《顾岑欢陆琛睿》第197章 怨恨化不掉

    “阿琛，我是岑欢，我来看你了。”
    当我步履维艰的走到病床前握着陆琛睿的手说出这句话时，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我早就蓄在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掉了下来。
    “阿琛，这四个多月的时间，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自己能够收到哪怕是关于你的一点儿消息，可是那么久过去，我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我每天都在鼓励自己好好的撑着，也用更多的事情来麻痹自己，总想着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总有一天你会回去，迈着从容的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会牵起我的手对我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用你霸道的方式掐断我身边一朵又一朵的桃花，只是这些都只是我想象中的，我没有真的等待这一幕发生，相反我现在等来的不过是你编织的一个谎言。”
    “让我瞬间清醒原来那么久以来我所有的伤春悲秋都不过是我自己不放过自己而已，而你却安静的躺在这里，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曾在日日夜夜多有么的思念你？陆琛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恨你以这样的方式来逃避我，甚至是欺骗我，也许在你自己看来只是为了不连累我，可你又是否知道自己所谓的不连累对我来说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折磨？”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泣不成声，我甚至都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因为有了陆琛睿的消息，他此时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面前感动哭的，还是因为自己被骗气哭的。
    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好难受，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
    还想在说点什么，可每次开口都是哽咽声抢先而出。
    此时的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就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陆琛睿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热，感受着他是真实存在，而不是我在做梦，不是那个给我惊喜后，却在我睁开眼后就会从我眼前消失的陆琛睿。
    我不知道自己抱着陆琛睿的手在病房里待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陆玉莹进来喊我说萌萌打电话找我时，我的双腿发麻，就连站着都成问题。
    在陆玉莹的要求和劝说下，我找到秦沐川从他那里仔细了解了一番关于陆琛睿的病情，随后才听陆玉莹的劝说去了陆家休息。
    当晚我在陆家住下，第二天我就带着萌萌一起来医院看陆琛睿，也全权接下照顾陆琛睿的事情，等到了晚上就带着萌萌回去陆家睡觉，第二天又到医院，如此反复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我基本上就是远程处理公事，晚上偶尔和我爸通个视频电话，主要还是为了让他看看萌萌这孩子，。
    而那一晚我爸提出他去打理公司，让我安心照顾陆琛睿，我想着公司大部分事情我已经放权给魏司晨去打理，现在公司需要过目的事情不怎么多就答应了我爸的提议。
    我爸接手公司一切事务后，我也安心的留在海城照顾陆琛睿，每天给他擦身子，给他活络筋脉，给他讲故事，讲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以我们过去的回忆唤醒他。
    时间过得很快，恍恍惚惚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
    然而陆琛睿除了身体特征依旧正常以外，还是没有半分要醒转的痕迹。
    秦沐川说陆琛睿已经过了醒过来的最好时机，这以后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很大，但历史上也是有很成功的植物人苏醒的例子，但这个耗时比较长。
    陆琛睿外公他们对于陆琛睿会苏醒已经开始放弃，可我有些不甘心陆琛睿就这样昏睡一辈子，依旧坚持每天给陆琛睿擦身子，给他说话，讲些趣事或者当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魏司晨打电话给我说我爸因为处理公事昏倒在办公室，被送往医院住院的时候，那瞬间我有些犯懵，随即与陆琛睿外公和姨妈打了招呼，带着萌萌便火急火燎的飞回凉市，直奔着魏司晨在电话里说的我爸所住的那家第一人民医院而去。
    我过去时我爸还躺在急救床上被护士门推着去各个部门做各项检查。
    索性经过检查得知我爸只是因为过度劳累，在加上没吃早饭突然出现低血糖才会晕倒。
    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我除了长松一口气外，更多的还是自责。
    特别是从魏司晨口中得知我爸为了不让我分心，我几个月前开起来的珠宝公司出现了一些大漏洞，我爸也全部自己扛下来，自己每天东奔西跑在处理，那一刻我心底的愧疚更是如同翻江倒海成倍加深。
    “岑欢，你这孩子怎么无端端的就哭了呢。”
    耳边传来略微干哑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才注意到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爸，你醒了。”我急声道，下意识的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眼泪，便从座位上起身上前去扶正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我爸。
    “爸，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急声道，见我爸摇摇头，我又出声追问道：“爸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
    “不渴。”
    “那爸你饿不饿？我去楼下给你买吃的回来？”
    “也不饿。”
    一连几次都说不，我开始有些拿捏不准我爸的心思。
    “爸，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爸摇头，冲我递来一抹安心的笑意，“傻孩子，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好不渴，也不饿而已。”
    “对不起，爸，让你为我丨操心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至于会直接病倒住院。”我哽咽着声音说道，只感觉这话出口后我心底不在那么难受。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就因为我当年错信高美美的缘故，导致你妈和我离婚后那么早就去世，更是因此那么多年对你不亲近，让你在外面流浪受了不少苦，心中充满也都只有仇恨，虽然这些话你一直都没说，但我知道你是像极了你妈的性子，太过善良，凡事总是先考虑别人，在考虑自己，很多事情也都会换位思考，也许同样一件事，在别人眼中是坏事，你第一想法也觉得是坏事，可当你多加思考各种转换后就会变成好事，兜兜转转那么久，从说出你不是我的女儿，到要你承认是我的女儿，以及接受我这个对你十多年不闻不问甚至还见面就是各种打骂的父亲，你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相反是坦然就应下了这些关系，可我知道在你心底定然也有很多解不掉的心结，化不去的怨恨，只不过那些怨恨被你自己用巧妙的方法藏了起来，又或许你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可是岑欢你知道吗？作为你父亲的我很在意这些事情，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依旧可以像以前那样狠心对你，可当得知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和你妈的过去也被勾起来，那时候我才特别恼恨自己，特别是每每想到自己眼瞎鱼目混珠，错把自己的女儿推开，把自己妻子的杀人凶手富养了十几年，我就懊恼得要死，我总觉得自己该为你做点什么事情来赎罪，来弥补十几年来对你的亏欠，可是现在的我自己就是半残废的人，能够为你做的太少太少，当两个月前接到你电话说自己有了陆琛睿的消息，并且把陆琛睿的消息说给我的时候，我就决心自己也是时候为你做点什么了，也许其他的我做不到，但打理公司这一块我很熟悉，各项业务大大小小我都懂一些，只是没想到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这才没几天先是公司出事在前，自己后脚就又昏倒住院，不仅没帮你分担掉事情，反而还让你为我担心，我……”
    “爸，你不要再说了。”
    我开口打断我爸的话，可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掉。
    “爸，我承认自己曾经是在心底怨恨过你，但现在更多的还是爱你，应该我现在终于得到了自己渴望十多年想要得到的父爱，相反我现在恨的是高美美那个女人和那个开车害死我妈的罗家杨，毕竟爸你是受他们合伙蒙蔽才上当受骗的，可我从来不知道在爸你的眼底，你对我是这样一种感情，而你兴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我对你也多少有些愧疚，毕竟是我的出现，是我的极力调查当年的事情才追查出真相，打破了你原本安静的婚姻生活，是我怀揣着仇恨出现才打破了这一切，如果不是我的仇恨，爸你就不会在晚年的时候还要遭受家变这些事情，现在更不会因为我要奋不顾身的奔去照顾另外一个男人，爸你就不惜一切替我扛下所有的一切，甚至是病倒到直接来住院，所有爸，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是我，该愧疚道歉的那个人也是我。”
    话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然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依稀可见我爸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间想拿纸巾伸手却又够不到，想直接伸手过来为我擦眼泪，兴许我站得离他太远，他够不到就又把手收了回去。
    “岑欢，别哭，你这样一哭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又该要如何安慰你。”
    我爸沙哑着声音说这话的时候，也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我闷头轻点，自己抬手擦了擦眼泪，冲着我爸强扯出一抹笑意来。
    “爸，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刚才的话题，这以后你也不要觉得对我愧疚，我以后也不再觉得对不起你，我们就像之前那样开开心心的过未来每一天，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看着我爸说这话时眼眶微微泛红，我心底颇为感触，眼泪也再次往下掉。
    我的眼泪一直没完没了的掉，也许是我这样一直哭，我爸实在是看不下去，直说饿了让我去买些吃的回来，我总不能让我爸饿着肚子，眼泪出奇的突然就止住了。
    去楼下买了吃的回来，发现季衍航正在病房里和我爸有说有笑。
    进去把买来的饭弄给我爸吃了，又坐了一会儿的季衍航提出要走，我爸让我去送送他。
    想到自己和他之间确实有很多话要说清楚，我就答应去送，顺带去学校接刚刚被魏司晨带去办理转校手续的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