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都还在睡梦中,苏小伊却被苏凌轩府上的仆人吵醒了。
“王妃,王妃您快看看我们家夫人啊。”
外边有人撕扯着嗓子喊着,苏小伊觉浅一听到叫声就醒了,怕吵醒旁边的凤烁灿,悄悄的摸索着准备起身,蜡刚点上,就看见床上的人看着她,“外边吵什么呢?”虽说明日休息不用上朝,可是这天还没亮折腾个什么劲啊。
苏小伊随意套了一件衣服,“不知道,听着像是在叫我,吵着你了?”说完又将蜡放进了灯笼里,“我出去看看,你接着睡,就别起来了。”她心疼凤烁灿的很,现在因为她被吵醒了反而有些愧疚。
凤烁灿没有说话,看着苏小伊推开门,又将门关上。
一到外边才发现天还真的早,也就凌晨三四点那个样子吧,到底是什么急事要这个时候来找她?提着灯笼就出了雪院,一出去便看见那个叫她的人在门外跪着,碧云和碧水都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动。
那个丫鬟一看见她过来,就朝着她扑了上去,灯笼打近些,才照出来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王妃,您快去看看我们家夫人吧,夫人她要生了。”
要生了?她跟前怀孕的人不多,陈雅南那还有些日子的她知道,那么这丫鬟口中的夫人应该是苏婉婷了,她刚好这段时间是该生了。将那丫鬟扶稳了,“要生了,还不快去找大夫,来找我干什么呢?”她又不是接生婆,找她也是没用的啊。
那丫鬟哭的厉害,抽抽着,“大夫去了,大夫说我们家夫人难产,稳婆也说是救不了,夫人吵着要见王妃,您快随我回去看看吧。”那丫鬟声泪俱下的,苏小伊心里也突突的跳着,看来这是难啊。
苏小伊将衣服拢好,拉着那个丫鬟,“那行,别哭了,现在就去,赶紧的。”说着就往外边奔,马车就在外边侯着,刚准备上车,就被一个手拉住了。
转身看见黑暗里,凤烁灿看着她,递给了她一件衣服,“别着凉了,我在家里等你。”
接过衣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然后便没再多说直接出发了。
苏凌轩的府邸离战王府距离还好,不抵苏府离的远,一路上马车夫快马加鞭的,给苏小伊都快颠吐了,还好她没有吃早饭,不然真的就要吐了。
刚一到苏府门口,就能知道里边的情况多焦急,从外边一进来就是灯火通明的,这个时候别家都是静悄悄的,就这里像是在打仗一般。
一直到了里院,才看见苏凌轩和邬然两个大男人站在院子里,有婆子端着铜水盆进进出出的,进去的时候端着的是清凉的冒烟的热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鲜红的血水。
苏凌轩一见到苏小伊,就说道,“你进去看看吧,我们这都不方便。”
苏小伊也知道,女子生产,男人又怎么能随意进去,而且苏婉婷在京城里也没有几个亲戚,总不能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去苏府把木清芸给吵醒吧?所以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就找到了战王府去。
点了点头,小心的掀开帘子就进去了,床上的苏婉婷弓着腿,脸色一点也不好,明明外边都冷的能哈出气来,她却是满头的大汗。让谁看了都心疼,苏小伊上前拉着她的手,想必她之前已经喊的没有力气了,所以现在才一点声儿都没有。
“别哭,啊,表姐你用力啊,姐夫和表哥都在外边等着呢,你要加把劲啊。”苏小伊鼓励着苏婉婷,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女人是多不易。
苏婉婷轻轻的摆动了一下,哭着,“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小伊,你说孩子,孩子他还能活吗?”她已经生了两个时辰了,明显的是难产,她也早都知道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也不愿意,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八九个月,眼看,眼看就要迎接新世界了,却被她给困在了里边。
“不会的,表姐你别想多了,这孩子就是太大了,太大了好啊,证明健康啊!只要你加把劲儿,就一定能生出来。”苏小伊说着说着自己都要哭出来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生孩子,作为一个女人,感同身受就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
苏婉婷还是受了苏小伊一点激励的,又咬牙使了把劲儿,可是没坚持多久,就又没了力气。
在床尾接孩子的稳婆喊着,“夫人,您再用力一些,这孩子都看到头了,能出来的。”给她都急的满头大汗的。
“表姐,你听见没,再坚持一下下,昂,你一定可以的。”苏小伊其实知道苏婉婷身体骨子弱的,之前就看出来了,她那身板一看就不比别的妇人们好,就是没想到有这么弱,生个孩子都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一样。
苏婉婷哭的厉害,她能感觉到腿下的情况,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有多渴望这个世界,可是她没力气了啊!她真的是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保孩子好吗?小伊你告诉她,我不生了,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苏婉婷这个时候,选择了孩子,她知道,非要活命的话,她和这个孩子只能留一个,她不愿意死,可是她也不愿意孩子去死,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眼瞅着他就要出来了啊!
苏小伊握紧了苏婉婷的手,“表姐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别说胡话,只要你别放弃,你和孩子都能好好的。”用帕子给苏婉婷沾了沾头上的汗水,“加油,表姐用力!”
“好,我生。”苏婉婷闭着眼睛,嘴里咬着一块白布,使劲一个用力,硬生生的喊了出来,便听见孩啼的声音,“哇”的一声在院子里想了起来。
“孩子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是个小少爷。”稳婆高兴的很,脸上全是笑,剪了脐带给他包好。
可是握着苏婉婷手的苏小伊却心里一直突突个不停,这感觉还是不好,但还是笑着说,“表姐,孩子生出来了,你看看。”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往苏婉婷的面前送。
苏婉婷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孩子的声音,突然又张开了眼睛,看着孩子一脸的温柔慈祥,“真好,像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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