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来到永宁宫,行礼入座,婉柔说道,“予听太后说,大将军要杀皇后,为何如此?”
司马师说道,“如此微臣就直说了,皇后是故光禄大夫张缉女儿,不可留。”
婉柔说道,“虽然如此,但是皇后与太后一心,又毫无差错,不可受牵连。”
司马师说道,“皇后地位非同一般,残党定然会想要借助皇后的力量起事,当初太长太主为汉朝皇后时,吉本等人造反,也是要劫持太长太主,太长太主应当最为清楚。”
婉柔语塞,郭太后说道,“予看重张皇后,将下诏赦免张皇后,大将军应当奉予的诏令。”
司马师站起大声说道,“平日事情都可奉诏,唯独祸及自身的事不能妥协,如果不是微臣在这里,太后如何还能下诏?”
郭太后也站起说道,“当真放肆!”
司马师拱手,“微臣一时失言,太后恕罪。”
婉柔深呼吸一口气,“予认为皇后当废不当死,当初武帝杀前朝伏皇后而受天下咒骂,如今大将军不可复循覆车之轨。”
司马师恭敬说道,“微臣地位不稳固,因此反逆的事不断,自然不敢再得罪天下人。”
郭太后说道,“如此,就立邢贵人为后。”
司马师沉默几秒,说道,“应当立王贵人。”
婉柔和郭太后大惊,郭太后说道,“王贵人谋杀怀皇后,而且予和大长公主素来不喜她,只因皇帝偏袒才留她到今日,怎可再立为皇后?”
司马师说道,“正因如此,太后亲自主持立后,才能让世人认为太后与皇帝和睦,认为太后心胸广阔,认为臣等忠于陛下太后。”
婉柔没等郭太后表态,率先说道,“大将军先退下吧,予自会和太后商量,予也觉得大将军所言有理。”司马师道谢告退。
郭太后坐回位置上叹气不停,婉柔说道,“大将军越发不可制约了。”
郭太后说道,“大将军之前想杀夏侯尚之女和齐长公主,予坚决阻止,恐怕他心有怨怼。”
婉柔说道,“大将军已有篡逆之心,然而予和太后与他福祸一身,他人若推翻大将军则予二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为之奈何?”
郭太后说道,“大长公主可有想法?”
婉柔说道,“不如联合皇帝除去大将军,太后执掌军政,往后皇帝如果顺从则好,不顺从就再找宗室中贤明的人扶持。”
郭太后说道,“如果皇帝当真不可扶持,大长公主可有人选?”
婉柔说道,“高贵乡公曹髦学业早成,年少有胆识,又精于书画,很像武帝,将到舞象之年,易于扶持培养,予认为可以。”郭太后同意。
月末,魏帝废除张皇后,四月,立王贵人为皇后,将张皇后流放到幽州。
张皇后在永宁宫和魏帝郭太后与婉柔道别,张皇后泪流满面,而郭太后和婉柔也是垂泣不止,命路上押送的人好好照顾张皇后。
张皇后走后,婉柔对魏帝曹芳说道,“皇帝一直希望王贵人为皇后,如今事已成功,然而大将军这样废后,皇帝可有想法?”
曹芳说道,“朕惧怕大将军,不敢不顺从。”
郭太后说道,“皇帝是君,大将军是臣,不应如此,应当有所应对。”
曹芳一脸埋怨说道,“太后与太长太主都是大将军一党,如今和朕这样说法,岂不可笑?太后杀朕爱妃的事,朕还记得。”
郭太后大怒说道,“宫中嫔妃怎么能与军政大权相比,予杀她们犹如屠猪戮狗,皇帝再立她人就是。如今事态严重,皇帝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抗拒不从!”
曹芳郁闷沉默,婉柔叹气说道,“予和太后是女子,手中并无军权,当初眼见社稷被曹爽一党颠覆,不去依靠故相国期待他匡扶国家又能如何?”
“皇帝继位以来只是沉迷酒色玩乐,如果不是太后和大将军,如今朝政怎么能安稳?社稷还有几位贤臣?如今大将军心思渐渐转变,予和太后也是苦恼不堪。”
曹芳说道,“太长太主这话朕也明白,然而事已至此,为之奈何?”
婉柔说道,“唯有夺取大将军手中军权而已。”
曹芳说道,“太长太主可知如何去做?”
婉柔回答道,“大将军占据朝廷,朝中大臣几乎都顺从大将军,然而边陲却不一定与他同心,予觉得东南毌丘俭文钦,西边郭淮陈泰都是忠于社稷的人,如果北边也能安排皇帝心腹,则大将军就不敢造次,皇帝和予在朝中发难,四周都来勤王,大将军不可抵抗。”
曹芳说道,“朕亲近的人,如今只有许允而已。”
婉柔说道,“如今是非之时,暂且不要有所举动,等待时机。”
一个月下来,魏帝每日惊恐焦虑不停,五更醒来,魏帝起身更衣,忽然看到寝殿前一人拿着长戟站立着,魏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刺客。
那人回身进入,检查了寝殿,并未发现其他人,周围侍从已经到来点上烛火,那人稳住侍从,对魏帝说道,“陛下,没有刺客。”
魏帝迎着火光看到那人原来是司马懿第四子司马亮,于是说道,“看错东中郎将而已。”
司马亮跪拜说道,“听闻陛下每日不能安睡,微臣作为东中郎将,本应该执戟护卫陛下,于是特遵大将军之令,亲自前来护卫以安陛下之心。”
魏帝曹芳回答道,“朕原本无事,不需要这样。”
司马亮起身说道,“这是兄长命令,兄长此举也是为陛下安危着想,微臣如果不遵从,恐怕危害许多。”
说完握紧了长戟,曹芳心惊胆战,连忙说道,“如此,就有劳东中郎将辛劳。”前去更衣如故,回到龙床上却始终不能再睡着。
七月,到了武宣卞皇后忌日,魏帝郭太后和婉柔大长公主领着百官前去高陵祭拜,许允在魏帝马车旁骑马并行。
走了一段路,司马师司马昭到了队伍后方陪伴郭太后和婉柔,魏帝回头看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接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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