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剑舞宫雨伦奈月》第116章 诀别

    「那要怎么做才能使用心气幻术？」转动着眼珠的羽一，将话题转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上面。
    「在使用幻术前，你必须先知道什么是幻觉。」黑顿了顿，「人类获得知觉体验的本质是通过感觉器官获得外界信息，而幻觉恰恰相反，指的便是没有客观刺激时所出现的知觉体验。」
    「你说的我都懂，问题是没有客观刺激怎么能让人出现知觉体验呢？」羽一拉着小脸，很是郁闷。
    「很简单，心气说到底就是一种具备可操作性的感知力，既然是感知力，也就意味着它可以实现感知的传递。换言之，只要将你希望对方得到的知觉体验传递过去，引起对方的愤怒、忧伤、惊恐、逃避乃至产生攻击别人的情绪或行为反应，这便是幻术了。」
    听完黑的解释，羽一顿时有了些思路，正欲再深入询问，却发现黑已不知所踪。
    「妈的，这家伙……」对黑不告而别的行为感到不爽，羽一忿忿地骂了一句。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便赶紧收敛了情绪，凝聚心神，开始操纵心气的流动。
    过了一会儿，守在第一道城墙入口处的玩家眼中忽然泛起了白色的诡雾，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缓缓朝它们走去。
    「站住！你是从哪里来的？」守卫拔出佩剑指着黑衣男子厉声呵斥。
    「听说和怪物的战争要开始了，刚刚上线。」黑衣男子轻声回答。
    守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最后停在男人的头顶处，确实是属于玩家身份的白色ID，除了套在外面的漆黑色斗篷长袍遮住了脸面，并无其他诡异之处。不过仔细想想，DSD毕竟是个游戏，某些玩家有怪装癖，像什么鸡冠帽、鸭子鞋等等，它们也都是见过的。
    犹豫了片刻，守卫终于妥协说：「走吧，走吧，现在是关键时期，给我待在城里，别瞎转悠。」
    「好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
    得到守卫的放行之后，羽一迈动脚步缓缓进入，沿着城墙围成的圆低头潜进了旅馆所在的街道。在确定四周并未有人影尾随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羽一对于心气的天赋并不很强，只能使用一指心气，对比茜娅或天镜兮那样的十指心气，当真是寒碜的可怜。因此，他也没有太贪心，仅仅只在心气中灌输进一种意念，改变了幻术中玩家对于色彩的认知，免得幻术效果打折扣。
    好在结果差强人意，并没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羽一也是暗自庆幸。
    在街道上随意走动了下，行至一家规模较大的双层旅馆时，羽一忽然发现有一大批人正围在那里。他停下脚步，退到墙边往里头望了望，一个宛如妖精般的小女孩正端坐在台阶上。两束简洁轻便的双马尾贴着脸颊，精致的小脸上更是浮现一抹红晕。
    「呜喵？！」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羽一刚想上前，却发现周围的气氛很是不妙。
    和当初在街道上围观她的情况不同，这些玩家的眼中一个个地透着莫名的恶意，如同审视一个不同种族的异类，而这一切缘由便是呜喵的头上没有标识玩家身份的ID。DSD中确实可以通过一些手段隐藏自己的ID，但是ID旁那个细小的三角形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掩藏的。
    至于NPC则更无可能，别说不法城里那几个NPC的容貌早已被玩家熟知，就是新手也不会认不出来，毕竟它们头上的小三角形旁清一色都会打上「<NPC>」的字样。如此一来，面前这个没有ID的少女便更加可疑了。更何况现如今大战在即，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啊？」一名身材健壮的男子紧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对呜喵打量了许久，终于开口询问。
    「哼，不用你操心，否则等我找到妈妈叫他揍你一顿！」呜喵眸子微动，鼓起嘴恶狠狠地说。
    「……妈妈？」听着这词，一群大老爷们竟全都噗哧笑出了声，看上去这个小女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只是难以理解为何这小女孩头上的会没有ID。
    围观的玩家仍是不肯离去，窃窃私语的同时，目光继续在女孩的身上的上下游走，偶尔停留在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上，或是女孩的华美的蕾丝裙下。
    「要不要去跟负责边防的剑圣雷恩斯特说下？」人群中忽然有人提议，不过并没有人表态支持。
    理由倒并不是针对建议本身，只是那雷恩斯特……那可是个几乎一整天都被大批美女簇拥着的主，在场的玩家看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就知道，都是靠双手过活的，要让他们跑去找雷恩斯特，真还不如死了痛快。
    「让一让。」
    正当众人犯难之际，白色诡雾悄然飘起。片刻后，一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现出身形，拉起女孩白皙娇嫩的小手便欲离开。
    「站住！你是谁？」
    闻言，黑衣人稍稍顿下脚步，用稍显苍老的声音回应说：「普通玩家而已。」
    「你和这小女孩是什么关系？」玩家追问。
    「她是我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女儿？」玩家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怀疑，又问，「这么说来你就是他爸爸喽……可她刚刚说要找妈妈。」
    「呵呵，难不成你有了妈就没了爹？」黑衣人冷笑。
    「你……！」听着自己的问题被硬生生塞了回来，那名玩家的脸上顿时急了，当下快行了几步，横身挡在两人面前讥讽说，「好，算你有种，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女儿头上为什么没有ID？该不会是怪物军团的奸细吧？」「只怪我这女儿生的太过美丽，没想到进了游戏系统都分给她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一年下来，光是打发那些色胚就耗费了我不少心神。用魔法帮她把ID遮掩住，也是为了不让那些家伙惦记。至于你口中所说的奸细，我劝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至少我要是奸细，第一个就不找色胚，X虫上脑的家伙最多也就当个炮灰，哪有什么值得调查的？」
    被黑衣人恶毒的言辞如连珠炮一般轰了一阵，挡在它们前面的玩家顿时急的面红耳赤，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晕过去，可他完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只好目送它们两个顾自离去。
    「小姑娘还挺听话的嘛。」在抵达一条无人的小河旁后，黑衣人坐到一旁的岩石上，佯作恶人压低了声音说。
    「虽然妈妈是个变态，不过我想……应该还没人渣到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地步吧？」少女一脸无所谓地反问，反把黑衣人吓了一大跳。
    「我靠，这你也认得出来……？」
    「我的身体里可是流着你的血液，有些感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呜喵跳起来，坐到羽一的肩膀上摸了摸肚子说，「我饿了……」
    「……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说这种损话，上次不是已经给你买了很多材料吃嘛。」羽一捂脸。
    「可是已经吃完了呀，时间一长就会饿，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呜喵撇了撇嘴说。
    羽一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从魔法金库中取出一些材料丢给呜喵充饥，反正已经沦为怪物boss之一的他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呜喵也不客气，捧住材料便啃了起来，还真有些被后妈饿了好几天的样子。
    「茜娅呢？」羽一问。
    「爸爸她回去上学了，说要好久才会回来，哦，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呜喵忽然停止了进食，紧接着鼓起嘴呼出一口粉色的云雾，如同棉花糖一般的东西，最后像泡泡一样轻轻破裂，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卷羊皮纸，「这是爸爸走之前留给你的。」
    「……留给我的？」羽一伸手接过羊皮卷，摊开看了看。
    羽一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对不起……因为妈妈老是催着我去上学……不过不用担心，同学们对我都很好。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偷偷拍了羽一哥哥睡觉时候的照片哦，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了，嘿嘿。对啦，照片我多印了一份，就夹在羊皮卷里。羽一哥哥，这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要是你也回到现实世界，可不可以来找我啊？其实我也想和奈月姐姐一样跟羽一哥哥一起住……嘻嘻。羽一哥哥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哦。
    他从羊皮卷的背后取下那张茜娅偷拍的照片，照片的背后茜娅贴心地补上了她的名字、地址和电话，甚至连邮编也没有落下，最后还用一个画成猫咪的签名做了道别。
    看到这里，羽一握着信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热。俏皮少女往日的一颦一笑，不知为何，忽然在眼前缓缓浮现，银铃般的清甜声音，萦绕耳边。
    「妈妈打算把爸爸找回来吗？」呜喵轻声询问。
    「不了。」羽一强忍住心中起伏的情绪，「离开这个鬼游戏也算是件好事，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再多感受下那个世界吧。」
    羽一对于撒旦的永生世界其实并没有太多兴趣，之所以会答应他成为第九殿君，仅仅只是出于想让奈月复活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杀死他和奈月的凶手他绝不会放过。
    「圣绝之剑么。」羽一在心中默念那个武器的名字，杀死他的那个玩家当时和他一样穿着黑色袍子，因此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羽一认定，那个武器现在的拥有者一定就是凶手。
    秒针摆动，刚好走到4月9日的24:00，羽一抬起头望去，只见不法城头顶那深色的夜空中突然起了变化。
    无数道流云从四面八方激射过来，又似是漩涡汇成一个巨大的云团，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团越来越大，最后膨胀成一团屏幕。果然，这云团屏幕一经成型，上面便是显现出了一行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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