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幸的,”凤挽月沉吟了一下,“或许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惹到了那些达官贵人,最后落得了极惨的下场。”
“既然姐姐已经救了你一次,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放弃你的,”凤挽月摇了摇头,“你总不会也告诉姐姐说,这才是你想要过上的生活吧。”
溪涵连连摇头,过了一会儿,像是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一般,问道:“如果我离开了之后,那哥哥怎么办,姐姐又会把我送到哪里去?”
“你放心,姐姐会给你托付一个好人家的,至于你哥哥,姐姐也会尊重他的选择,”凤挽月耐心地回答着溪涵的问题。
“那我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姐姐了,”溪涵说到这里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凤挽月也是连连哽咽了好几下,才忍住把泪水憋了回去。
“姐姐有机会出宫了还是会来看你的,”虽然能出宫的机会会非常非常少,后面的这句话凤挽月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深藏在了心里面。
好不容易才哄住了溪涵,溪涵擦了擦还没有干的眼泪,点了点头,“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添麻烦的。”
有的时候,这两个孩子明明可以任性一些的,但是偏偏选择懂事地让人心疼,凤挽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打心眼里舍不得这两个孩子,尤其是溪涵。
寄托的人家也是凤挽月派人查了半天的,这户人家早年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在玩耍的时候没有照看好失足落入了水中,十几年来夫妻两个人一直在悔恨之中,也是最近才从这样一片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想要再领一个孩子。
看到凤挽月带着溪涵过来,两个人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手脚都无处安放了,但是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开心。
凤挽月从已经有些破旧地餐具,还有外面已经褪色的屋阁,两个人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打扫和收拾,但是还是有着藏不住地窘迫,不过从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来看,他们是生活的十分幸福的。
看到这里,凤挽月忽然有些羡慕。不是她没有感受过幸福,只是在深宫之中那样的地方,幸福从来就不是会像是在这里这样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这才是真正让她羡慕的地方。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凤挽月心里又跟着欣慰了起来,起码把溪涵托付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凤挽月站在远方,看着那对夫妻和溪涵攀谈的模样,让后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凤挽月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水沁和碧绒互相使着眼色,她们都知道再不继续提醒凤挽月的话,凤挽月今天晚上很可能就回不到宫里面去了。
“娘娘,”最后还是碧绒先按捺不住性子,有些担心地开口叫道。
“哀家知道了,哀家这就跟着你们回去,”凤挽月走上前去,两个人又恢复了那局促的模样,“真是谢谢你了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凤挽月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叫过“姑娘”了,宫里面哪个人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听到这样的称呼却心里忍不住感到亲切,凤挽月忍不住失笑了。
凤挽月朝着身后点了点头,水沁心领神会,拿出了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两个人都连连摆手拒绝凤挽月,“你们能送给我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我的心里已经是十分感激了,这个时候怎么好意思继续收下姑娘你送过来的礼物呢。”
“就当是补贴一下生活吧,”凤挽月勉强笑了笑,然后就走了出去,也不管两个人继续在身后的劝阻,一天下来凤挽月觉得浑身酸痛无比,于是回去之后她就直接入寝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看到了君义在门前死死地盯着她,这个时候她才心里一惊,自己天天在这里瞎忙,倒是忘记了把这件事情告诉君义了。
“君义.....”凤挽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君义拿着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石块朝着自己狠狠地丢了过来,碧绒压根阻止不及,凤挽月只觉得额角一痛,再用手去摸了一下,有鲜血顺着流了下来。
“骗子,”君义的眼神里现在全是警惕和恨意,凤挽月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而且现在还处于极端的愤怒和伤心的状态。
“娘娘,你没事吧,”水沁也跟着心疼地跑了过来,刚要吩咐人去处理凤挽月的伤口,凤挽月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凤挽月放柔了语气,她当然知道被亲近的人背叛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所以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理解君义,“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请你相信我,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我知道,你是把我妹妹卖到青楼里去了,”君义伤心地吼道,凤挽月有时候觉得这两个兄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们有时候还真的是非常像一对亲兄妹,比如说这种奇葩的想问题的角度。
凤挽月把事情地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君义,还怕君义不相信一般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找一个日子出宫,我带着你去看你妹妹。”
确定了凤挽月不是在说假话,君义才稍稍放松了精神,不过他还是有着无奈和难过。
凤挽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本来我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你们一起送出到宫外面的,但是你的学堂的课还没有学完,哀家也并不知道你的想法。”
“所以哀家也在想,或许等到你读完了书,留在宫里做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不管你怎么选,哀家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凤挽月看着他说道。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该怎么和皇上解释这件事情,如果这个时候秦君烨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去做的,凤挽月有些惆怅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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