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多难求王萦落慕珏》第625章 她却不在了

    那女子偷偷瞄了一眼墨煦,见他确实不像动怒,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直听人讲,新帝性子温和,待人宽厚,只是不爱笑了。
    她还以为是错传,今日见到确实信了,新帝不但不会笑了,连从前让人如沐春风的眸子,都变得死水一般沉寂,透着浓浓的厌世。
    “谢皇上隆恩~”
    女子战战兢兢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墨煦,曾经她也是名动临都之人,即便后来转换了身份进了宫,也在一众世家闺秀面前十分惹眼。
    只可惜再美的女人,在他父皇眼里,都及不上一个人,一载而已,如今她穿着粗布罗裙,倒是格外的沧桑。
    若非听出她这一道曾经一曲勾人心魂的嗓音,差一点便不能认出,眼前这个便是那个令无数世家公子,婚魂牵梦萦的温香软玉魁首花倾倾了。
    “你还能守在他身边,倒也算难得~”
    墨煦侧头看了一眼疯疯癫癫的墨崇,便将视线停留在了花倾倾身上,他也是从赫连子慕哪里,才知晓花倾倾的身世跟墨崇的纠葛的。
    也听宫人私下说起过,他虽然给了墨崇王位,但谁愿意守着一个疯子,墨崇府中妻妾以及家丁侍女,陆陆续续全走干净了。
    “没什么可难得的,怪只怪我执着,爱了,就偏要从花开到花落,从红颜到白发,其实疯也好,这样我便再也不用担忧他会抛弃我了。”
    花倾倾伸手温柔的帮墨崇梳理凌乱的发丝,嘴角带着舒心的笑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是从前在哪温香软玉花楼中锦衣玉食里,看不到的。
    “带他回去吧~”
    墨煦默然转过身来,缓缓朝着宰相府而去,边不紧不慢的走,边握了握手中那个旧的不堪入目的绳结,心中酸楚翻涌,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在哪一刻,他竟然如此的嫉妒花倾倾,疯了也罢,傻了也好,起码心头那放不下丢不开的人还在不是吗。
    不像她,走的那般措手不及,什么都未曾留下,连骨灰都散在一望无际的山谷中,辩不清那一粒是她,如今他想她,吊念她,只能对着那山谷,只能握着这枚,早已被摸的褪色发毛的绳结。
    路再远再难,总是要走到头的,这不转眼之间,宰相府已经在眼前了,门口的灯笼照射的极其远,似是盼着谁回来似的。
    若是她还在,会不会如普通人家的娘子一般,立在昏黄的灯笼下,脸上挂着一抹欣慰而恬静的笑意,等着他回来共进晚膳。
    “皇上~”
    碧儿动听的声线,犹如深谷中的泉水落在石壁上,震的墨煦恍然回了神,她的人总是这般贴心周到,入门便掐准了时辰候在这里等着,进了厅堂,便有冒着热气的饭菜,落了座便可喝上温度适宜的茶水。
    一切都恰恰的好,好到让他不适应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皇宫,好到让人总是忍不住要懈怠懒散,什么都好,唯独缺了她在。
    “我去凉亭坐一坐,你们都退了吧。”
    即便是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只要一踏入这所庭院,不用刻意去改,习惯使然,便不再以朕自称了,因为那个字眼过于沉重,沉重到要了她的命。
    “是~”
    碧儿从不曾多话,转身便在宰相府的湖心亭中,放好了茶点跟火炉,慕珏背她而立,一个苍凉而孤寂的背影,看的人无端跟着难受。
    碧儿几乎想不起来,原本那个目含春风,嘴角总是含着三分笑意,无论春夏秋冬,皆喜欢握着一把素白纸扇的煦三皇子,是怎样一副模样了。
    “她曾说过,想要一个人陪她看每年的初雪,我亦答应了她,可如今我都在此看了两年的初雪了,她却不在了。”
    碧刚打算离开,突然听得一向沉默的墨煦,突然开口说了话,语调里加着浓厚的悲凉与委屈,让人听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皇上放下吧,于她于你,都好~”
    兜兜转转,墨煦每日无论多晚,都会回到这宰相府中歇息,朝中之人颇有微词,每次开口规劝,话还没说完,一向好性子的新帝,防似被人摸了逆鳞,抓什么摔什么让人觉得。
    若是他情急之下,抓到的是个人,怕也要摔的粉身碎骨才罢休,从此再无人敢提一句了。
    “我也想,只是忘不掉呀!碧儿,能跟我多说说以前的她吗?每天围绕在身边的人,数都数不清,但也只有你能我说一说她了。”
    墨煦突然转过了身来,碧儿惊愕的抬头看了过去,天色已晚,宰相府的灯早早的就掌了起来,此时在哪温润的光泽下,碧儿在墨煦眼中看到了一片期许。
    “相爷她性子清冷,自小便不愿跟人说话,说出来怕皇上不信,碧儿在她身边十六载,她跟碧儿说过的话,却不足百句,每句也不超十字,碧儿不知该跟皇上说些什么。”
    碧儿回答的很是诚实,但就因为这份诚实,让碧儿清晰的看到,方才在墨煦眼中看到的那份期许,缓缓消之殆尽了,换上的便是无边的寂寥与悲痛。
    “终是我强求了~”
    墨煦黯然一笑,坐与石桌上,远处的灯笼,被瑟瑟的寒风吹的东摇西摆,照在依旧还盎然碧绿的荷叶上,看的人视线模糊。
    “她很喜欢荷花吧?”
    这相府之内,很少见花花草草,大多都是参天古树,唯有这院子中心,挖了一方池塘,四季都要引来温泉之水浇灌,让它四季绽放。
    “或许吧,相爷从未讲过,皇上知道的,在意或者不在意,相爷从来不跟人讲,也很难让人看出来的。”
    墨煦眉心微微皱了皱,碧儿说的很直接,直接到戳痛了他心口某个地方,就像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赫连子慕对他是否真存了份真情一样。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碧儿微微点头,脚尖一点,便无声自湖心亭飞身而出,掠水而过,未曾发出一点声响,让墨煦想到了曾经赫连子慕也是如此自凉亭来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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