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羊肉的。”
唐哲夹了一大片羊肉给她,她礼尚往来:“你也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猪肉的。”
“……”
他一脸黑线:“这是牛肉好不好?”
“哦,是牛肉吗?我怎么感觉跟猪长得差不多。”
“……”
一顿火锅吃得淋漓畅快,艾琳由于饭前一点付出没有,饭后良心不安,正准备把碗盘收拾一下去清洗,唐哲却一手包揽:“我来,我来。”
他坚持要洗,她便也不跟他争,乐个清闲自在,坐回床边,继续看她的《生活的艺术》。
唐哲洗了碗,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挪了挪身体,他挨过去,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把书往床上一撂:“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我今晚不走了行吗?”
他温柔的哀求,那灼热的眼神儿,还有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无不令她的心砰砰乱跳,她有一瞬间的呆愣,差点儿陷了下去,幸好手机及时嘀了一声,她低下头,见是一条垃圾短信,随手删了去。
“不行,这地方你睡不习惯。”
她站起身,连推带搡的把他往门外推。
“我睡得习惯,我一定睡得习惯,你就让我留一晚吧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
“你这什么习惯啊?这习惯太不好了,我来帮你改掉。”
唐哲双手扒着门,目光依依不舍。
“不必了,不要以为我吃你一顿火锅,就什么话都好说了,走吧走吧。”
她硬是把他推出了门外,门一关,整个人贴到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艾琳,既然你不让我留,那我就走了,你把门关好啊,要是有什么危险立马给我打电话。”
她静待了几十秒,悄悄拉开门,探头望一眼,唐哲真的走了,黑黑的巷子里,暗哑的月光映射在他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得挺拔修长。
“就算有危险,等到你来救,黄花菜也都凉了。”
她没好气的笑笑,关闭了房门。
天气越来越冷,唐哲到艾琳住处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有好几次,艾琳下班得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唐哲站在胡同的门口等着她,手里自然是忘不了带一堆煮火锅的素材,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有一个男人愿意每天等着你,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会有被溶化的时候。
有一回,艾琳临时被领导喊去开会,结束会议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天早已经黑透了,出了公司的大门,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她心里有点着急,担心唐哲会不会又傻不拉叽的在胡同口等她,她加快回家的步伐,结果一到巷子口,就远远的看到唐哲的车停在路边,她往车子里瞄一眼,车里没人,继续加快步伐,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雪人,她无法形容自己当时复杂的心情,又是生气,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训斥他:“你自虐狂吗?不会在车里等啊!”
唐哲瑟瑟发抖的解释:“我以为你很快就回来了。”
“那你不会打个电话问一声?”
“我打了,你没接……”
艾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还真有三个未接电话,顿时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领导要开会,我设置成会议模式忘记转换了。”
唐哲抖了抖身上的雪:“没事儿,你给我拿条毛巾过来。”
艾琳递了条毛巾给他,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把小钥匙,唐哲怔愣了一下,竟是没反应过来:“这什么?”
“备用钥匙,以后来的早的话,就不用跟个傻子似的伫在门外等了。”
他一把接过钥匙,毛巾也不要了,脸上的表情激动的语无伦次。
门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渐生,风浓情更浓,雪深情更深,正当两情缱绻时,纵是漫天风雪也动人……
艾琳给唐哲钥匙,其实还有一个深层的意思,就是想看一看,这样雷打不动的每天跑到胡同里来当保姆的行为他还能坚持多久。
她看着唐哲熟练的又开始忙着煮火锅,没好气的走过去问:“怎么天天吃这个?”
唐哲侧目宠溺的冲她笑笑:“你不是就喜欢吃这个吗?”
“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有吃厌烦的时候。”
“那明天我给你换点别的花样。”
“你是不是来这里来的挺有劲的?”
“是啊,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胡同口了,既然你不想回梦园,干脆以后我搬过来住吧,也方便照顾你。”
她撇撇嘴:“谁要你照顾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唐哲煮好了火锅,两人围到一起坐着吃,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少什么啊?没少啊,味道挺正的。”
唐哲抚额叹息:“你不觉得两个人有点冷清么?”
艾琳总算反应过来,脸一红:“没觉得,我现在喜欢清静,多你一个都嫌烦。”
“……”
吃好了晚餐,照例唐哲去洗碗,艾琳走到门外看了看,雪还在下,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唐哲回头喊她一声:“别站在门口吹风,小心感冒。”
她缩了缩脖子,关了门。
“今晚雪下这么大,我不走了行么?”
“不行。”
“那我等雪停了再走行么?”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
屋子中央的火炉还在冒着橙色的火焰,艾琳拿了本书坐过去看,唐哲也拿了本书陪她一起看,两人肩并肩,背靠背,一句闲话也不多说,静静的看书,唐哲很享受这一刻,脱离了风尘琐事的宁静。
不知看了多久,艾琳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你还不走吗?”
唐哲赶紧打开门:“你看,雪还没停。”
她有点哭笑不得,“那这雪要是下一夜,你还一夜不走了?”
“所以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会付你房租的。”
“不能。”
唐哲叹口气:“那行,你要困了的话就先睡吧,我坐一会就走。”
她去浴室里洗了一番,回来时唐哲还跟个阿弥陀佛似得坐在火炉旁一动不动,她掀开被子上床,故意背对他,不是心太狠,只是不希望,他这么多天的温柔体贴,都只是为了和她共度风花雪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坐着个人,艾琳哪里睡得着,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唐哲还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这么冷的天,炉子里的火也早已经熄灭,若真坐一晚上,那明天还不得冻成僵尸?
其实这个时候,他若直接扑到床上来睡觉,她不会不让他睡的,偏偏该正经的时候他耍流氓,该耍流氓的时候,他倒一本正经了。
艾琳用被子蒙住头,故意不作声,看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到了十二点半,唐哲还保持着君子的坐姿,艾琳彻底败给他了,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他的毅力。
“到床上来睡吧。”
她忍不住先开口。
唐哲揉了揉麻木的双腿,去浴室里洗了把脸,艾琳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睡觉的地方,在床的另一头,他看到那摆得四方四正的枕头,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么。
脱了衣服上床,艾琳问:“好了没有,好了我关灯了。”
“好了,关吧。”
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不仅黑而且静,静的只能听见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还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艾琳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正准备入睡时,突然,她两只像冰块一样的脚被唐哲抱进了怀里。
她心一颤,眼泪险些涌出眼眶,由于天生体质寒,每年到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也不管盖几条被子,双手双脚都会冰冷,这也是她极其讨厌冬天的缘故。
记得去年的冬天,还有前年的冬天,她和唐哲生活在一起时,他就常常会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狠狠的捂,唐哲的身体就像火炉,或许男人的火力就是特别大,每一次,都能把她捂得热呼呼的,即使屋里开着空调,她也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不放。
现在这熟悉而又温暖的一慕重现,她竟感动的无以复加,他的胸前是那样的温暖,她很贪恋,却又不忍心让自己冰冷的双脚冻着了他,想要缩回脚,他却加重了手上禁锢的力度,两人什么也没说,后来她不挣扎了,安心的让他抱着她的双脚,就像抱着她一样,将她脚上的寒气一点点驱散。
一直到凌晨两点,艾琳也没能睡着,刺骨的双脚早已经热呼了,她心中溢满了感动,感动的不止是唐哲温暖了她的脚,还温暖了她的心,但更让他感动的,是他没有碰她一分一毫,他终于不在用缠绵的方式来缓和两人的关系,她看到了唐哲的改变。
她很欣慰,她想告诉全世界的女孩,如果将来有一个男人他愿意把你的双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捂,那么,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请你务必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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