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忆之旅希尔莉丝维特瑞嘉》第121章 并不严肃的禁闭

    什么是善意？
    善意就是将自己内心的温暖分享给需要的人。
    善意就是保持本心，用自己的能力，向别人伸出自己的手。
    善意就是哪怕会受到伤害，也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不知是谁这么说过。
    于是，我坚持着这一点，不停向前。
    并且，一直以来，哪怕会有悲伤，会有难过，会有不快，这条路上所相遇的，也依旧是快乐，是开心，是温柔。
    果然对世界报以善意，能够换回的，也终会是善意。
    如果能有更多的人，可以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就太好了呢。
    我一直在内心如此祈祷。
    希望这个不算愿望的小小愿望，能够实现。
    于是，我小小的善意成功传递给了其他人。
    但是，别人只是对我报以微笑……而已。
    但是，后来啊。
    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能够接受我的善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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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琴视角）
    “呼……呼……”
    狭小且充满灰尘与霉味的房间内，只有我的呼吸声。
    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想要让其稳定下来。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从脸颊滑落，滴落在与校服同款的白色里衬上。
    事实上，身体其实都被汗水浸湿了，但是我无视了因汗水而紧贴着皮肤的衬衣带来的些许不适感，继续挥动着手里这把由咏咒所变化出来的剑。
    这里是位于学院的教堂那两个尖顶之一，好吧，也就是突出的阁楼顶端的禁闭室。
    活动范围只有不到二十平方公尺的禁闭室内放了一张躺下去就会吱嘎吱嘎响的床，一床有些老旧的被子，床头放了一本教会流传了近前年的老古董教义《源》，墙上有着一个拧开了也几乎不出水的水龙头，还有一个泛着褐斑的马桶，一个摇摇欲坠的灯泡通过一根长长的电线挂在向上突出的尖顶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个禁闭室还有一个光源就是透过装上了金属栅栏的小窗照进来的阳光，但是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所以禁闭室里也有些阴暗。
    但是，这都无所谓了。
    呼吸渐渐平稳之后，我再一次举起剑，按照在剑术选修课上所学习的基础动作开始挥剑。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练习了，所以横劈竖砍和基本步伐基本是不会做错了。
    如果不是这几天总是发生各种各样出乎我意料的事，其实我每天都在坚持练习。
    只是……反复练习这些动作，真的能够学到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
    但是这是并不擅长用武器战斗的我，提高自己的唯一途径了。没有机会提高什么所谓的实战经验，因为我唯一能够有机会“对抗”的只有裁决者，现在，单以我使用武器的技巧，在专精于此的他们面前并不算什么。
    曾经也在恩尔万街区遇见过不良的纠缠，但是那可不是能拿来练手的机会，因为最后以我的能力，还是只能用咏咒解决。
    但是，我要变强。
    光靠咏咒是不够的。
    魔法与符文都不是纯靠努力就能学会的东西。
    但是武器是。
    所以，只能靠不断的练习。
    说起武器……我稍微停止了劈砍的动作，看着手里由四个有效词句创造的，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金属条的武器。
    本来就只是练习用的，没有使用更多的魔力和有效词句来构筑的必要。
    我想起了早上遇见的那几个人。
    看起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但是却能从她们的身上感觉到“身经百战”这个词的四名少女。
    她们身上的那些武器，绝对不是像我这样的“初学者”能够使用的。
    对她们有一股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因为一起喝了几杯酒？
    但是……如果有一天能够成长得与她们一样的话……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
    我要变强啊。
    所以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别人是不可以的。
    要不停地努力。
    我继续按照所学的要求挥动着手里的“剑”，任由刘海上的汗水甩来甩去。
    努力变强，为了——
    突然间，禁闭室的门响了，并不是很大的敲门声吸引了不停地挥舞着剑的我的注意。
    这里是禁闭室怎么会有人敲门——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在这里说“进来”似乎也不合适吧……
    想了想之后，我还是走到门边，然后从内侧敲了敲门表示回应。
    至于我敲一下门是什么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其他的回应方式了，总不能大叫喊吧？
    怎么想都太丢人了。
    外面传来锁被旋开的细微的声音，随后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紧接着满是翘发的蓝色的头发之后冒出来的是那双隐藏在眼镜下的红色眼镜，但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额……怎么了？
    “耶琴同学……你在换衣服啊……”支支吾吾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白色的外套和从来都不系紧的黑色的领带都被我扔在了床上，但是身上还是有一件白色的衬衣的。
    不过为了方便活动，加上太热了，所以我直接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就是了。
    至于这么害羞么……不过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我把衣服穿好了，进来吧。”“这样啊……那么我——耶琴同学！”艾她在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走了进来，结果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像是生气似地喊了一下我的名字，又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地缩回了门后面。
    因为我直接把衬衣都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下白色的内衣。
    真是有趣的反应呐。
    “噗！怎么了，都是女孩子，至于这样吗？”我一边笑着一边将衬衣重新穿上，虽然把已经湿透的衬衣脱下来了还要再穿回去的确是一种折磨，但是能看见这么有趣的反应还是值了。
    “我、我才不相信呢……耶琴同学你个大骗子……”门外传来艾赌气似地的声音。
    我一边将扣子扣到留下最上面的一颗，然后将黑色的领带随意地套到脖子上，衬衣领口外围。
    “真的，不会再骗你……噗，真是有趣。”最后我将外套随意地穿在身上，强行无视掉上半身的汗渍带来的不适感，笑着看着打开的门。
    那里冒出了小半张脸，蓝色的麻花辫顺着门边爬下，只露出一只的红色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我。
    “怎么样？没骗你吧？”我双手叉腰转了一圈，然后笑着看向躲在门后面的艾。
    她则是在确认到我穿好了衣服以后，慢慢地踱进了禁闭室。
    这个时候，为了更换衣服而被我扔到床上的那一把剑渐渐地化为粉色的魔力飘散了，在这个阴暗的禁闭室里散发出点点微光之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艾的视线在那些魔力粒子和我的身体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然后便露出了一副苦笑：“耶琴同学你果然……很努力呢……”
    “半吊子而已。”
    只是这样的话，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样啊……”艾也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之后，然后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笑容，“那个……尽管我获得了可以来看望耶琴同学情况的权利……但是耶琴同学暂时还是不能从这里出去……”
    不对。
    “不过耶琴同学毕竟是为了帮助我才被关禁闭的……所以……我很感激耶琴同学……能够帮助我……”
    需要说的，不是我的事吧？
    “不过耶琴同学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向副委员长她们反映耶琴同学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会让她们尽快解除耶琴同学的禁闭处分……”
    你的情况，才更让我担心啊。
    “所以……耶琴同学你今晚可能需要在这里过夜了，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吃的……还有洗漱用品……”她将手里装满了东西的袋子举起来让我看了一眼，然后把那些东西放到了那张床上。
    “你呢？”我反问了她一句。
    “诶？什么……”对我突然间的这句话，她很明显地愣住了。
    “那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从那双红色的眼眸里看出她的困惑，然后瞬间变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后，便只有笑意。
    “耶琴同学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呢。”
    善良……
    “为什么这么说？”
    这样的词，与我无关。
    “明明都因为我被关禁闭了……还在担心我的问题……不过放心吧……我没事的。”
    她露出了一副写满了坚强的笑容，但是，看见那副笑容，我并没有放心下来，有的只是心疼而已。
    “才不是没问题吧……那样的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看都看得出来好么？”
    偏见与……欺凌，那样的感情。
    “没关系的……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她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动摇。
    “才不是没关系吧！受到那样的对待，风纪委员也爱理不理的，什么更成熟的解决方式，在解决之前得受多少本来不应该承受的误解与委屈才行！”
    控制不住的情感再一次爆发了。
    这根本不像我。
    自己明明是更加不顾周围的人才对。
    但是，控制不住。
    仿佛再也无法挽回什么的痛，撕裂了我的心。
    明明这真的只是小事而已。
    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悲伤。
    明明与我无关的。
    “那也没关系吧……”她走到了我的问题，帮我把里衬的扣子扣上了，再帮我拉好了领带，然后微微抬头，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因为还有耶琴同学在为我着想啊……”
    最后，她帮我把校服外套的扣子也系上了。
    “所以……我只是希望耶琴同学不要再为了我去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我的左脸颊，在之前的扭打中被打伤的位置。
    些许的刺痛传来，但是也很快地化在了她那无言的温柔里。
    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血啊。
    只有血啊。
    不这样做，不这样做的话……
    我能救得了你吗？
    嗯？
    我刚才在想什么？
    “耶琴同学请不要乱动……”她像是确认了什么东西之后，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贴，用双手轻轻地贴在了我左脸颊的伤口处，“嗯……这样应该会好得快一些吧……”
    看着她抬起头盯着我的那双血红色的双眸，我突然产生了一股想要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最后我也只是将手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像之前一样，随随便便地对她做些什么了。
    只是这样的话，什么都改变不了。
    什么都改变不了。
    风纪委员？裁决者？
    怎么可能依靠那些家伙。
    怎么可能依靠那些总是站在高位审视一切的家伙。
    决定了。
    “耶琴同学？”艾的声音将沉思中的我拉回了现实。“我明白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是啊。
    “我的意思是希望耶琴同学最好不要有下一次……”艾露出了苦笑，但是很明显对我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用只属于我自己的方式去注意。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样对还在禁闭中的耶琴同学不好……”艾像是很对不起我似地露出了充满歉意的表情。
    不需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嗯，没关系，反正之后可以在一起待很久的。”我爽朗地答应了她，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起来她的这些翘发还是弄不平……
    “嗯？是啊……毕竟是同一个学校的呢……”艾也对着我笑了笑，但是，很明显地。
    她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但是，等我从禁闭室出去之后，她马上就会明白了。
    等艾离开了之后，金属的房门再一次扣紧与门锁又一次卡死的声音将这个禁闭室又归于寂静。
    我慢慢走向那扇小窗，看着狭窄的窗外，仅有的视野中，灰暗的天空之下，艾的身影出现在了下面的道路上。
    只见她走着走着，蹲在了道路两边的花坛中，然后盯着因天气的影响而显得有些黯淡的花朵看了看，然后抬起了头。
    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虽然隔了一扇窗户，隔了上与下的距离，但我能感觉到，她应该是笑了。
    她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也对着她挥了挥手。
    随后她站了起来，向着宿舍的方向离去的同时，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我所在的这间阁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行道树的阴影里。
    我转身回去，面对这个阴暗的房间，伸出了自己的手。
    “世间万物，皆以此生，以刃为型，于此而形。”
    随着准确的节奏被咏出，一把仅以些微锋利的剑刃和剑柄构成的剑出现在了我的右手。
    起始词句、有效词句、节奏词句、终止词句构成的咏咒。
    虽然我不需要节奏词句就是了，有效词句的话，效率也比别人更高。
    能够用尽可能少的词句，达成尽可能高的效果。
    但是，我说过的。
    只有咏咒是不够的。
    我开始回忆在选修课上学过的动作，开始挥动手里的剑，脚上的步法也随着横劈与竖砍而不停地变动。
    这是已经比较熟悉的招式了……之前，剑术选修课的老师也没有教新的动作，只是让我们反复地练习。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对于基础差的我而言，练习总是没错的。
    在移动到床边的时候，我瞟到了艾带来的，放在床上的袋子。
    我停下了动作，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微的汗滴。
    果然还是得脱衣服……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打开袋子看一下。
    里面有吃的……还有一堆洗漱用品。只不过……全是我的东西。
    额……她还特意跑到我的房间去拿了么……
    只是，为什么睡衣和内衣裤都会一起放在袋子里啊？
    突然间好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仔细一想。
    艾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