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希萧缜》第29章 住院

    萧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白色的病房。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一整片的白色让人心里压抑又难受。
    门把手被人拧开，乔妍希提着保温壶走进来，看到他终于醒来，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走近后替萧缜支好桌子，把东西放到上面，“我给你炖了些鸡汤，刚好你醒了，趁热喝了吧。”
    乔妍希小心地扶他半靠在床上，看他的目光游移，紧闭着唇一言不发，心里没由来地觉得惊慌。
    “萧缜，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只见萧缜很少见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有些无奈地道:“我没这么脆弱，不至于摔个楼梯就失忆了。”他看着对方，“你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啊？”
    乔妍希尴尬地笑了笑，毕竟自己重生这么玄幻的事都能发生，按照她以前看过的小说的桥段，萧大总裁失个忆也不算什么吧。
    “别傻笑了，喂我喝汤。”
    “嗯？”乔妍希惊讶挑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萧缜瞥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现在手还打了石膏抬不起来，你这点忙都不愿意帮？”
    乔妍希看着他垂下的手，默默的不说话了。她把汤倒出来，用汤匙盛了递到他嘴边。萧缜喝了一口，抿抿唇，似乎在回味，回味过后还不忘抬眸看她。乔妍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他：“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手艺挺好。汤味道不错。”萧缜真诚夸奖，慢慢地把整壶汤都喝光了。
    乔妍希收拾好东西后，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响了几声就挂了，也不知道是谁。还没想好要不要打过去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顾宪。乔妍希拉开门出去，没有发现身后萧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里面有疑惑，也有一丝温情。
    “嘿，最近在干什么呢?打你好几次电话都不接。”
    乔妍希翻了翻，确实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的记录。“我这边出了点事，当时没时间顾及这些。”她慢慢解释。
    顾宪明显提起了兴趣，“能有什么事儿啊，小美妞偷偷出去约会了？”
    “顾大少爷。你能不能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一收。”乔妍希很是无奈，“是萧缜出事了。我和他到城南工地视察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梯。他现在在住院，我在这边陪他。”
    “这样啊。你们在哪家医院，我一会儿过来看你们。”
    乔妍希说出来医院的名字，顾宪又随便和她扯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她再次进来时，萧缜让护士拿了本书过来打发时间，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他用眼神示意护士出去，一阵关门声之后，整个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萧缜把手里的书放下，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刚才的电话是顾宪打来的？”
    乔妍希“啊”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她恍惚之间好像听到萧缜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他”，再问起时，对方却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坐着，一个打开手机随便划拉，玩得心焦，另一个捧着书却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萧缜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鲜见地主动搭话：“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南佩那边没有问题吧？”话一出口，萧缜就不由在心里嫌弃自己，怎么就这么会聊天呢。
    “出差推迟到了下周五，我问过医生，你再住个四五天就能出院，那么要安排往后顺延的会议提前吗？”乔妍希倒是答得认真。
    萧缜点头，“你看着办就好。对了，乐乐那边……怎么样了？”
    “我让黄阿姨先照顾着他，说你出差了，没有提起这次事故。毕竟郁欢，她出事后孩子的心理肯定留下了创伤，所以打算暂时瞒着他。”
    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乐乐。还好这次萧缜没什么大碍，不然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乔妍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似乎存在一些朦胧的情愫，却始终无法靠近。萧缜有他自己的考量，而她……如果不能解决后顾之忧，她还不想掺杂复杂的情感到生活之中。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动，病房门再次被打开，两个人一齐看去，正好看到手里提着果篮的顾宪对着他们痞痞地笑了一声。
    “本来还买了花，但是突然想起你对花粉过敏，所以把它给扔了。”顾宪对着乔妍希说道。
    她心里十分无奈，“你到底是来看萧缜的还是来看我的？”
    顾宪一副欠打的样子，“当然是来看他的，喏，我这不是提了水果吗，”他对着萧缜说道，“看上去经济实惠了些，你可别嫌弃啊。”
    萧缜没有和他计较，只是兀自回想着他说的话——乔妍希对花粉过敏？原来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连对方的禁忌都了解了吗？
    这样想着，心里似乎有些失落，但面上丝毫不变。萧缜觉得有些累了，开口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顾宪觉得这里有些压抑，他的要求真是提到了心坎上。顾宪拉着乔妍希出了病房门，在对方猝不及防的眼神中把她带到医院花园。
    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草地，在这里漫步的病人看着四周雅致的景色，失落的心情渐渐好转。孩子们奔跑嬉戏，欢声笑语不断。
    “妍希，下个月我会带队参加城市半决赛，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观赛，给我加油打气啊。”
    乔妍希笑着说好，然后看他满足地露出一个微笑，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发现好多天没见到你，居然还有点想你，看来是太久没找到女朋友了啊。”
    “你少来，对我贫嘴可没有用啊。”
    顾宪摆摆手，连连说着“好好好”，两人找了个长椅挨着坐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在乔妍希眼前晃了晃，介绍道，“这个吊坠是我们战队定制的，我给你也做了一个，怎么样，好看吗？”吊坠是水晶材质，被做成了六芒星的形状，搭配黑色细绒的颈带，看上去大方又漂亮。
    乔妍希接过，把它放在掌心摊开，仔细观察起来。阳光照射到水晶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顾宪握着她的手合拢，把它包在掌心。乔妍希没有抗拒他的动作，算是收下了这个礼物。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怎么反倒叫人面红耳赤起来。顾宪觉得脸上有些热，看着医院的场景，又想到一段往事。
    “我以前是校篮球队的，不是我自夸啊，我打气球来可帅了，那时候吧，学校的篮球场几乎爆满，一大半都是来看我的。”
    乔妍希忍不住对他翻白眼，“顾大少爷，你自己脸都红了，偏偏不觉得害臊。”
    顾宪有些激动，立刻反驳：“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去问萧缜！”
    乔妍希当然知道这些，只是喜欢故意打趣他罢了。“人无完人，没有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总会有人厌恶你，也会有人不喜欢你的，对吧？”比如之前的李梦婷，现在的南佩，都对她持有莫名的敌意。
    她还是李郁欢时，不奢求每个人都喜欢她，如今成了乔妍希，更是不计较这些。
    顾宪长长地叹了口气，附和道：“是啊，你说对了，偏偏有一个人就不喜欢。”
    “谁？你专门提起，这个人在你心里肯定不一般。”
    “笨蛋，那个人你不也认识吗？就是郁欢啊。”顾宪偏着头看她，眼神幽深。乔妍希差点忍不住发问，问他为什么。
    顾宪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好像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乔妍希听他娓娓道来：“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并不友好。还是大一的时候吧，我在运动场打篮球很喜欢炫技——你懂的，听到别人对你佩服的尖叫与崇拜是一件多么令人开怀的事。”
    乔妍希也是记得的。他离开篮球场时意犹未尽，在路上耍起花样来，结果不看路，与骑着自行车的自己撞个正着。
    自己当然不高兴，给了他一记眼刀，尽全力忍下了即将出口的脏话，很是生气地抱怨了几句。
    顾宪知道是自己不看路的错，却因为面子薄不肯承认，两个人差点没吵起来。后来还是顾宪的同伴一边道歉一边生拉硬拽把人拖走，这件事才作罢。
    后来学校举行辩论赛，不想参加却因为抽签运气不好不得不过来的顾宪碰到的对手就是李郁欢。李郁欢趁机时刻注意着他话语间的漏洞反击，到最后硬是让顾宪开不了口，或者说不敢开口。
    那时候顾宪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还睚眦必报。
    现在提起往日的时光，总觉得那是的自己幼稚、不成声，想起来就可笑。
    “唉，想想其实觉得蛮合理的——我那时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可就是喜欢郁欢，郁欢呢，喜欢萧缜，拒绝我拒绝得干干脆脆。我这样的万人迷注定会对一个人痴情，因为她爱而不得。”
    前面听着还蛮正常的，听到后面乔妍希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得吐了，顾大少你恶不恶心。”
    “好啊，居然敢说我恶心，刚才送你的东西拿回来还我，我反悔了！”说着就开始动手，要把她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抢过来。
    乔妍希躲避着他的动作，一边说道：“送出去的东西还好意思拿回来，顾宪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两个人闹了好一阵，等都有些累了的时候，顾宪喘着气妥协，“好了我认输，我不和你抢了。”
    他缓过劲来，突然认真无比地说道：“乔妍希，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挺不错。”
    “怎么突然给我发好人卡？”
    顾宪笑了一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说真的，要是过一段时间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我们可以试着相处。”
    乔妍希脸上的笑缓和下来，慢慢淡去。“你又和我开玩笑。”
    顾宪看着她的眉眼，心里的熟悉感满得快要溢出来。正是这样的感觉才会让他不自觉靠近，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她和郁欢……真的很像。这种像并不是可以模仿，而是从骨子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习惯。
    他不由大胆猜测，乔妍希会不会……就是郁欢？
    这个猜测刚刚冒头，就被他否定。怎么可能，要是郁欢没死，一定早就告诉自己。就是不和自己说，也会告诉萧缜。但看萧缜不像是他预料中的样子。
    ·
    林梓芮的办公室里，窗户紧闭，窗帘也被拉上。她正坐在桌案前，手里捧着一杯最爱答道蓝山咖啡，眼睛放空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些资料，神情严肃。
    这几天的发现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当她将收集到的证据整合到一起时，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委托人。这个结果有些难以承受，但乔妍希应该有知道的必要。
    想通之后，她就拨通了乔妍希的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
    这时候助理打电话说有人要见她，林梓芮出了房间，刚好有保洁人员要进去打扫房间，也就没有把门锁上。
    如果她知道这一举动会牵扯到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恐怕恨不得把现在的自己回炉重造。
    几天之后萧缜痊愈出院，手上的石膏限制了他的行动，乔妍希开车过来接他，送他去公司。这一次只是出于之前他保护自己的感激，按理来说应该是南佩替他开车。但萧缜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在公司大门下车后，对着还在驾驶座的她吩咐：“在我的手完全恢复之前，你负责开车接我上下班，还有，你要照顾乐乐，要负责一些我的日常事宜。”
    “为什么……”乔妍希正打算抗议，却在看到他锋利得犹如刀子的眼神时把话咽了下去，说了声好。
    不过要照顾乐乐，她还是满乐意的。只是萧大总裁什么时候能把这大男子主义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