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希萧缜》第26章

    为了好好感谢顾宪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乔妍希打算请他吃饭。今天刚好林梓芮也有空，她就安排好先和林梓芮见面，再去赴下一个约。
    对方一身装扮干净直爽，坐下后要了杯蓝山，接着直奔主题：“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和她见过几面后乔妍希已经摸清对方的脾性，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因此对她的语气并没有感到不适。
    乔妍希认真说道：“我可以委托你替我调查一件事吗？”
    林梓芮面色不变，等她继续开口。
    “我之前来问过你，想知道你和萧缜认不认识、关系怎么样，你说和她不熟。但是萧缜的妻子李郁欢出车祸那天，我见到你和他，”乔妍希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梓芮已经皱起了眉，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别浪费时间。”
    “我看到你和他抱在一起。这时候郁欢的车开了过来，估计是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她豁出去将心里一直压抑着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林梓芮的声音似乎冷得能将人冻结，她解释道：“第一，我并不是那种会勾搭有妇之夫、人品低劣的人，虽然我和萧缜不熟，只有偶尔的往来，但也知道他已经结婚。第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一天萧总的胃病发作，差点摔下台阶，我只是处于本能与好心，扶了他一把。如果乔小姐执意误会我的话，我想我们这次的见面也就没有意义，以后更没有必要再委托我什么。”
    乔妍希看她是真的生气了，有些着急：“不是这样的林小姐，上次问过你之后我就知道误会你了，我只是想说……”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梓芮突然抬手打断她：“你怎么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乔小姐，你又不是李郁欢本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是第三点。”
    “顾宪，是顾宪告诉我的。”乔妍希随机应变，“我和郁欢是好朋友，没想到那天竟然一起出了车祸……后来进入萧氏集团工作，认识了顾宪，才知道那天郁欢的事。”
    林梓芮似乎相信了她这个说辞，至少表面上没再露出怀疑的神情。“那你接着说吧。”
    “后来我调查过这件事，发现郁欢驾驶的车辆刹车好像被人动过，总之有些蹊跷。”
    “乔小姐，先不管你和她关系如何，首先，这件事萧缜都没管……我觉得，你和他商量一下是不是会更好？其次，我是一名专业的律师，不是什么暗地里调查事情的所谓侦探，你恐怕找错人了。”林梓芮拿起手提包，打算离开，乔妍希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林小姐，结合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应该知道，现在我的身边潜藏着危险，我也没办法深入调查，所以才把它托付给你。我所希望的是找到真凶和足够的证据，把害死她的人绳之以法。我知道你是个面冷心善的人，所以想着麻烦你……”她那双细细的眉皱起，神情很是认真。
    林梓芮停下了动作。她犹犹豫豫，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动容：“好，我勉强帮你一次。不过你记住，所有的酬劳都是按小时计算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担。”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该给的我都会给。”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之后，乔妍希和她道别，匆匆赶往餐厅。
    顾宪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她赶到时，看到对方撑着下颚，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乔妍希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小心地绕到他身后，打算在他耳边说话，谁知刚刚靠近，顾宪就有所察觉地转身，反倒把乔妍希吓了一跳。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一个睡眼惺忪，一个惊诧未定，就这么胶着在一处，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顾宪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小美妞，你怎么这么喜欢放我鸽子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乔妍希眼角一抽，不确定地道：“我刚刚有事耽搁了，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必须接受惩罚，让你引以为戒，保证下不为例！喝酒。”
    行吧。既然他想喝，自己就陪着他喝。
    乔妍希打趣道：“我说顾大少爷，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套话吧？”
    顾宪愣了片刻，挑眉道：“我能套你什么话？开玩笑。”
    乔妍希在试探他。不过看顾宪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怀疑她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因此才想着试探顾宪。
    “说的也是，我酒量好得很，到时候要套话也是我来。”
    两个人简单用餐之后，竟然真的打算拼酒。但都觉得这个地方不太方便，于是转移阵地，专程去了酒吧。
    点了一箱伏特加，直接开瓶，顾宪原本只是说着玩，看乔妍希一副认真的样子，心里的那份冲动劲也上来了。
    后来信誓旦旦说自己酒量好的某人醉倒在沙发上，两颊红彤彤，时而手舞足蹈，时而笑声连连。
    一边坐着的顾宪虽然也有些晕，但意识还算清醒。看到乔妍希这幅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向对方靠近，慢慢问道：“妍希，你觉得萧总这个人怎么样？”
    乔妍希迷离的眼神晃了晃，总是落到他身上。听到这句时，她扬起醉醺醺的脸，回答道：“谁，哪个萧总，不认识。”
    “萧缜啊，你不认识吗？”
    话音刚落，乔妍希就立马说了句：“他混蛋。萧缜混蛋。”
    顾宪继续诱导发问：“那你喜欢他吗？”
    对方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模糊不清地“嗯”了几声，然后用手捂着脸，说给自己听：“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声音虽然很小很小，但顾宪还是听清了。他的酒醒了一大半。
    顾宪看着乔妍希喝醉的神态，总觉得似曾相识。
    为什么和这个女人相处他总是不经意间看到郁欢的影子呢？是他太想她了吗？顾宪又在心里否定了这种熟悉感——郁欢的酒量那么好，他很是看到她喝醉。现在想起来，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妍希，你喜欢乐乐吗？”
    乔妍希听到“乐乐”这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除了仍旧晕红的脸，看上去倒不像是喝醉的人。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开怀：“我最喜欢乐乐了，乐乐，妈妈爱你……”
    “乐乐……”
    顾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碎裂一般，整个人都呆愣着不动了。乔妍希自称是乐乐的妈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却由于太过荒谬，始终不肯正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乐乐最听话了……可是，”她打了个酒嗝，即使醉着也无法摆脱对乐乐的愧疚，“他这么小就没了妈妈……”都是自己的错。
    后面这句没有说出来，顾宪看到她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件事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顾宪先把她送回了家，也没有多想。只是怀疑一旦种下，就不是这么好打消的。
    第二天乔妍希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抹了抹额头，觉得头痛得快要裂开一般，难受的很。心中不免后悔——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是乔妍希，而不是很会喝酒的李郁欢。现在她背负着这么多秘密，昨晚又喝醉了，真不知道有没有说漏嘴。
    哎呀，真是让人头大。
    她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去公司上班了，只好打电话请半天假。等到下午再去公司时，发现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也不像平时那样唠嗑说话了，觉得有些奇怪。
    “该不会是萧缜心情又不好了吧？”她在心里猜测。
    南佩这个女人果然喜欢和她作对，明明这么多人，偏偏一有什么需要交给萧缜的东西或者任务，都分派给自己。
    乔妍希每次和他对视时，都觉得自己快被冻成冰。明明和他结婚七年，却还是没有适应他低气压的样子。
    乔妍希这一下去在萧缜那锐利得快能杀人的目光中惴惴难安，总觉得是自己惹他生气。
    可她不就请了半天假吗，不至于吧？
    也说不准。以前的时候萧缜就爱因为一些小事吃醋生气，现在指不定又怎么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说不通。她现在是乔妍希，又不是李郁欢，萧缜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故意接近他，不是对自己很反感么？又怎么回吃醋呢？
    就这么纠结并痛苦地过了一下午，最后一次给他送东西时，萧缜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乔妍希放下资料后不敢顶着这样的目光移动，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后来乔妍希忍不住败下阵来，率先开口：“请问萧总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
    萧缜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有。乐乐想你了，今晚去看看他吧。”
    “所以算是加班吗？”
    萧缜点头。心里却有些无奈。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利用乐乐来撒谎，只是为了能多和这个女人相处？
    他的目光一沉，接着说道：“以后少去酒吧这种地方。”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派人监视我？”
    “我没有这么无聊，只不过碰巧看到罢了。”萧缜收拾好东西，拿了钥匙和公文包，准备下班。
    乔妍希目前沉浸在又能见到乐乐的喜悦里。也就没和他计较。后来萧缜把包和外套塞到她手里，自己坐到驾驶座时，又冲她抬头，示意她进来。
    车子平稳地行驶，乔妍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有些纳闷。
    萧缜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和顾宪去了酒吧才生气的吧？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不然他干嘛在对着自己时脸色一直不太好呢？
    回到家时，乐乐一个人玩着乐高，黄阿姨正在厨房做饭。和乐乐打过招呼后，乔妍希系上围裙，很是自觉地过去帮忙，萧缜坐在客厅看电视，偶尔转过去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似乎有一个影子与她渐渐重合。
    以前郁欢还在时，喜欢下厨，亲手做菜给他们吃。一家三口的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现在……他好像又找回了之前的感觉。
    可是，却全然不同。至少那不是郁欢，不是他深爱的妻子。
    乐乐坐在他身边，靠着他问，“爸爸，你也和我一样喜欢乔阿姨，对不对？”
    喜欢？这样触动心房的感觉真的是喜欢吗？
    “爸爸……”萧缜想了想，还是否定比较好，正准备开口，乐乐就打断他，“爸爸不许撒谎，你和妈妈说过，撒谎的不是好孩子，乐乐不能撒谎，你也不能，你要给我做一个好榜样。”
    听到他这样天真又严肃的话语，萧缜不由笑了笑。
    一旁的手机亮起，他看到有人发过来一条信息。
    萧缜划拉着手机屏幕，一会儿后目光变得低沉。他就说上一次乔妍希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好和光合的协议，原来是顾宪帮了她。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对方似乎天生和他不对盘。
    以前是和他抢郁欢，现在又是这个女人……上一次顾宪最终还是没能胜过他，这次却处处领先。
    这时候乔妍希端着做好的饭菜从厨房，一出来边招呼着“吃饭了”，一边对着他们的方向笑了笑。乐乐从沙发上下来，甜甜地说了句：“乔阿姨辛苦了，”他小巧的鼻子靠近卖相极佳的菜闻了闻，发自内心地夸奖道：“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桌上的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确实令人食指大动。
    萧缜也走了过来，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到她身上。乔妍希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问：“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本来以为他会把目光移开，谁知道萧缜向她靠近，抬手触摸她的鼻尖：“确实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