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当时变得十分阴沉。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和裴矩还有裴寂几个人都在。
让李彦脸色难看的是锦儿竟然也在这里。几个重臣坐在外面,锦儿竟然坐在李世民身边。李彦不只是心里愤怒,几乎是刹那间充满杀机。
李世民看到李彦进来:“俊青,怎么这么快?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李彦强制压下心头的杀机,他还以为李世民惦记锦儿是给他的几个儿子惦记呢,原来是他自己惦记。流氓,无耻,下流,卑鄙,该死,李彦几乎找不到可以形容李世民的词。微微躬身说道:“参见皇上,我进宫是不放心小妹,特来看看。”
李世民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这是大内皇宫,锦儿在这里会有危险吗?恐怕这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李彦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嘲弄的表情:“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要是有图谋不轨的第一个就是袭击皇宫。再说后宫什么样,皇上可是很清楚的。”
李彦一语双关的话,李世民要是听不出来,那才奇怪呢。脸色有些沉下来:“那是别的皇帝,朕不是。”
李彦很想说,你比他们更狠,自己亲兄弟和侄子都杀,皇家最是无情无义的地方。
锦儿看到哥哥进来,站起来高兴的刚想打招呼,可看到李彦的脸色,吃惊的没敢说话。李彦和李世民充满火药味的话她还是听出来了,赶紧说道:“哥哥,皇上找我和几位大人研究高速路的事,我正解释怎么回事呢。还有好多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皇上说找你。”
很聪明的李锦儿隐约感到哥哥因为什么不高兴,赶紧解释。李彦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我来了你可以回家了。”
李锦儿看看李世民说道:“皇上,我可以回去吗?”
李世民点头:“那你就回家把,明天去工部当值,宇文尚书会安排的。”
锦儿施礼,又和几位大臣施礼离开御书房走了。李彦无视李世民的存在,直接让李锦儿回家,都是老奸巨猾的几个人哪有琢磨不出味道来的。
可他们都是不明白,皇上看上哪个女的,基本上是不用研究的,家里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即使不愿意也没办法。李彦敢这样对皇上,真够大胆的,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裴寂首先说道:“皇上,臣也告退,我会遵照皇上的旨意办理。裴寂一提,其他几个人也告退。李世民摆摆手,几个人离开御书房,谁也没说话,可心里都明白,李彦明白事,就一步登天,不明白事,那就是一落千丈,能活命就不错了。房玄龄感到可惜,兄妹都是这样优秀,他们想打消皇上的念头,可皇上什么都没说,也不能靠着猜测进谏。
唯一希望李彦够聪明,不要顶着来,或许还会有转机。可他们谁也想不到,李彦根本没有转弯,而是直接说出来。
看到御书房只有自己和李世民两人,李彦说道:“皇上打算怎么办?”
李世民听着李彦冰冷的口气,脸上出现一丝怒容:“李彦,朕是皇帝,拥有四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彦笑了:“天下非一人知天下之,有德者居之。”
李世民大怒:“李彦,你要为你的生命负责的,朕是无德的皇帝吗?”
李彦的逆鳞就是锦儿,知道杨吉儿可能是私奔,也就是自己老婆被人勾引跑了,李彦也能坦然处之,可不能碰锦儿,那是自己妹妹。冷笑一声:“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除死无大碍,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世民认为李彦是不学无术的人,但这两句话很是精炼,也深含哲理。第一句出自吕氏春秋,第二句是论语中的话,看来李彦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心里赞叹,嘴上说道:“李彦,我要是告诉锦儿,用她换你的命,你以为会怎么样?”
李彦浑身颤抖一下,眼里有了杀机:“你最好现在杀我,否则你会后悔,会断送大唐江山。”
这回轮到李世民吃惊了,他没想到李彦会有这么大决心。这样和皇上说话,十有八九会活不成。保护妹妹不惜一死,这可以理解,可自己是皇上,后宫受宠,至于这样抗拒吗?不惜以全家性命抗拒。
李世民说道:“李彦你刚才的话,已经把自己判了死刑。”
李彦也是一样傲气的说道:“我进来的那一刻,已经做好准备。你也不用想,我只是告诉你两点。打消你龌蹉的想法,李彦会倾尽所能,帮你创造万世江山。要是不听,你只能得到两具尸体。否则就是失去江山,毁掉大唐基业。”
李世民坐下了,李彦的话引起他的兴趣,李世民很自信,李彦公开说,自己会防备,他有什么把握会毁掉大唐江山。缓慢的说道:“既然你这样说,看得出来真的是豁出去了,那就把你想法说出来,让我相信你有这能力。”
李彦心思也是急转,他也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自己说的越多,李世民越会猜忌自己。即使他暂时不对付自己,以后也会想办法对付自己。
冷静一下说道:“你杀了我,这一生都别想得到锦儿的心,可能会遭到最惨烈报复,足以动摇国本。不杀我用我作为要挟,可是只要我不死,就会努力去做。天下不是一个大唐,北有高句丽,西有突厥,东有南越。天下有很多李氏宗亲。太上皇还活着。你除非把他们全都杀光,否则我不说你也知道结果。”
李世民不能不承认李彦说得有道理,要是有机会,他们都会起来推翻自己。可李彦凭什么让他们对抗自己呢?淡淡的说道:“他们会相信你吗?”
李彦笑了:“五姓七家有多少家想得到我手里的东西,你也知道。还有些可能吐蕃和突厥不惜用土地江山交换的。”
这回李世民相信了,又问道:“要是朕答应你,你用什么保证能忠于朕?”
李彦说道:“第一,在你们太原起兵前我已经有这个能力,可是我没有争夺天下,也没有交给别人,而是帮着秀宁了。你和李建成之间的争夺,我同样有这些,但是没有交给他,也相助于你。大唐天下已经一统,百姓思安,谁也不想动乱,没有必要我不会那么干。第二,你知道我无意天下,也不想当什么官,算是胸无大志,只是想和家里人幸福平安的生活。没人打搅,我当然希望你能是一个好皇帝,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大唐辉煌无比。”
李彦说这些李世民都承认。可他却感觉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利剑,看着自己一样,这让他十分不舒服,心里产生杀掉李彦的想法。
李彦也知道,说到这个程度,自己已经命悬一线,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李世民的容量和胆量,以及气度志向。冷静的说道:“为了安全你还是杀了我,要是没把握也杀了我,要是害怕也最好杀了我。”
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李彦,朕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是不会意气用事的。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太小瞧我了,几乎被你吓到。朕面对过强大的对手,对抗过有雄才大略的人,还真没有害怕把他提前杀掉的时候。你不是很自信吗?朕也很自信,我看着你怎么做。”
李彦心里松口气,躬身说道:“皇上真不是一般人,臣下佩服。”
李世民哈哈大笑:“李彦你很胆大,竟敢这样试探朕。你知不就知道,要是朕有一点担心和胆怯,你今天已经死了?”
李彦其实后背汗都出来了,面对李世民这样的人,李彦在赌,赌的是生命。现在李世民既然误会自己是试探他,也就借坡下驴,做出心悦诚服的样说道:“皇上的心胸和胆略让人佩服。”
李世民大度的一摆手:“算了,朕不和你计较,你有才学,有些恃才傲物朕可以理解。锦儿你放心,朕是很喜欢她,可还没有到强逼人的地步。就是朕打算把她收进后宫,也难过皇后这关。但朕警告你,皇子们追求你不许阻挡,要是锦儿自己喜欢,你敢阻挡,朕必杀你。”
李彦有些心有余悸,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太他妈吓人了。看到李彦后怕的表情,李世民心情大好。李彦第一眼看道自己的时候,失望的表情李世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段时间林魁的调查让李世民越来愈担心李彦的忠诚。
李彦不知道,今天完全是李世民试探李彦,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根据掌握的情报,李彦研究的很多东西都和武器有关,他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李彦要是今天表现出恭敬顺服的态度,那才最危险呢。李世民不会容忍一个心机深沉,目的不明确的人在身边。城外突厥兵临城下,杨吉儿和萧剑逃亡突厥。那是前朝余孽,李彦明知道杨吉儿的身分,还要把她接回家。现在有了儿子,李世民不能不防。身为皇帝,怎么可能这样大意。
所以故意让锦儿来后宫,然后把她叫道身边,再传旨让李彦来,就是想看看李彦的心里。李彦的表现李世民很满意,证明李彦没有心机,没有刻意在自己面前隐藏。要是李彦有目的,他不会这样做的,因为自己随时能杀他。
李彦已经放弃努力做好死的准备,什么都敢说,让李世民反倒放心了。对于李彦说什么联合吐蕃,突厥,颠覆大唐这些话,李世民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人少不,难道自己都提前把他们杀光吗?
李彦是有些小聪明,发明一些东西,政治上可以说很稚嫩,这样的人不足为虑。李世民喜欢直来直去,不藏心机的人。李彦如此不计后果的人,是最没有危害的。
李彦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今后要小心一些,别让李世民怀疑自己有反心,杀了自己。其实他哪知道这都是对他的试探。他一心维护锦儿,让李彦过了这一关。要是李彦不是这个表现,李世民才会真的防备他。不过听李世民这样说,李彦松口气。
李世民话风一转问道:“突厥进兵你怎么认为的?”
李彦愣一下,这样快速转变,他还真反应不过来。想想说道:“皇上已经说了,他们不想打仗。我也认为突厥不过是军事讹诈,想得到好处而已。”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颉利可汗就是吓唬朕来了。我打算和他再次结盟,许给好处,你看怎么样?”
李彦被李世民吓到了,有些不大敢说,只好说道:“我不是皇上,所以不知道怎么做。”
李世民说道:“如果你是皇帝,你怎么做?”
李彦到底心机不是很深,这样打比方后世经常的事,所以不假思索的说道:“要是我是皇上,我就不打,因为大唐现在还打不起仗。先给他点好处安抚一下,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发展国力,一旦有了实力,就狠狠的打,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李世民哈哈一笑:“看来俊青还有为帝王的潜质。这个皇帝给你当也可以了。”
李彦摇头:“算了吧,皇上不是人人可以当的。操心费力不讨好,我这样的能当皇帝,那不是天下都是皇帝了。还是你当吧,干好了没人夸你,干坏了什么昏君,暴君,出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你干吧,没人跟你抢。你看我现在多好,大唐公主啊!”
李彦说着在地上转了一圈,裙裾飞扬真有女孩的样子。看到李彦的样,李世民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笑着说道:“别高兴了,过几天朕给功臣封爵,你有什么意见。”
李彦知道官职和品阶不是一回事,可还没有弄明白爵位和品阶之间是什么关系。摇头说道:“我不管,我已经是国子监司业,又要管我的物流中心,还要帮着高速路修建。哪有时间,不要给我官职了,这样很好。
李世民知道李彦没有搞清楚,也就不说什么,只是说道:“你还有一样事务,可是一次都没去,教皇子和公主们读书。”
李彦说道:“这事我和皇后说去。”
“哼”李世民哼一声:“你回去吧,朕也要去皇后那里。过两天就是封侯大典,到时候参加,你可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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