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我好难过,看着你哭,我难过,看着你这样笑,我更难过……”何煜文哽咽地书,一张俊脸爬满了愁绪和哀伤,池梦看着他,唇角抿起,对何煜文,她亏欠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如何去偿还?
“煜文,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恐怕也没机会偿还了,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永远做你身后的小尾巴。”
何煜文扑哧一笑,眼泪落下来,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佯装嫌弃地说:“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小尾巴呢,爱哭的鼻涕虫!不带你玩儿就会去找大人们告状,你自己说,小时候,我因为你被我妈揍过多少回?”
池梦破涕为笑,露出了很多年不曾露出过的天真笑意,仿佛时光真的回到了他们年少无忧无虑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老是喜欢跟在何煜文身后,要他带自己一起玩,可他老是嫌弃她,总是想尽办法地甩掉她这条小尾巴,为此没少被伯母打。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打打闹闹混过一辈子呢,可谁都没有料到,她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遇到了命中的劫,小尾巴成了别人的小尾巴,他们走着走着就散了,而她和江寻,走着走着,也散了。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
当我们开始回忆的时候,就说明我们已经老了,池梦的三十载年华,终于快要画上一个句号了,有太多遗憾,太多不舍,可是天地无情,必须要说再见了。
何煜文眼眶泛红,扯出一抹怅然的笑,自我调侃道:“都怪我当年死傲娇,老是欺负你、捉弄你,否则哪有江寻什么事?池梦,是我不好,弄丢了你,下辈子,我们约好了,再不要有第三个人,好不好?”
池梦微笑看着他,感慨地说:“其实,当朋友才最好,朋友可以天长地久,而爱人,却往往一身伤痕,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想跟你做好朋友,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和这么好的你同去不同归。”
一滴泪从何煜文的眼角滑落,他想笑,又想哭,他想怪她连虚无缥缈的下辈子都不愿许诺给他,可又不忍,不忍拒绝来生约定再做朋友,因为,他害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好吧,你说得都对。”最终何煜文无奈地耸耸肩,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池梦见他调皮的样子扑哧笑出声,脸上的笑容比梵高的向日葵还要灿烂,向日葵的面颊一滴晶莹的露珠正迎着朝阳等待被蒸发。
何煜文凝望着她的笑容,心一寸一寸被剥落,无边的荒芜像野草一样疯狂袭来,可他不能哭,他要笑,要让她记住他最温柔、最美好的样子。
此后,江寻遵守誓言,再未出现在池梦的眼前,而池梦则开始有条不紊地料理着她的身后事。她将自己五年来的画作悉数赠予钱逸夫妇,漫画的稿费银行卡给了何煜文,请他代为保管,等安安长大的时候留给他,而安安,池梦每天都会搂着他温柔耐心地给他讲上一段故事,都是教如何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好孩子,没有时间讲的,就每天一封信,写在信上,留给他以后慢慢看。
江寻躲在医院外的大梧桐树后,做贼一般地偷偷看着阳光下的草坪上池梦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一脸笑意地和安安追逐嬉戏,一看就是一天,然后红肿一双眼睛,一个人孤寂萧索地回到空荡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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