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星空》第462章 岁月长河

    “其实，时间与空间并不是互相独立的存在。”沫雯雯推开阳台的门，带着大家走到阳台上，仰望着满天星斗，说：“这宇宙之中，并不存在单独的空间扭曲，也不存在单独的时间扭曲。”
    “时间与空间……”恆天星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是一回事？”
    “非也。”沫雯雯坐在阳台上望着恆天星，笑道：“但也正确。”
    “既是又不是？”心海有些晕了。
    “没错。”沫雯雯向后仰去，以一副眼看就要掉下阳台去的姿势，望着星空，说：“其实，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时空观，都是受到日常生活的常识性干扰，是错误的。”
    “对于我们空间系能力者，这是一定要明白的事情——当你对空间进行操作，你便已经扭曲了时间。”
    “同样的，你想要改变时间，就离不开空间的扭曲。”
    “时间与空间，是紧密相连的么……”恆天星也靠在阳台上，仰望着星空。
    “问你一个问题。”沫雯雯随手指向天空中一颗明亮的星星，问：“假设，这颗星星距离我们七千光年，而一千年前有人在我们同样的位置观测到了它在爆发中诞生，你觉得它现在多少岁？”
    “八千岁？”心海脱口而出，这是谁都会算的题目。
    “这是大多数人的回答。”沫雯雯说：“这就是你们目前的时空观。”
    “所以，我的世界观一直是错误的？”恆天星问。
    “要想突破至自由境，你就得改变你的时空观。”沫雯雯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要崩塌你原本的世界观。”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时间是恒常不变的。”恆灵心说：“在宇宙这个庞大的舞台上，万物登场表演又谢幕，时间井然有序。”
    “你是说，时间并不是恒定不变的？”恆天星问。
    “当然，否则我们凭什么去操纵时间。”沫雯雯说：“呐，小星子，你觉得我俩所处的时间是相同的么？”
    “不同么？”恆天星抬头仰望着沫雯雯之前所指的那颗星星，若有所思地说：“我俩的距离很近，所以很难察觉，但如果你在那颗星星上面，空间和时间就再也无法割裂了。”
    “没错，这就是一开始我和你所说的，时间与空间是紧密相连的，没有单独的空间扭曲，也没有单独的时间扭曲。”沫雯雯说：“其实，对于每一个观测者，时间都是不一样的，时间没有绝对的参考系。”
    “我好像懂了一点。”恆天星说：“那颗星星，现在只有一千岁是么？”
    “嗯。”沫雯雯点头，恆灵心也笑了，显然是对恆天星的悟性很满意。
    “这颗星星距离我们七千光年，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七千年前的它。”沫雯雯说：“这种说法是不恰当的。”
    “因为这暗示了一个现在的它，但那只是基于经典时空观的错觉，并没有意义。”恆灵心说：“正确来说，应该是相对于我们，这颗星星上的时间，延迟了七千年。并且对于这颗星星，我们的时间延迟了七千年。”
    “所以我们看到的星星有一千岁。”恆天星已经明白了，他仰望着无尽迷人的星空，说：“它就真的只有一千岁。”
    恆天星已经彻底明悟了，时间是没有绝对参考系的，对于每一个观测者，时间都不相同。即使是身在眼前的沫雯雯和恆灵心，随着他们的空间位置发生改变，所处的时间维度便不相同。
    在日常生活中难以察觉的事情，放到宇宙这样广阔的舞台上，时间与空间便难以割裂。
    以恆天星自己为参考系，对于恆天星来说，那颗星星就只有一千岁。但是对于那颗星星来说，它有八千岁了。
    这并不矛盾，因为两者的时间参考系并不相同，他们之间存在时间的延迟。
    当你仰望星空，以为那些闪耀的星光都是亘古之前的残迹，非也，那是你的双眼洞穿了光阴，宇宙的岁月像画卷一样平展在天宇之上。
    大彻大悟的恆天星，浑身的气息不断攀升，他对时间与空间的理解在疯狂增长。
    他终于明白了，其实他早就学会了改变时间的方法，否则他是不可能学会时穿箭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已。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应该怎样突破至自由境，以前的他将时间与空间割裂，那是错误的。他只需要将时空糅合，便能迈过他一直没能迈过的那道门槛。
    “这就是时空么？”恆天星喃喃，他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扭曲空间、改变时间。“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恭喜哥哥。”恆灵心由衷地为恆天星高兴。
    “恭喜啦，小星子。”沫雯雯拍了拍恆天星的肩膀，说：“终于突破到自由境了。”
    ……
    “感情我被骗了整整七年啊……”
    牛胜漫无目的地走在星尘港中，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一些事情。
    刻意回避着人多的地方，走着走着，牛胜就走到了港湾的边界。
    眼前是一望无尽的星空，宇宙像是画卷一般展现在天宇之上，包裹着整个港湾的能量罩水面一般波光粼粼，仿佛就在眼前。
    忽然，牛胜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一旁。
    那个少女，身穿淡蓝色连衣裙与白色过膝棉袜，精致得像个娃娃，默默流泪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给牛胜的印象一直都是和恆灵心一样要强的，第一次见她这样低落的模样。
    “我都听说了……”牛胜在她身旁挨着她坐下，说：“周井龙它独自挡下了敌人全部的火力，掩护恆族成功撤离。”
    “它是个英雄。”牛胜也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女孩子，于是便实话实说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真是的，明明就是个只会偷懒耍滑的贪吃鬼……”沫寒汐红着眼睛，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气了……”
    “毕竟也是至伟境巅峰的强大星兽，他一直有着他的骄傲。”牛胜说。
    “我要是没带它去恆族，它就不会死了……”沫寒汐说。
    “如果你没带它去，恆族会死更多人的。”牛胜说：“我知道它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是。但这是它的选择，它拯救了恆族这么多人，是个好样的，你无需自责。”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牺牲就能守护好的。”沫寒汐喃喃着周井龙和恆天星最后的对话，说：“我都懂。”
    “我也不擅长安慰女孩子。”牛胜说：“你要是难过的话，我也没有要劝你强颜欢笑的意思。想哭的话——我在呢。”
    “真是的……”沫寒汐终于是没能忍住，埋头进牛胜的怀里，哭出了声。“它也好，你也好，以前都那么不正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嘛。”牛胜搂着沫寒汐，轻声说：“何况是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下……”
    “还会有更多人离开我么……”沫寒汐问。
    “大概吧……”牛胜说：“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还不需要你去抗这些，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吧。”
    ……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们这些前辈还活着，就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去送死。”
    “我们，会一直庇护着你们，直到你们能肩负如此重任的时候。”
    “在此之前，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
    ……
    牛胜那和周井龙如出一辙的话语，勾起了沫寒汐的回忆。她这才发现，牛胜的肩膀是这样温暖、宽阔、坚强——让她有要依靠的悸动。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还大打出手了，之后也是一直在欺负她。
    “真是的……”沫寒汐呢喃着，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