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墓的两旁是开满洁白花朵的花圃,四周林荫环绕,环境很好。
正中是勇者与四人的伙伴作势战斗的雕像,雕像的下面刻着勇者与伙伴们的介绍,歌颂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英雄冢葬着乌鲁克的尸首,勇者墓却至多算是一个衣冠冢,略显悲凉。
这里的一切都落满了灰尘,便是连勇者与伙伴们的雕像上也是如此。虽然杂草还没有繁茂生长到把行道石砖顶开摊出头颅,道路两旁的杂草却是已经显露出了茂密迹象,便是连满是洁白花朵的花圃之中也肆意生长着,一些其他颜色的花朵也盛开其间,更多的杂草也从中钻了出来。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到来。
于是众人总算是想起来了此行的目的,他们是陪着老爷子来祭拜勇者的。
可是刚才他们为什么忘了呢?甚至没有注意到?
连老者的儿子,那个一直捧着地图带路的中年男人也忘记了他们此行目的。
一开始他还记得,可是到了后来,他完全是为了指路而指路,彻底忽略了他们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所有人的情况皆是如此,甚是诡异。
他们一路上几乎是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忘了准确目的,只是记得要同老爷子去一个地方,到了后来完全是跟着指路的人走,彻底忘记了自己在干嘛。
直到现在,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才想起来他们的目的,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一路上的种种异状,现在才勾起他们的恐惧和害怕,为什么刚才的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呢?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魔法?为什么我们会一直忘了来这里的事?出去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吗?”
中年男人,也就是刚才那个捧着地图指路的人,老人的儿子,伊芙的父亲,也算是这么一大家子七八口人的主心骨。
毕竟也是经历过风雨的男人,最快恢复过来,便开口询问道,并且说出了最有可能的预想。
老人一笑。
如果是魔法的话,那么就简单了。
“我们出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只要不再想着来这里的话。”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忘记我们的目的?不……好像我们在来的路上也忘记了几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以前来并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啊。”
“真的吗?孩子?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我们来这里就没有发生过异样?”
老人问道。
中年男子刚想回答,突然愕然地长大了嘴巴,说不下去了
记忆里又多了一些曾经被忘记的东西,那是他们曾经到访这里所忘记的东西。那是曾经的怪异,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直以为来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呢?甚至忘记了这里的存在?
听到两人的对话,其他人也顿时叽叽喳喳地叫嚷了起来,很明显他们也从这对话中得到了提示,获得了自己遗忘的记忆,产生了恐惧。
“好了!你们安静!这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害的,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就会很快地想以前一样,忘记这里的一切吧,所以你们大可放心。现在,你们都去附近打扫整理一下,伊芙你推着我去雕像下面。”
老人发号施令起来,众人还是有些不安,不过重拾的记忆虽然陌生而恐怖,确实他们一直未受到什么伤害,稍微骚动了一会,也便四散开来,如同往次般打扫起了四周来,只是这一次的景象,比起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脏乱和破旧。
伊芙推着爷爷来到了雕像下面,也算是墓碑的前面了。
少女伊芙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看见爷爷淡定从容的模样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老人没有管孙女如何,如今的他的眼里只有雕像上塑造的与勇者有七八分相像的模样了。
他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抚了抚雕像的下方简介。
“勇者先生,我是伯特啊,我又来看你了。已经一百年了,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吧。”
老人,或许说是伯特。
这位曾经的弱小佣兵,如今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者。
“对不起呢,勇者先生。这次艾瑞和莎拉两个人就不能来见你了。他们两人磕磕绊绊了半辈子总算结合在了一起,却也不能长相厮守,八年前便前后去世了。”
“大家都去世了,只留下我一个了。我开始有些后悔了,也许该继续做一个自由的佣兵,而不是转而经商,虽然赚了些钱,这具腐朽的身躯却无时无刻让我怀念年轻时的自由日子,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天赋实在太平庸了,步入中年依旧在低阶打转,哪像是艾瑞和莎拉两个人,早就是中阶了。虽然,他们都说不嫌我累赘,可是我又怎么不知道呢?我一个低阶斗气士能帮上他们什么忙?只得离开了。”
“咳咳……说远了,这些话你听过我说过许多遍了吧,勇者先生。人老了,难免唠叨一些,希望你见谅。”
“勇者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虽然用魔法药剂调理身体,让我多活了些年,可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我没什么遗憾的,经济上一直很富裕,二女都很孝顺,一大家子人,现在连小儿子的女儿都长这么大,再过些年或许都可以结婚了。可是啊,可是啊,勇者先生我还是有个遗憾一直未能明白。”
“勇者先生你打倒魔王究竟付出了什么啊?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为了世界,为了和平做出了这么大的丰功伟绩的伟人会被世人遗忘!忽略!现在便是连个为你祭拜,替你清扫墓园的人都没有!”“我一直以为这是那些该死的人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可是,可是大家把你忘记的太快太快了,快到令人措手不及。直到后来,便是连我,艾瑞,莎拉他们都开始遗忘你,便是偶尔又恍惚记起,又很快的被抛之脑后。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了异常。为什么世人连你的存在都无法铭记?难道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想要为你祈福祭拜,传诵功德都无法做到?”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勇者先生。”
伯特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缓缓落在了满是沟壑的枯萎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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