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秦阳肖若水》第404章 结局

    很黑的夜,看不到光明,至少秦阳的眼里不存在那种让人心暖的光明,没有怨气,只有心中那升华到了极致的求生的渴望。他希望能够活着,希望自己的这支队伍里面的所有人都活着。然后一起回到自己的国家,成为正式的特战队员。
    但是从这许久的战斗中,秦阳意识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他们形成包围的圈已经越缩越小,而且那杀也杀不完的统一色彩军装的敌人让人平白生出一股绝望来,哪怕他在极力否认,但是仍感觉到了有气无力。
    这不是神的世界,没有恶魔的纵横,有的仅仅是血肉之躯的人。
    秦阳、洛毅、赵卓、刘忠农,他们四个只能尽可能地杀多点人,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生命,有点像是在苟延残喘,可是绝不能说”放弃”这个词。
    休息了一下,捋顺了自己的呼吸,秦阳又再次疾驰出身影,借着那茂密的植物遮蔽身子,开始了自己的猎杀游戏。他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猎人,而是一个陷入了兽堆里面极力挣扎的猎人。
    ”咻!”秦阳看到一条疾驰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快速闪过,借着夜视仪,他能够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人身上背着的人。随后带着点迟疑,他冲出来身子跟了上去。
    ”是我。”秦阳一手扣住那人刺来的匕首,侧头避过刀刃上的锋锐,而后对其低呼。
    轻轻呼了一口气,洛毅将身子再次藏身进了一堆杂从中。
    秦阳的视野并没有放在洛毅身上,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躺在地上的刘忠农身上。
    ”队长。”刘忠农面色苍白,上半身有一半被鲜红的血液所渲染,或许在雨水的作用下使得侵染在他身上的血液扩散了很多。
    ”怎么了?”秦阳对着洛毅问,看着刘忠农的眼神隐含一丝悲哀。他知道有些事总需要去面对。
    ”忠农中弹了,”洛毅声音透出丝丝疲惫来,虽不明显,但仔细听的人都会发现。
    ”处理好了?”秦阳俯下了身子,要去查看刘忠农的伤势。
    洛毅没有回答。
    刘忠农握住了秦阳的手腕,很轻,但是却很坚定。秦阳也没有再去揭开他的衣衫。那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溃肉他看到了。
    ”队长,你们走吧,别管我。”刘忠农看着秦阳笑着说道,”没多少时间了,快走。”
    秦阳定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话,将刘忠农的手臂强行拉到了自己的肩上,”我们一起走。”
    ”不,你放开,”刘忠农的表情很罕见的严厉,推开了秦阳的身子,即便触动了伤口,使得那血液的流逝愈发的迅速,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你们走,走。”没有狂呼,没有多余表情,刘忠农踉跄着身子一步步退后,眼中留下了泪水。
    其实他一直都不坚强,其实他也才刚成年不久。
    他擅长电脑,可是却不擅长交谈。有的时候,刘忠农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遇到一些处理不了的事情会露出无助的表情,遇到死亡他也会很害怕。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刘忠农也是,只不过他在人生的最后这一段时间里战胜了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
    也没有人知道,其实刘忠农可以不用参加这次的行动,因为他的作用早就被国家所看重,不需要进行考验就已然是特战军区的一员。这次的任务有上级调令,但更多的还是刘忠农自己的意愿。
    他想说:”我是第四小队的一员,”带着丝丝骄傲,融入到这个集体里面去。
    已经一年没有跟大家在一起接受训练了,难道还要再掉队吗?刘忠农曾这么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忘记当初选拔的时候,自己被定为了第四小队的一员。他对于这支队伍很有归属感,比任何一个人都有归属感。正是因为这份归属感,使得他固执、坚决的提出了申请,参加这次的任务。但秦阳他们不知道。在刘忠农看来,队友们也没必要知道。
    ”你在这里等我们,等杀完了他们,我就回来接你。”秦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过了身子,那手臂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漆黑的尺子,二尺三寸、墨黑无杂。
    上官云龙曾告诉他:”当你觉得真有必要使用它的时候,那么你再去真正地使用它吧。”
    在这个冷兵器被逐渐淡忘的时代,剑能快过子弹多少?是快出了那么零点几秒,抑或是那么一秒、两秒?
    恐怕在多数人的心目中,剑是不可能快过子弹的,而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存在那种拔剑四顾不茫然,超出了子弹速度的人。
    你可以躲得过子弹,但是有时候你却无法躲过剑刃?所以冷兵器依然是某些人的最爱,因为它们有着热武器所取代不了的地位。
    那是一种流畅到了极致的感觉,只要你有拔剑的速度,那么你就有杀人的权利。
    黑夜中划过的剑痕不是一把武尺该有的,那是独属于剑的痕迹,望之让人胆寒,触之让人死亡的漆黑之刃。
    它不白,只有黑,甚至在这种夜晚的环境下,你连它划过的轨迹都察觉不到。只能看着它像是一条无形的线条穿过,而后凝目所望去的是同样黑漆的土地,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还有思想,可是却在下一刻失去了一切,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宣告了生命的终结。
    人有时候悲哀的地方就体现在这里:若生命脆弱,但人类却能仅凭一口气撑到三天三夜,最终还是逃不过死亡的结局;若生命不脆弱,但人类会毁灭于哪怕一个小小的意外,连向这个世界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墨尺的意义何在?秦阳不知道,上官云龙也仅仅是懵懂。如果墨家祖师真的不想去以武力支配当时的世界,那么为何又有了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功造诣?如果你坚信战争能够被语言所化解,那么为何又有了这守护与杀戮共存的一把宗门镇宝。
    它叫守拙,守是守护之意的守,拙是拙钝之意的拙。
    未开锋时它代表的是守护,开了锋时它代表的是杀戮。
    二尺三寸是尺,但也是它的柄,一把剑的柄。而这把剑秦阳其实早就知道名字,它有个奇特的名字叫——无锋。
    若真的无锋,但为何它连钢铁铸造的枪械都能削断?那顺畅之极的手感,还有那毫无滞感的头颅切割,为何滑得让人难以自控,稍微的往下一拉就是身体的两截横断。
    无锋非无锋,只不过它的锋藏得太深了而已,而这深一旦显露而出,却是会让大多数的人感觉到可怕。
    三尺三寸是刃,一把剑的刃,而这刃几乎没多少人知道是藏在柄中的。
    ”我要杀完所有的人。”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念,是秦阳不得不面对绝望而衍生出的一丝希望。没人与他一样有这种期望。其实他不必再跑,也不必挥扬着那总长达到了五尺六寸的剑刃去收割统一色服饰的敌人。
    执念使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有了战斗的动力,即便这样的动力或许可以无限,但是敌人却总是杀之不尽。
    没有子弹的时候你换刀上阵,但那又能维持多久?
    杀红了眼的秦阳手中紧紧握着剑,看到一个敌人就杀掉一个敌人,看到一群就杀掉一群,虽然他没了枪,但是他还有剑,而这是更麻利的杀人方式。
    一把冷冰冰的剑成了他最为信赖的战斗伙伴。
    师傅说你很强大,所以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希望。这便是秦阳寄托在这把剑上的信念。
    直到身体第一次尝试到了子弹的滋味,秦阳才身心所感的体会到自己的血液是热的。手掌上染满的鲜血似乎在告诉他,你还活着,你还没死。
    不知自己的脚下躺下了多少具尸体,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脑子里参不了多余的思想。还在跑,他还在跑,即便身体承受不了伤痛,像是要腐朽了一般,他也还是在跑。
    人呢?洛毅呢?赵卓呢?
    或许是自己跑得太遥远的缘故,他感受不到身边有生命的气息,便连那植物,都是死的东西。
    眼睛蒙上了一片血红的秦阳停下了身子,在原地转着圈,不断地打量四周。
    好像有谁在召唤他,认真听,像是在说:”我在这里,你过来一下。”然后他支撑着身躯的双腿就软了下去,再也不能站起来,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视野都模糊。
    鼻间隐约嗅到了那阵熟悉的气息,那是一个似曾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人,只不过累到不能再多想,仿佛再多想一下就会耗尽所有的生命,从此再也无法醒来。
    ”你要活下去啊,队长。”这个声音像是看透了所有,哪怕是生命,显出一股平静。
    可是秦阳却没有余力去抬头望一望这个跟自己说这话的人到底是谁?——
    ”呲呲~~~””呲呲~~~”
    田塔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声音,成群的北朝军人持着枪械找到了他,并且将他围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里。
    他的手上早已准备好了一把手枪,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
    带着一种解脱的笑意,田塔当着所有人的面扣动了扳机,朝着自己的脑门,准确无误的扣下了。
    在跨过了绿江就能到达另外一个国家——华夏的首都城天京,迎来了一阵庆幸。
    钱博士顺利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带他回来的是一个面相普通的老人。
    有个故事很少人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对父子,钱博士是那个儿子,而那父亲是长相很普通的老人,就是这位站在特战军区总部大门前接受迎接的老人。
    儿子年轻却是个残疾,父亲年迈眼神不好使。一路从北朝回到华夏,都是由父亲推着轮椅将儿子带回来的。
    没人知道扮演年轻儿子的其实是个老人,扮演父亲的其实是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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