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凤菀》第218章 沉疴痼疾

    小满是妙菀的贴身侍女，却是皇后的人。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无论妙菀还是皇后，都属于叶赫那拉家。
    凤菀落水能够被白莲教绑架，是因为白莲教在豫亲王府有内应。
    当时设计凤菀落水，是妙菀的一时起意，然而白莲教却能瞬间得知。
    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算叶赫那拉家没有与白莲教勾结，按照如今的情形，玄天为了帮凤菀解围，也得是他们做的！
    更何况，白莲教内部，周晏为代表的的北方派，也是真的与叶赫那拉家有牵扯不清的关系的。
    玄天心中的注意已定，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而司奇正却在这时犹豫着说，“王爷，有一件事。”
    玄天不解的看向他。
    “妙格格身体抱恙，已经多日不曾下榻，小满和立夏被带离她身边后，妙格格无人照料，听人回禀，病情似有加重之势。”
    玄天蹙眉，“什么病，这件事本王为何不知？”
    “属下不知，不过想必是府中的下人都被清了出去，妙格格那，金玉难免有些疏忽。”
    论心机与手段，妙菀一向要比凤菀高出一成不止，如今凤菀失势，豫亲王府被陷入两难之地，他不能对妙菀完全的放心，就怕她再搞出什么事。
    “去茞若阁。”
    玄天说，随即身影朝那个方向而去。
    任何能让伤害到凤菀的因素，他都不会允许存在于豫亲王府。
    玄天迈进茞若阁的门，虽是冬日，但茞若阁还是给人一种荒凉冷清的感觉，没有一点人气与生气。
    玄天记得，他之前每次到茞若阁，都会被这里的欢声笑语所感染，但是现在，除了屋顶的几只惹人厌的乌鸦之外，便只剩下风声了。
    院子里原本有一株百年老梅树，每到冬日便会绽放朵朵艳丽的梅花，然而今年却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虬黑的干支，让茞若阁更显的凄冷了。
    司奇正帮他掀开帘子，玄天走进去。
    室内与屋外的气温，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是肃杀般的冷意。
    玄天不由得微微蹙眉。
    立夏已经被放了回来，正在跪在床边，主仆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动静，二人的目光一同看向门边。
    “给王爷请安！”立夏匆忙跪下。
    妙菀面色苍白，也欲起身，却听玄天淡淡的说：“身体不适，便好好躺着吧。”
    “谢王爷。”妙菀浅笑，声音虚软无力。
    “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她很好。”玄天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挥退了立夏与司奇正，坐到妙菀的床边。
    “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可请过太医了？”玄天问。
    妙菀微微垂首，唇角的浅笑未减，“不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旧疾而已，不必劳烦太医，倒是辛苦王爷您来了。”
    她的话说完，二人之间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妙菀虽然是叶赫那拉家的人，但是一开始，玄天也不是特别厌恶她，不然也不会同意她嫁进豫亲王府了。
    大概因为有凤菀这个大智若愚的在前，玄天会对名气在外的大才女特别感兴趣。
    那时他对凤菀的感情还没有现在这样矢志不渝，只如果后来没有那些尔虞我诈与陷害，他和妙菀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僵局。
    “王爷，”妙菀浅笑着开口，“小满没有回来，这就说明，您已经查出那件事了，对吗？”
    玄天没有否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妙菀的笑容带了几分凄惨，却说：“那件事是我做的，是我让小满，将姐姐推下湖的，只是那个位置离岸边极近，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差点死去。不过我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没有分毫的愧疚与悔意，我只有很快活，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现我面前的时候失控。”
    玄天的神情瞬间染上了愤恨，却被他生生给忍住了。他痛心疾首的问：“为什么这么做？”
    “王爷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妙菀的双眸中含着热泪，语气质问：“因为我对您的爱，丝毫不低于您对姐姐的爱！如果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您会不会有疯狂到想要将那个男人挫骨扬灰的冲动！”
    “不会有那种情况！”玄天想也没想的说。
    “是，”妙菀颔首，“您与姐姐恩爱异常，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我就不同了，我能体会到那种绝望与不甘。”
    “我也是赫舍里家的嫡出女儿，她是前朝孽孤，我是叶赫那拉家的外孙女！我的家室不比她差，才貌也不低于她，为什么您喜欢的却是姐姐？我到底是那里比不上姐姐？！”
    玄天忽而沉默了起来，半晌后才说：“你也很好，你是大清最优秀的女子，但你不是凤菀。你无论再优秀，我也不会对你产生一丝感情；但凤菀无论差到何种地步，我都不会选择不爱她。”
    “你不该伤害她的，更不该嫁进豫亲王府。”
    妙菀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随即又是一阵猛咳，玄天担忧的看着她。
    妙菀压住强烈的咳意，抬首看着玄天，一字一顿的说：“妙菀从来不后悔嫁进豫亲王府，就像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爱您一样！”
    玄天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说：“本王会恢复茞若阁以往的供给，并让惊蛰来给你治病，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此处，没带一点留恋，更像是落荒而逃。
    妙菀的嘴角挂着凄惨的笑意，她看着玄天离开的背影，而后摊开自己方才咳嗽时捂嘴的帕子，那里沾了一片暗红色。
    她的旧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些年越来越严重了，只怕如今时日也不多了。
    她没有告诉玄天，毕竟玄天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未来更不会。
    自己的生死，在他的心中，永远比不上姐姐的重要。
    玄天大步出了茞若阁，便对司奇正说：“惊蛰来了吗？”
    “来了，正在曲台殿陪着福晋。”
    玄天颔首，“让她一会儿来看一下妙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