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轩辕奕愣在了原地:“她们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难道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萧梓夏别过脸去,喃喃道:“这件事师父和师娘都是知道的,她那样说自是有道理,如若不是真的,很快就会被拆穿,不是吗?”
轩辕奕心中虽颇感震惊,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关系无法理顺。但城楼上玉蝶的话却清晰在耳边回响:“你与司徒浩暗同款曲,才有了那个孽种!你以为轩辕凌羽会上你的当......”
所以即便自己真的是皇子,萧梓夏也并非是先皇的骨血。想到这里,轩辕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上前轻扶萧梓夏的双肩,将她扳过身,郑重其事的说道:“梓夏你听着,即便我们是兄妹,眼下也暂且没有时间去顾虑。方才我在城楼上,吞下了玉蝶给我的虫蛊。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无法控制自己,那么,你就杀了我......”
“不......不要......”萧梓夏拼命地摇头,她做不到,她无法对眼前的人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轩辕奕捏紧她的双肩:“冷静些,这一点都不像你。难道你忍心看着灵州数以万计的百姓因我而丢了性命?况且,玉蝶的野心不仅仅在于此,说不定她会利用我威胁到皇兄......”
听到这话,萧梓夏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她清亮的眸子看向轩辕奕,仿佛瞬间找到了支撑而变得坚定起来,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答应你,但我绝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救你......”
此时此刻,在这样迫切的情形下,重逢的二人间流动着混乱却亲密的情愫。他们清楚的知道已无暇顾及,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需要他们去努力达成。
萧梓夏起身,搀扶着已明显变得迟钝的轩辕奕缓缓走出营帐。众人迎上前来,但见萧梓夏在葛禄耳边耳语几句之后,三人便复又朝着城楼行去。
云兮扬和狄骁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意识到一场诡异的战役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玉蝶在城楼上看着三人逐渐靠近,她轻笑一声,转向华音道:“师父,你恨之入骨的师妹来了。让她来解开这些谜,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了......”
华音站在那里,唇角血迹已经干涸。她眼神冷冽,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可怖。
片刻之后,三人登上城楼。葛禄看向华音,轻声道了句:“师姐,好久不见......”
“葛禄,你竟还有脸来见我?”华音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这些年她对葛禄的恨意丝毫未减。随即,她转向萧梓夏,怒声喝道:“你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要回来?!”
萧梓夏镇定地看着华音,缓缓说道:“因为你还在这里。如果真如你所言,我怎么能丢下你自己走掉?”
华音眼神一动,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竟感觉像是揪在了一起,那般疼痛。
“怎么?不打算告诉师父她老人家真相是什么吗?还是觉得让她死不瞑目才是最好的选择呢?葛禄......夫人......”玉蝶的语中冷嘲热讽,听得出对葛禄仍有恨意。
葛禄叹了一口气,双眼含泪地看向玉蝶道:“小铃铛,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所选择的路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够了!别在这里说教!既然你不愿主动开口,那我来说好了。”玉蝶忿忿地指向华音:“多年前,与她暗同款曲的人,到底是轩辕凌羽还是司徒浩?”
“玉蝶!不准你侮辱师父!”墨文渊挣扎着厉喝。然而玉蝶充耳不闻,只是继续说道:“别想隐瞒,你和容云鹤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
此时,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定在葛禄的身上。但见葛禄沉默了片刻后,便毅然抬起头,坚定地说道:“不错。当年轩辕凌羽在寨中疗伤,每至子夜时分,便与云鹤在后山调息修行,后来二人知己相交,比武切磋,每至黎明,方才回寨......”而后她看向华音:“所以梓夏,不可能是你和轩辕凌羽孩子......”
“怎么会......”华音如同被五雷轰顶,她的记忆瞬息回到多年前那个夜晚。在给轩辕凌羽送去药汤的那夜,原本以为轩辕凌羽已经安歇,转身准备离开的她,却在烛火突然熄灭之后,粹不及防地被拥进怀中。黑暗中,对爱慕已久男子,她毫无保留的献上了全部......
可如果葛禄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就只能是......华音终于知道,多年前在轩辕凌羽的面前以腹中孩子作为威胁,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轩辕凌羽为什么要以憎恶的眼光看着她。原来这些年,她是以这样一个疯狂的模样,活在他的回忆里......
“不是这样,不会是这样。葛禄……你在骗我……”华音觉得自己像是被从里至外的撕扯揉碎,瞬间袭来的坍塌感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师姐……”葛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只是看向萧梓夏。葛禄知道这个消息带来的打击并不仅仅只对于华音一人。
萧梓夏脚步踉跄地朝一侧倒去,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是司徒浩,那死去的司徒佩茹呢?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吗……?
轩辕奕见状,急忙扶住萧梓夏:“梓夏……”可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瞬时间眼前一黑,身边的声响似乎在逐渐远离,像是在黑暗中缓缓入睡一般,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恍惚……
似乎察觉到了轩辕奕的异常,葛禄急忙上前搀扶住他,连声道:“王爷,你没事吧……”
轩辕奕微微一动,葛禄便收回了搀扶着他的手,转而又看向玉蝶。却听见萧梓夏轻唤一声:“王爷!”复又向轩辕奕看去,却见他两眼呆滞,朝着玉蝶缓缓行去。
“王爷……”萧梓夏伸出手去拦挡,轩辕奕却毫无所动。只是茫然地移动着脚步,用尽气力朝着玉蝶身边行去。就连萧梓夏紧拽在手中的衣襟也被撕扯开来。
冷风中传来玉蝶得意的笑声:“怎么?想留住他?别妄想了。现在,他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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