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抓住晚晚脸上的一丝落寞,心跟着一疼,她有点自责,自己竟然不知道,晚晚对青林城有着那样的向往。
“或者,你可以等一等,找机会再去。”童欣劝解她。
“我从前也觉得,可以等一等,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等待的机会不断被一个个突发事件推迟。这几年我没有为自己活,就连当初去美国生活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让我期待有一天可以和叶扬叔他一起踏足那里,还不如现在趁着工作的机会过去。”
童欣顿了顿,犹豫着手指要不要放开。她问:“你不相信他?”
“我相信他。所以我才要去。”凌晚晚发觉气氛有些沉重,笑了笑,说:“赶快生个宝宝,我儿子一个人好无聊。”
“生儿子给你欺负么?”
“答对了!”
晚上是秦朗送两母子回家。
到了楼下,发现灯是亮着的。
凌晚晚提起一口气,抱着儿子下车,朝家的方向走去。
“晚晚。”秦朗叫住她。
“干嘛,你还要问我要路费呀?”凌晚晚戏谑的说。
“是啊,我要拿两趟路费。”
“什么意思?”凌晚晚云里雾里,不知道秦朗所指什么。
“你男人醉了。”
你男人?
小四子窝在凌晚晚怀里,回味这三个字。感觉比小四子这三个字要酷。
“凌凌,我也是你男人。”
凌晚晚差点摔倒,站好身子之后,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你是男孩。”
小四子不服气的说:“长大就是男人了,长大我当你男人。”
“不行。”
“为什么!”小四子不满。
“因为你是我儿子。”凌晚晚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满意的回答。因为是儿子,所以不能当她的男人。很有哲学意味不是?
“让爸爸当你儿子好了,我当你的男人!”
“……”
这话要是当着叶叔扬的面说,这孩子的屁股怕是要废了。
“好吵。”门突然打开,把掏钥匙的凌晚晚吓了一跳。
偷偷瞄了眼怀里的儿子,心想怕是这孩子的屁股不保了。
“小晚!”叶扬叔一把抓过凌晚晚怀里的兔崽子,丢到一边,整个人靠在那柔软的胸脯里,蹭啊蹭。
凌晚晚这才记起,秦朗说他醉了。
醉了才会对她这样,不然早就冷脸相对了。
“爸爸,你耍赖,一回来就霸占凌凌!今晚陪凌凌的人可是我,你去哪了!”小四子鼓着脸,气呼呼的拿小锤头砸两条修长的腿。
“小四子,自己洗澡睡觉去。”凌晚晚辉开闹腾的小四子。
“小晚!”
叶叔扬意识不清的被凌晚晚搀扶进屋,轻轻的放在床上。
“喝那么多。”凌晚晚心疼的脱下叶叔扬的鞋子,把他两只手臂放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爸爸一定是装的!”小四子被凌晚晚警告不许打扰爸爸之后,一直乖乖的跟在两人身后,眼前的爸爸很陌生。
小四子见凌晚晚不理他,跑过去趴在床边,扯一扯叶扬叔的手,转头看看,没醒,于是拍了拍叶扬叔的脸,还是没醒。
“别打扰你爸爸,他很累。”喝醉的老公和顽皮的儿子之间,她选择站在喝醉的某人那一边。
小四子见亲爱的凌凌不相信自己,干脆爬上床,蹬飞小鞋,一屁股坐到叶叔扬的脸上。
“爸爸,别闹了,凌凌也很累。”
叶叔扬英俊的脸被压得变来变去。
他嘴角抽搐,这儿子生来是拆自己的台吧?他怎么就生出了那么一个宝贝儿子!
凌晚晚赶紧抱下小四子,先带着儿子去洗澡。
“你爸爸喝了很多酒,醉了。酒醉很难受。”
小四子想了想,说:“我酒醉的时候,爸爸就是这么对我的。他说这样可以醒酒,我那时候吐了,现在爸爸没吐。他一定是装的!”
“……”
小四子什么时候喝酒的?
在小四子的记忆里,叶叔扬从来没有喝醉过,倒是又一次把小小年纪的小四子灌醉了。
那一次是小四子生日,闹着找妈妈,闹腾一晚上。
最后叶叔扬和小四子打了一个赌,要是小四子能猜拳赢过他,就带他去看妈妈。
叶叔扬定了一个规矩,谁输了喝酒,谁能不醉就算赢。
别看小四子年纪小,他也精明,以人小肚量小的理由,让叶扬叔把自己的被子换成超小号。可他那小智商哪里是叶扬叔的对手,最后直接变成一只软趴趴的“小柿子”。
等小四子睡着之后,凌晚晚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
“小晚!”凌晚晚进去的时候,叶叔扬嘴里还在叫着她。
她心中一动,俯身在叶叔扬额头亲了一口,不由自主的捧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做了他选定的代孕女人,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曾会想,她和这个站在云端的男人有什么交集。
又想起今天两人的不愉快,凌晚晚有点失落。
张智霖曾经对袁咏仪说过一句话:夫妻两人就是一条数学题:零点五家零点五等于一。
每个人甘愿拿出一半的自己,去迎合对方,去包容对方,去理解对方,而不是改变对方。
如果他们这是爱,凌晚晚只想让叶叔扬多给自己一些空间,多给自己一些时间,而不是整天守在他的羽翼之下,等着他呵护。
“我今天不是想和你吵架,而是害怕所以心急。”凌晚晚确定叶叔扬真的醉了,才敢在他面前说出真话:“你的不支持,不理解,让我很无助。”
叶叔扬动了动,凌晚晚止住话,紧张的看他,发现他没醒,松了一口气。
“水——”
叶叔扬的声音很小声,凌晚晚趴在他身上才听得清楚。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凌晚晚急匆匆的跑出去。
门关上那一刻,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清明透彻。
阳光透过窗子,把连日阴雨残留的雾霾一扫而空。
“那个……叔扬。”凌晚晚一声呼唤,成功的把正在认真工作的男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怎么了?”
叶叔扬带着一副防辐射眼镜,金丝眼镜框,抿唇认真的样子很帅气。
熟话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男人何尝不是这样呢?
凌晚晚心头一动,有些不舍。
兴许是面对电脑太久了,叶扬叔的眼睛不似平日明亮,有点疲惫,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几条细小的血丝。
凌晚晚把一碗热腾腾鸡蛋面放到桌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这几天他很忙碌,晚上应酬多,连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都很少。
叶叔扬眼神闪了闪,鼻间萦绕着专属于怀里的女人的香气,让他喉间一紧,声线不由得低沉下去。
“嗯?”叶扬叔拿掉眼镜,挑眉求解。今夜的示好又是为哪样?
凌晚晚笑了笑,把脸凑过去,在叶扬叔脸上亲了一口,说:“后天我就要出发了。”
“嗯。”叶扬叔淡淡应了一声,移动鼠标,一目十行浏览文件。
凌晚晚心底有些小失落,原本期待的心情荡然无存。
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么?叶扬叔巴不得自己离开,好找唐家那两只美女吧?
这么一想,她开始后悔,自己这个时候离开瀚城去青林城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给你做了一碗面。”凌晚晚酸涩的端过碗,夹起一筷子吹了吹,递过去。
叶叔扬眼睛没离开屏幕,而筷子一到嘴边,就是时候的张开。
书房里只有吹气和吸面的声音。
“饱了。”叶叔扬摇头。
凌晚晚手里的碗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神情纠结的盯着气定神闲的某男。
他就那么放心自己出远门?
童欣接到凌晚晚电话的时候,正躺在秦朗的肚子上敷面膜。
“我说姑奶奶,当初说离开的是你,现在纠结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童欣往自己脸上涂上一层芦荟胶,再往上面贴上一层营养面膜,最后秦朗给自己再贴上一层水膜。
“哎哎哎,你贴歪了,我的鼻子都不能出气了!谋杀亲亲老婆啊!”
随即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大叫。
“……”
还好凌晚晚有先见之明,把电话举过头顶远离耳膜。
童欣这家伙底线低,任何事情都好说,但就是不能容忍别人把面膜贴歪。她可没少受童大人的九阴白骨爪。
“喂?晚晚,在么?”
某人收拾某人结束,拿起电话呼叫某人。
“秦朗怎么了?”对面好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凌晚晚不禁为秦朗捏一把汗。好歹小四子也叫他一声干爹,可不能就这么被童欣这疯女人摧残坏了。
“没怎么,我让他刷厕所去了。”
“……”
堂堂酒吧少东家去刷厕所,这图片上传,一定引起不少关注吧。
“继续说。”童欣欢快的声音传来。
“我后悔了。”凌晚晚手浸泡在清凉的水里,漂浮在水面上的泡沫围在她手腕上,手中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碗。
小四子已经睡了,叶叔扬在书房里工作,整个大厅显得很空旷。厨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暗黄色的灯光只照亮一角,把凌晚晚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一声“我后悔了”在这个时刻,显得突兀非常。仿佛枯叶飘零,飘飘荡荡消失在无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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