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早在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时,就慌乱的低下了头,从侧面的角度看过去,已经是满脸的绯红。
苏行东倒是显得老神在在,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只是低低淡淡的说了一句,“都给我滚出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凉薄的淡漠,让听到人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诸多的恐惧,而他话落的下一秒钟,那群浩浩荡荡进来的医生和护士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田芯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苏行东伸手要去碰触她,却被她挪动身体躲开了。
男人以为她是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刚要解释,就看见有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漫出来,一滴接着一滴的没入她腿上的衣料里。
他皱了皱过分好看的剑眉,温声开口,“芯芯,刚刚……刚刚,我只是有点情不自禁。”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她,让他在黑暗潮水里感受到的绝望顷刻间化为了欣喜,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心动的感觉。
但有一点他很多肯定,他想每一天的早晨醒来都能看到她。
“别哭了好不好?嗯?”
他伸出手,试图再次去擦她脸上的泪,却还是被她轻易的躲开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声音带着三分哽咽,“苏行东,你不许碰我了!”
苏行东已经舒展的剑眉重新蹙起,“抱歉,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以为她是在为她在田岐山那里受了委屈而埋怨他,他焦急的解释,“我当时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才会让你受委屈,我道歉好不好?”
女人漂亮的脸蛋隐没在灯影晦暗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从眼睛里掉落的泪珠,和她拼命隐忍情绪而发出的细微哽咽。
“我不需要你道歉!”
苏行东不懂得该如何讨好女人,但他也在极力的说她爱听的话,“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苏行东,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苏行东笑了笑,刚要伸手去揉她的发顶,却被她用力的挥开,那双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他。
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芯芯,我真的不明白,你就再说的明白一点,可以吗?”
他的声音在这样深的夜里,听起来简直温柔的不像话,让她本来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她抬眸看向他,一双眼睛璨若星河,“苏行东,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离开,而不是继续逞强。”
“你是傻瓜吗?非要打到断了肋骨!”
男人听到她的话,英俊的脸上瞬间浮现一层笑意,“哦,原来是心疼我啊!”
情绪暴露的太多,让她一时手足无措,“你……你少自作多情了,谁会心疼你?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他想倾身过去,无奈胸口处太疼,他只能朝她勾勾手指,声音更加的低沉魅惑,“芯芯,你过来!”
“我不过去,有什么话就这么说。”
田芯完全不为所动,男人见状,只能加大动作倾身过来,她看着他的脸色从最初的苍白,变成了毫无血色,嗔怒道,“苏行东,你是几岁的小孩子吗?就只会用这种幼稚无聊的方式让人担心……”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伸出的大手拽到了胸膛前,他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魅惑到让人忍不住的心动,“芯芯,如果断了三根肋骨能够换回你,我一点都不介意!”
他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她愣了半秒钟才有所反应,“苏行东,你先放开我!”
“芯芯,你听我说!”
他的一双大手扶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声音格外的低哑,“当时的情况,如果我转身走掉了,你就会被田岐山囚禁起来,限制一切人身自由。”
“我就算动用人力,也要花费大半天,甚至一两天的时间,所以……”
他吻了吻她发顶,“我赌不起。”
因为是她,即便只是暂时的会出现无助和害怕,他也赌不起。
他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的是笑容,而不是泪水。
男人的话,终于让女人泣不成声,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庆幸,还是……在为他说出口的话而感动。
总之,她的心里现在五味杂陈,一点都不好受。
男人温声诱哄,“嘘嘘嘘,别哭了,该不漂亮了!”
田芯的眼泪透过男人身上的衣料,传到他的皮肤上,让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就连高大的身躯也跟着僵硬了起来,“我又没什么事情,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
你有没有那样一种时刻?
情绪不受控制,眼泪不受控制,甚至连心都不受控制?
她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时刻,整个人都是麻木不仁的机械状态,就好像有人在她的身体设定了一个程序,让她完全丧失的自我的思想。
她只知道她想哭,为这个男人。
苏行东刚刚醒来,身体还很疲惫,刚刚说了那么多安慰她的话,已经撑到了极限,他伸手揩掉女人脸上的泪,声音变得虚弱起来,“芯芯,别哭了!嗯?”
田芯察觉出了他的异样,赶紧收起眼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有点困,但又舍不得睡,想一直看着你!”
田芯瞪了他一眼,“一直看着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药,赶紧闭上眼睛休息吧,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她起身要走,却被他的大手抓握住,“芯芯,等我睡着你再去吧!”
“好!”
她重新坐回来,看着他眼底的那一片乌青,一颗心又沁入了水中,久久都没有平静。
……
一周后,傍晚。
伤筋动骨一百天,苏行东身上的外伤虽然好了大半,但断掉的肋骨还是不能让他像正常人那样随意走动做动作。
就连对田芯逞凶,都不能一逞到底,这是让他最在意的地方。
就比如刚刚,他明明都可以开始逞凶了,却被她以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而拒绝了。
而且拒绝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所以此刻他的脸色很难看,一直盯着她瞅,像是要等她自己良心发现,然后给他补偿。
但显然女人并没有这种自觉,只是低着头,动作温柔的给他削着水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像是已经把他的情绪完全忽略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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