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几分钟的车程两人只用了二十分钟,可以想见他们两人的速度,有多么的令人胆战心惊。
打开车门下车,就有几个人跑过来撑伞。
沈廷遇走在前面给苏行东开路,直接到了顶楼脑外科专家室,他们两个没有选择退役之前,都曾入院做过脑部检查,因而跟脑外科专家室的医生都颇为熟稔。
这也是苏行东坚持来这里检查的原因之一。
到了专家门诊室,胡子花白的易教授简单的看了几眼,又做了一些初步的检查,随后就看向了一边的苏行东,缓缓的说出了病因,“轻微脑震荡,又有点惊吓过度……”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半秒钟,才继续说到,“她最近有遇到过什么悲伤的事情吗?”
苏行东的眼睛里全都是躺在床上的田芯,甚至连易教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沈廷遇瞥了苏行东一眼,接着轻声回答,“据说她从小就没了妈,也没感受过父爱,这些年一直自己经营公司帮父亲还债……”
沈廷遇哪会知道田芯的事情,只能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易教授的眉心微蹙,抬手阻止了沈廷遇继续说下去,“沈家小子,你不用从小说到大,就说现在。”
夜色愈发深浓,窗外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风声混着雨声,几乎充斥着整个专家门诊室。
沈廷遇站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影,和不时亮起的闪电,将他的眉眼轮廓渲染得更加高贵。
“现在啊……”沈廷遇抬手摸了摸线条精致的下颚骨,随后低声说道,“他们两个在闹分手算不算?”
易教授听后,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随后大手一挥,“她没什么事儿,可能就是伤心过度,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
苏行东双眼猩红,“你怎么能确定?”
“当年我夫人出现过和这位小姐一模一样的情况,没有明显外伤和骨折,做各项检查也都没有异常,但就是昏迷不醒。”
“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太累了,也许是几天没有睡好,或是连着十几天没有睡好,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苏行东显然松了一口气,易教授看他这个样子,连忙嘱咐他,“女孩子在恋爱的时候容易心思敏感,再加上你这么优秀,她难免会有压力,回去好好对她,别总是把分手不在乎挂在嘴边欺负她了。”
苏行东听后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沈廷遇看见,多少有些惊讶,一向自诩爱情于他再无意义的苏行东,居然会在田芯的手上栽了跟头。
而且这个跟头,栽的不会轻。
离开军区医院,苏行东就和沈廷遇分路而行了,一个回了行东别墅,一个回了廷遇别墅。
回去的路上,苏行东将车速放的很慢,漫天的雨滴从墨黑色的天空坠落下来,好像要淹没这座繁华的大城市。
后座上的女人静静的躺在那,眉目上虽然一片平静,但他的脑海里却始终回响着易教授说得那些话。
太累,没有睡好这样的字眼,好像从来都没有从她的嘴里吐出来过。
面对他的时候,她大多数都是温静淡然的样子,很好会生气,也很少会说她难过不开心的事情。
以至于他一直都认为她过得很好。
这种认知的落差,让他的心狠狠的揪起来,难受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来回撞击。
他拼了命,才收回落在后视镜里的双眸,然后加快车速,朝着行东别墅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四十分钟以后,黑色宾利车子驶进了行东别墅的院落,王嫂听到院落里传来的汽车引擎声,连忙撑伞迎了出来。
走近后,先是撑起另一把伞,遮住苏行东头顶的那片风雨,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苏苏……苏先生……”
沈廷遇看了一眼旁边的陌生车辆,“什么事?”
“田小姐……田小姐的父亲来了,坐着等了好一会儿了。”
刚刚苏行东就发现了旁边的停车位上有一辆陌生却又有些眼熟的车辆,经过王嫂的提醒,他竟然很轻易的就想起了这是田岐山的座驾。
是对她周围的所有人事物都上了心?还是……因为她才格外的注意了田岐山?
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他并不知道,只知道此时此刻,他谁都不想见,只想和田芯好好呆着。
苏行东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很快就恢复如常,“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打开了后车门,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裹住后车座上的娇小女人,随后朝身后的王嫂嘱咐了一句,“好好撑伞,别让她林到雨。”
“哎哎,好的,苏先生。”
王嫂回答完,苏行东就抱着女人朝着别墅的门口走了过去,王嫂亦步亦趋的跟着,宁愿让自己淋到雨,也没有人让高大男人怀里的女人淋到一滴雨。
进到别墅,田岐山连忙站起身,苏行东连拖鞋都没换,就径自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看过来,好像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看到田岐山一样。
田岐山尴尬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又重新坐回沙发上等着。
王嫂跟着苏行东很尽职的伺候着田芯,直到两个小时后,才敢低声的提醒一句,“苏先生,田小姐的父亲还没有离开。”
“嗯,他愿意等就让他继续等着。”
王嫂听后点了点头,“好的,苏先生。”
苏行东很低很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王嫂,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她可以出去了。
王嫂微微颔首,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并缓缓的带上了房门。
田岐山原本一点都没慌,就连苏行东看都没看他就朝楼上走去,他都没慌,只是等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慌。
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债主天天上门,他又无力偿还,眼看利滚利都要滚出更加庞大的数字时,他实在坐不住了,才不要脸皮的找上门来。
毕竟像苏行东这样的男人,即便落魄了,他的根基还在,早晚有一天能重新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但他等不了了,一刻都等不了。
听到楼梯方向传来了脚步声,田岐山下意识的站起身,就看向楼梯口的方向,见到下来的人是王嫂,紧蹙的眉头狠狠的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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