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相濡长唉了一口气,真的是几个女儿当中,就数祝颂最懂他的心,不会给他添麻烦了。这要是给祝菲蓉,早就已经闹翻了天。
“你的脸还痛不痛?”祝相濡仔细地看了祝颂的脸,昨天打过的一耳光到现在脸上还有印子。
祝颂摇摇头,笑道:“不痛的,爸爸,你别放在心上了。”
两父女在一边聊天,三奶奶在看电视,转眼看到祝相濡去摸祝颂的脸,立刻开腔问:“你们俩在做什么?说什么话还要偷偷摸摸的?”
祝相濡无语道:“婶儿,我们不过就是说两句话,也没必要句句话都要当着你的面说啊。”
三奶奶一听,立刻起身朝祝颂这边走过来。祝颂暗道不好,转身一挪,就躲到了祝相濡的身后。
三奶奶冷哼了一声,说:“你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
祝菲蓉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很少看到祝颂怕什么人,这一次却看到了她害怕,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祝颂又缓缓地从祝相濡身后冒出头来,三奶奶一伸手,揪着她的耳朵把她给揪了出来。
“啊,嘶……”祝颂的耳朵被重重地提着,疼得她直抽冷气:“奶奶,你干嘛?”
“婶儿,你松手,你做什么…”
三奶奶一直提着祝颂的耳朵,把她提到了厨房里,骂道:“大过年的,大家都忙着呢,你倒是挺清闲,对吧?没事情做了吗?除了会讨好以恒,就是缠着相濡!打量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呢?我可告诉你小妖精,只要有我在一天,我是不会让你在他们眼前瞎晃!”
祝颂被丢到厨房,安排她帮忙做饭。
祝以恒跟着进来,不满地说:“三奶奶,你干嘛呢这是?家里帮忙的人已经有很多了,为什么还要让姐姐干活?”
“怎么,她不能干活吗?在她以那个家里,哪里来的佣人?指望着进了咱们家,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话在祝颂听起来,其实是没有什么的,但这个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刚刚进门,那就是祝蕊。三奶奶说的这些话,她听在心里就是在说她,如同针刺一样地难受。连忙也进了厨房,轻声对祝颂说:“姐姐,我帮你。”
祝颂小声说:“不用,你快出去。”
三奶奶用拐仗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两下,说:“对,你也一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看着就碍眼!”
祝蕊低着对,嘴巴瘪了瘪,好像下一秒就要立刻哭出来了,但又极力忍住不哭。自从来到这里,她的内心就一直很敏感。虽然这个新的“爸爸”对她很好,但她依然会在心里胆怯和害怕。那一次被绑架的心理阴影对她来说也很大,让她总是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事,就又被人抓了。
所以哪怕是觉得委屈,想哭,也是不敢哭。
祝颂自己倒是无所谓,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可祝蕊毕竟只是个孩子,祝颂是打心眼儿里疼着的。
“奶奶,小蕊是爸爸的亲女儿,不是什么‘小杂种’。您如果想骂我,在不跟您计较。但小蕊毕竟只是个孩子,她没有做错什么!”
三奶奶看了她一眼,说:“也不知道是外面什么样的脏女人生出来种,不是‘小杂种’是什么?你还有脸替她说话?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正经的!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什么‘误会’是不是真的,我看,你压根就不是祝家的人也说不定……”
“婶儿,你越说越过份了。”祝相濡听到这里,直接黑了脸,拉着三奶奶要出去。三奶奶却站得稳稳地,瞪着眼睛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她真的是祝家的女儿吗?我看这里头就有问题。”
祝相濡冷着脸说:“当时轻风出事,我是费了翻心思才找到颂颂的。是不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会去做鉴定吗?婶儿,颂颂是个好孩子,你别总是找她的麻烦。这大过年的,何必呢?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三奶奶一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指着祝相濡,咬牙切齿地说:“我闹?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的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你受这个小妖精迷惑,总有一天她会害死你的!你看看冰洁,还有我儿媳的下场!现在菲蓉也被她逼得去了国外!你现在看她是一副无辜无害的样子!这都是她装的!”
祝相濡问:“这些都是菲蓉跟你说的吧?婶儿,大过年的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但是你不能只听菲蓉的一面之词。”
祝菲蓉走过来,挽住了三奶奶的手:“奶奶,我们还是走吧?我怕爸爸等下生气了,又要打我了。”
三奶奶一听,多少扬了扬头,握紧了祝菲蓉的手,说:“怕什么?有我在,我看你爸爸还敢不敢打你!”
“婶儿……”
三奶奶不等祝相濡再开口,直接用拐杖往他的身上敲:“哪怕是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看在死去的冰洁的面子上,你也不该这么対菲蓉!小时候你是怎么疼她的?你都忘记了?你这心难道不是肉长的,也下得去手?”
祝相濡一边躲出去一边说:“就是因为从小惯的,都是她妈妈给她教的!我……”
后面的话,因为三奶奶拄着拐杖追出来而断掉了。
祝颂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祝蕊的头,轻声说:“三奶奶说不是你,她只是因为听信了菲蓉的话,所以対咱两有成见,你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祝菲蓉擦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水,低着头说:“可是,她说的没有错!什我地妈妈是谁我不知道!我常常在想,她为什么要生下我呢?为什么?姐姐,这里太可怕了,我好想回家。我想我的奶奶,想我们的房子。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好了!或者我都不知道就好了!”
祝颂听得一阵心酸,蹲下来,抱住了祝蕊。她刚刚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她失去父母的时候,又何尝不希望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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