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便问他:“以恒,你告诉我,菲蓉平时对你怎么样?”
“啊?”祝以恒拧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三奶奶又重复了一遍:“你三姐对你怎么样?”
祝以恒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祝菲蓉的脸上,见她脸色明显有异,又去看祝颂。祝颂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就是因为祝颂没有表情,所以祝以恒就随便说了:“奶奶为什么会这么问?家里人都对我不错……我都在校住了三年,在家的时间也不算多……和三姐私下里没有太多共同活动。”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
三奶奶也意识到自己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祝以恒也不好回答。想了想,再次开口:“那我再问你,她有没有曾经要借机灌醉祝颂,想毁她的清白?”
祝以恒听到这个问题,隐隐明白了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他朝祝菲蓉和祝颂各看了一眼,在祝菲蓉苍白的脸色下,平静地开口:“是,奶奶,有这么回事。”
祝菲蓉紧紧地咬紧了嘴唇。
三奶奶又问:“你大姐到底怎么死的?”
“三奶奶,大姐是被秦氏的秦小姐买凶杀人害死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害死大姐,是因为大姐曾经找人轮……轮翻欺负了她。”祝以恒说,又补了一句:“这件事情,去年闹得挺大的,还上了新闻。真相就和新闻上的差不多。”
祝菲蓉忍不住了,期期艾艾地叫:“奶奶……”
三奶奶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又问祝以恒:“咱们家和秦氏有什么过节吗?你大姐为什么那么做?”
祝以恒说:“奶奶,是因为大姐想害的人,原本是二姐。二姐当时没有进去,秦小姐进去了。那些人把秦小姐误当成了二姐,所以……”
他说的话,和明天在祝颂昨天说的基本稳合。
祝菲蓉告诉她的时候,因为她对祝相濡的信任,所以基本没任何怀疑。而且,祝颂确实在当时也被当作嫌疑人关了几天,所以三奶奶理所当然的认为,和祝颂脱不开关系。
而现在,事情的真相却往另外一个方向在发展。
三奶奶叹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祝菲蓉颤抖着手,去抓三奶奶的手:“奶奶……”
“你先别说话……等一下……”三奶奶拍了拍祝菲蓉的手,连续说:“你们都别说话。”
于是现场足足安静了五分钟,一个开口的人都没有。
最后,三奶奶问祝颂:“为什么当时你没有进去?而是秦小姐进去了?”
祝颂沉默了一下。
三奶好虽然反应有点慢,但是脑子还没有坏,抓住了重点的问题。
“嗯?你为什么当时没有进去?”
祝颂说:“奶奶,在这之前,菲蓉拿刀闯到了我的房间;后来又把我灌醉下药,差点找人毁了我的清白。她们忽然约我见面,我实在有所犹豫。正好当时遇见秦小姐,我就没有进去……哪里想到,秦小姐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对,所以上去瞧了瞧……”
三奶奶看了她一眼,说:“你没有说全吧。”
祝颂意外地挑起眉看着三奶奶。
“就因为菲蓉连续害过你两次,所以你不敢轻易跟她见面,这一乍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直接不去就行了,为什么会立刻过去了,最后却又不进去呢?”
三奶奶问到这个问题,连祝相濡也朝祝颂看了过来,等她的回答。
祝相濡平时在家的日子很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也从来不去深究。但是现在经三奶奶一说,他还真是很好奇当时的细节到底是怎么样的。
祝颂微微笑了笑,说:“奶奶,这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菲蓉呢?大姐当时是怎么约的我,她一定很清楚。”
祝菲蓉沉身颤了一下。
祝颂接着:“这件事情,菲蓉跟您提过吧……”
就是因为三奶奶不再全部相信祝菲蓉的话,所以今天才对祝颂发问。
三奶奶冷着脸说:“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祝颂说:“那三奶奶,我就说了。我当时回家门时,父母双亡。毕竟是养育了我十六年的父母,我一直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亲父母,所以感情尤为深厚。他们的死于一场入室杀人,凶手是一名通缉犯。这名通缉犯在那段时间有在赤临出没,警方正在搜寻他的行踪。我很在意这件事,希望能够早日抓到真凶。当时,姐姐冒充那个杀人犯,以他的名义约我见面,说要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杀害我的父母。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会去杀我父母,于是我想都没有想,就去了约定的地点。等快到地点的时候,我脑子里的那股冲动慢慢地消退,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杀了我父母的通缉犯,为什么忽然想要约我见面?难道他就不怕这一现身就被警方给抓了吗?我正在犹豫的时候,遇上了秦小姐……于是我放弃了进去的想法,觉得哪怕真的是那个杀人犯约我,我这上去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话说完,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祝菲蓉彻底闭上眼睛,也不叫“三奶奶”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三奶奶看了她一眼,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就连祝相濡也看着祝菲蓉无言以对,他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这个女儿了,词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菲蓉才听到有人开口:“菲蓉,我自问进家门之后,从来没有对你有对你产生过任何威胁,也不曾找过你的任何麻烦。你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那么恨我,要害我?我进家门也并不是我自己自愿的,我好好的生活在普通的家庭,是你们忽然告诉我,其实我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要接我回家……哪怕是没在没有认识展少爷的时候,你也照样害我。这是为什么?”
祝菲蓉抬起头来,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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