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小蕊,有句话不知道你在学校学过了没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谁是真心对你好。你自己可以感觉得到。所以,我现在也不强迫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了,你别多想了,去洗把脸,然后吃饭吧。下午,我带你出去玩。”
刘蕊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不想出去玩。”
祝颂耐心地问:“那你想做什么?”
刘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更小了:“我,我想去看看我奶奶。我已经几天没有回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看来我以后也一直会住在这里了。但是我奶奶她一个人在家……她一定在等我回去。我每周都会回家,她就坐在大门口等我。一到周五的傍晚,我回家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坐在门口,张着脖子往村口看。她眼神不太好,隔得远了就看不清楚。一看到跟我身量差不多高的,她就招手,还经常会认错……”
连祝颂都被她说得心里一软。
“那你今天中午好好吃饭,吃完了饭,我带你回去看奶奶。你奶奶喜欢吃什么,我们给她买点,还有冬天的棉袄。她坐在门口等你,有风。”
刘蕊眼中原本很暗淡,在听到祝颂的话以后,瞬间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祝颂就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蕊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对祝颂说:“我可以就在楼下看看我奶奶,不到楼上去。这样,我爸妈也看不到我了。我只看看我奶奶,看看有什么可以替她收拾收拾。姐姐,以后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周去看她吗?”
“你马上要转校了,隔这边的学校近,你就不用住校,天天回家。到了周五,你回去看看你奶奶,陪陪她,爸爸应该也会同意的。我去帮你说。”
刘蕊又瘪了瘪嘴,一副想哭的表情,双眼通红。憋了半天,才把眼泪憋了回去。“谢谢。”
“谢我做什么?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我能做到的,肯定会替你做到的。”祝颂拍了拍刘蕊的头,正好看到厨房的饭也好了,便拉着她去吃饭。自从刘蕊到了祝家,饭量就很小,几乎每餐都吃不下半碗饭。今天祝颂说了,如果能够好好吃下一碗饭,再喝一碗汤,就早早地出门。于是她今天吃得很饱。
祝颂也依言带她出去,先给她的奶奶置办些东西。
刚上街,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频频回头了好几次,弄得刘蕊也跟着她回头,奇怪地问:“怎么了,姐姐,你在等什么人吗?”
祝颂回过神,摇摇头。
虽然总是有觉得谁在盯着自己的感觉,但每次回头又都看不到人。
她的直觉一直很准,也因为三翻两次在这种事情上吃亏,所以格外谨慎些。她知道林悦虽然恨自己,但也不傻,除非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否则不会再采取这种自杀式的办法。
会不会是秦桑?
想到秦桑,祝颂也摇了摇头。
秦桑确实恨自己,但是她既然说了要等她出来,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毕竟,除了考虑祝家,还得顾虑展承戈。
既然不是对自己,难不成是刘蕊?
祝颂看了刘蕊一眼,不自觉地往她身边靠了靠。眼看着东西已经买得差不多了,祝颂便催:“走吧,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你能回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刘蕊笑眯眯的点点头,她归心似箭,只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奶奶。祝颂拉着她,快步上了车。
上车以后,还特意往车后看了看,然而,还是什么也没有见着。
祝颂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谨慎过度了?
到了刘家岭庄之后,刘蕊果然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到楼上去,而是直接扑进了楼下奶奶的怀里,拉着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刘蕊的奶奶大概这几天也听自己的儿子媳妇说过刘蕊的事,拉羞刘蕊的手,直顾着抹眼泪。
“奶,你哭什么?”刘蕊瘪了瘪嘴,“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孙女了?”
刘奶奶擦了擦眼泪,满脸慈祥地说:“傻孩子,是不是亲孙女又有什么重要的,我都这么一把岁数了,就算是亲孙女,又能看到几时?小蕊啊,让奶看看你……”
刘奶奶仔细地量了几眼刘蕊,叹着气说:“哪怕是山珍海味,没有心思吃也不能体现它的价值。小蕊,奶过得挺好的,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是那一家的女儿,那儿就应该是你的家。奶知道,一开始你不会习惯的,但那毕竟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奶老了……要求也不高,只要你以后能经常来看看奶,就知足喽。”
祝颂把买好的衣服展开,给刘奶奶试了试。
不得不说刘蕊对她的奶奶和了解,买的袄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刘奶奶原本一脸的忧伤,穿上新衣服眼角也不自觉地带了笑,一双手反复地摸着料子,问:“这么舒服,一定很贵吧?”
“是姐姐买的。”
祝颂连忙笑道:“这是我的心意,贵倒是不贵,您穿得舒服就好。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想着天儿挺冷的,不如买件棉袄御寒。”
刘奶奶对着祝颂又谢了几声,祖孙俩又聊开了,祝颂坐在旁边听,也不觉得无聊。
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刘妈妈从楼上下来了。
从刘蕊她们进门,刘妈妈就是知道的,但她就当作没有看见,并没有下楼来看一眼。此时下楼,也是目不斜视地出去,去了外面的菜园里择菜。
刘蕊眼中的光芒随着刘妈妈漠视的背影而渐渐暗淡下来。刘奶奶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小蕊啊,你也别怪你妈……她当初收养你,到如今快十年了……其实一直很关心你。现在你知道了事实,她这也是为了能让你以后好好的在那家人里生活。别往心里去。”
虽然只是安慰的话,但刘蕊毕竟只是个孩子,还分不太清话里的真假,听后瞬间心情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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