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永岚被祝颂骂得安静了一阵,微微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我只是昨天去看她的时候,受了一点刺激。对不起,颂颂……我忘记了这件事情里,你也是受害者。她也害了你。”
祝颂骂过之后也没有生气,拍了拍齐永岚消瘦的肩,沉声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慢慢的,热度也会退下去……就没有人会讨论了。你越是上前去理论,只会越描越黑,又给人们讨论的声音加新料,何必呢?走吧,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去。”
秦桑出事以后,祝颂一方面是觉得齐永岚算是比较好相处;二是想从她那儿得到更多关于季明朗的料。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当时李家的惨案是林悦造成的,但祝颂明白仅凭林悦一个人的力量一定做不到。这中间一定有整套的链条,她得慢慢弄清楚。
所以,她保持了和齐永岚的亲密好友关系。
这天放学以后,祝颂顿了顿,问齐永岚:“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齐永岚听出她的意思,摇摇头:“我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你……”
祝颂顿了顿,然后一副下定决心的语气,对齐永岚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一听到“秘密”两个字,任谁都会被勾起强烈的好奇心。齐永岚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说的。
祝颂说:“那你有空的话,就跟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齐永岚当然不会拒绝。
带齐永岚去见刘蕊,也是祝经过考虑以后,才作出的决定人。一是她已经打算告诉刘蕊真相,想接她回祝家。既然要接她回来,那刘蕊的身世马上就不是秘密了大家都会知道,提前一步告诉了齐永岚,会令她觉得自己十分信任她,进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坐在车上,祝颂不禁觉得很累,把头靠在了齐永岚的肩上。
齐永岚有些愧疚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我中午的事情不高兴?”
“哪里?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有点累,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靠吧。”祝颂一边说着,一边就闭上了眼睛。
齐永岚听了,便不再说话了,让她安静睡觉。
祝颂不是真的累,她的身体其实很能扛,脑子里想的事情多,也并不会有很多觉,她就是心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算一步走一步,做任何一件事都得经过考虑的人。
刘蕊的学校隔祝颂的学校车程要一个多小时,祝颂头靠在齐永岚的肩上真的睡着了。到了目的地,齐永岚见她睡得香,不太忍心叫醒她。
祝颂却本能地感觉到车子停下了一阵了,睁开眼睛,哑着嗓子问:“是不是到了?”
“对。”
祝颂起身,开了一瓶矿泉水,醒了醒瞌睡。齐永岚默不作声地活动活动被压麻的肩,跟着祝颂下车。
“小学?”齐永岚吃了一惊。
祝颂点点头,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的表情:“我还有一个妹妹,是林悦一个表妹和我爸爸生的。今年只有十一岁,她还没有出生,母亲就被林悦赶了出去,后来一直放在乡下养大的。现在……因为林悦被搬出了祝家,所以想利用她重新得到我爸爸的信任。我这次来,是想来告诉她真相,想接她回去的。”
齐永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消息太爆炸了,炸得她简直是呆住了。
她觉得自己刚才接受的信息是不是哪里有误?
“你爸爸,和你后妈的表妹……生的?”她刚才听到的,是这样一层关系没错吧?
祝颂的爸爸——在和她妈妈结婚之前就已经和林悦生下祝冰洁这一点,就已经让齐永岚觉得够荒唐了,没想到现在还听到了更荒唐的!
祝颂面色尴尬地应道:“对。”
齐永岚舔了舔嘴唇,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问祝颂:“这件事情,你一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一早,大概也就三个月前吧。”祝颂说。
“那为什么现在才要跟她说真相?”
祝颂解释道:“我其实一开始就打算打算告诉她真相的,但我去见她的时候,发现她是一个特别简单快乐的孩子。也许你不懂,当初我在李家虽然经济条件不怎么样,但真的过得非常幸福。如今我看到她过着这样平静快乐的日子,特别不想要打破她。你想想,如果有人忽然告诉你,你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你的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是……”
祝颂说到这里,忽然无法用一个好的形容词去形容刘蕊的亲生父亲和母亲了……她只能停下来不解释,反正齐永岚也得意会得到。接着问:“是吧?你会是什么感受呢?”
齐永岚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我会觉得,还不如不知道呢。”
祝颂赞同地点了点头,无奈道:“可是现在,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如果我不提前告诉她,林悦就得告诉她……到时候,她就会被林悦利用,伤害更大。两害相较取其轻,所以我来了……你知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接受,才能说得通……挺怯场的,所以叫了你来陪我。”
齐永岚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说:“这种事情,是挺让人难以启齿的……没事,我给你壮壮胆。你说得没有错,相比对林悦来找她她,还不如你呢。”
祝颂吸了一口气,和齐永岚一起进了校园。
她们到的时候,学生们已经早就放学了,晚饭也吃过了,大部分在自由活动,等晚上的睡觉时间。祝颂去找刘蕊的时候,还费了一翻功夫。在操场跳绳的女生中找到她。
刘蕊一见到祝颂,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拍着翅膀飞了过来。
“姐姐……”
齐永岚因为祝颂的关系,仔细地看了看刘蕊的脸,发现这两人确实在眉眼是有些相似,毕竟同父异母。但是这种相像不是很明显,不能一眼看出就是亲姐弟,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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