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一个上午都坐在客厅里,与平时永远的嘴角带笑不同,她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就连家里的佣人都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没有人去招惹她。祝菲蓉看她这个样子,原本想上前去讽刺几句,但走到了面前,看着她低气压的脸,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回来。
祝冰洁正要出门,忍不住将妹妹拉过来,悄悄地交给她一个东西。
祝菲蓉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粉红色的小瓶子,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的是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祝冰洁没有多说,只是向祝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祝菲蓉立刻明白过来,立刻攥在了手心里。
“不过,”祝冰洁将声音压得更低:“别再像上次一样了。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宁愿等着,别着急,听懂了吗?我先走了……”
祝菲蓉手中握着这个粉红色的小瓶子,小心地朝祝颂看了一眼。见她毫无察觉地低头刷手机,才转过脸来。她明白祝冰洁的意思,如果祝颂在展家出什么事,那她的婚事铁定泡汤。但是,祝颂太警觉了,得找个好的方法,才能让她上道。
展书砚的邀请时间在下午七点,到了下午,祝菲蓉就开始着手准备出门的装备了。她昨天就已经买好了新裙子,化好了妆。大约五点半时,她已经准备妥当。出房门才发现祝颂还坐在沙发上,她除了吃饭,几乎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祝菲蓉本来不想跟她说话,但见她到现在还不准备,难道是不打算去赴约了?
她走上前去,看到祝颂正木着一张脸发呆,眼中的焦距也不知道落在了哪儿,就连祝菲蓉在靠近,她都没有感觉。
“喂,你还要这样发呆到多久?等一下就要出发了,你不想去了吗?”
如果她不去,那岂不是没戏可看了?
祝颂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只是微微地瞟了一眼祝菲蓉,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你操心。”
“你这是什么语气?”
祝颂颇有些烦躁地抬起头来盯着祝菲蓉,觉得这货是不是脑子里长了包?像个苍蝇一样,天天在跟前飞来飞去。
她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只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出不来。之前有林悦和祝冰洁在场,她还要收敛,现在家里就只有她和祝菲蓉了,也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
祝颂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脸好笑地看着祝菲蓉:“我应该用什么语气跟你说话?继续演一场‘好姐妹’的戏码吗?祝菲蓉,你累不累?你是不是还被教训得不够?”
祝颂偏了一下头,正好露出她脸上还未完全消散的红印子。祝菲蓉一眼瞧见,心中一喜,冷笑道:“我说你今天为什么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敢情不是我被教训得不够,而是你被教训了吧?早就跟你说过,你这样的女人,保鲜期很短的,梦做得再美好,也有醒来的一天。人呢,贵在有自知之名……”
祝颂忽然站起身来,祝菲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祝颂是要打她。只是祝颂站起来后,并没有动手,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眼神,写满了嘲讽与不屑。就像是在看一只路边的野狗。
祝颂盯着祝菲蓉看了一会儿,对她的耐性已经完全用尽,冷着脸警告道:“我再说一遍,不要惹我。否则……”
否则什么,她也没说,接着转身就去了楼上。十分钟后又下楼了,换了一套衣服,依然是素面朝天。
路上她不重视展书砚的邀请,而是对于化妆她实在不在行。弄巧成拙还不如就什么也不弄。至于衣服……因为没有化妆,所以依然是一套休闲装——衬衣配牛仔裤。和祝菲蓉站在一起,一个是一朵娇花,另外一个,大概也就是衬托这朵娇花的绿叶了。
祝菲蓉被祝颂厉色警告了几遍,虽然心里气愤,但也不敢再招惹她。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祝颂当她是空气,偏头看窗外的风景。而祝菲蓉则时不时地朝祝菲蓉看几眼,目光从脸庞到衣着,最后在心里给了祝颂两个字:村妞。
展家并不远,在园林高处,远离了喧嚣。一路上绿树成荫,环境十分幽静。祝颂甚至以为自己到了某座高中的校园内。
展家别墅占地面积很大,绿化环境非常优美。进门先是一大片的花园,种了大片玫瑰。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个季节也开得正艳。一进花园就花香一片,令人心旷神怡。
七点有晚宴,祝颂和祝菲蓉6点40到场。她原本以为展书砚就邀请了几个朋友,没想到进来才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展家的椅子上,沙发上,西边厅角的休闲桌上,以及院子外的秋千架旁,凉亭旁都是人。祝颂一路走来,接受众人有意无意的注目礼。
这些被邀请的客人大多十五六岁到十八岁之间,都是十分年轻的脸孔。祝颂看他们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但看看自己这一身一点也不郑重的悠闲打扮,难怪大家都会看她。
祝颂被看得稍有些不自在,但脸上却是一派平静。祝菲蓉原本是跟她一起进来,此时大约也觉得她有些丢人,加快脚步走在前面,与她拉开了距离。
“咦,你们来了?”展书砚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女孩子聊天,看到祝家两姐妹,连忙迎了上来。
祝菲蓉呼吸一窒,立刻堆起笑脸。哪想展书砚直接越过了她,把祝颂拉到身边,笑容甜美:“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
“我当然会早一点了。”祝颂笑了笑,随着展书砚一起进去。
被当成空气祝菲蓉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她很快收回了手,三两步追上去,挽住了展书砚的另外一只手,笑道:“对啊,我们还想再早一点,也好跟你多聊一聊,就怕你嫌烦。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啊?都是你的同学吗?”
展书砚点点头,态度十分亲近。
“对,我常参加聚会,这还是头一次作东呢。你们别拘谨,我的同学们都很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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