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昏睡的苏茉儿并不知道刚才在自己床边和外间屋发生的事情。夜半的时候,她悠悠的转醒,一眼看到了窗子外面挂着白色的灯笼,整个人身上瞬间冒出了一丝冷汗。原来梦里的一切并不全是虚假。
梆子声显得夜格外的寂静。穆府新宅的屋檐上几个白影飞落而下。
远月和星梦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被楚亦宸重罚,虽然她们的主子是苏茉儿,可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竟然让穆碧谦找到机会与苏茉儿同楚一室,实在是太大意了。怪只怪,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个丫头都已经多少能看出自己夫人对穆帅的感情。虽然分了府,可是主子对穆家的事情从来都非常的惦念,那次为了救穆小姐,夫人竟是不要命的做法。派了远月扮成穆晟晓的样子引王希皓,这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穆帅和穆家。只是夫人是个眼底不揉沙子的人,性格远比一般的女子要强,可是她们心里都觉得,等穆帅凯旋之日,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夫人回穆府的。所以,她们也都把自己当成了穆府的人,谁曾想。
此时,她们大有将功补过的架势,飞出窗外便于那几个人打在了一起。
“快去帮我禀告夫人,再下玄冰宫弟子,有要事禀报。”
苏茉儿的耳力极好,听到玄冰宫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子,仿佛梦里的一切更加真实了,她的心再一次咚咚的跳了起来。
“远月,星梦,让他们进来!”
两个丫头听到主子的吩咐,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闪身把几个白衣少年带进了套间内。
苏茉儿见来人一共有四个,其中两个自己见过。便是那日苏临月被歹人劫持至破庙处时,跟自己一起去营救的玄冰宫的两个弟子。
“参见夫人!”
“起来吧!你们深夜至此,找我何事?”自从她自立女户之后,便再也没有同玄冰宫的人联系过。可是这个时候看到风尘仆仆的几个人,她顿时更加疑惑了,“你们。”
为首的玄冰宫四护法雷宇扬和五护法刘一同互相看了一眼,全都面色沉重了起来。
雷宇扬道:“这次我等来见夫人是与夫人辞行的,以后在京城之中还请夫人多加保重。当日太子逼宫的时候,我等也守护在您的府宅之外。当日穆帅离京的时候便吩咐过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也要护得夫人安全。”
“那你们这是为何要离开京城,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一同看了看周围道:“夫人,能否先屏退左右?”
苏茉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对远月和星梦等人道:“你们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夫人?”
苏茉儿看着几个丫头们,轻轻摇摇头:“他们都是穆帅的人,你们不用担心!”
“是!”
屋内一灯如豆,雷宇扬和刘一同两个人见屋内只有苏茉儿一个人了,这才又上前一步,低声道:“实在对不住夫人,我等也是得到了大护法传来的消息,宫主他与南召公主在大败北冥军队突袭的时候,诱敌深入失去了联系,如今已经有半个月了。安陵鹏接连发起了猛攻,如今燕北之前收复的疆土,又再次沦陷。”
“穆晟夜人呢?”苏茉儿顿时急了。
雷宇扬无奈道:“夫人此时有孕在身千万不要激动,只是事情远比想像的糟糕,我等不得不向夫人如实禀报!”
“什么叫比想像的糟糕?”苏茉儿的声音都轻颤了起来。
雷宇扬和刘一同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你们倒是说啊?”
“大护法传来的消息道,他找到了宫主与瀛洲国国君的往来书信。他很怀疑这次穆帅若不是被安陵鹏生擒,便是被瀛洲国的人救下了。”
“瀛洲国?”苏茉儿忽然福灵心至,猛然间想起当日在楚亦宸的船舰上,穆晟夜终日魂不守舍,她后来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南召公主若离的缘故,现在仔细去想,恐怕当日在海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无关若离,只是穆晟夜在她面前刻意的隐瞒了下来。只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穆晟夜对自己的妻子之口不提?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被俘或者是被救了?”
难道没有第三种可能吗?
苏茉儿想到这里,脸上一下子便失去了血色。
“夫人放心,我等此次离京也是为了助大护法找到宫主。便是有一丝希望,我等也定会救得宫主的安全。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宫主曾经与瀛洲国国君有书信来往,此时又下落不明,楚亦宸会如何做想?我等只怕到时候,太子会对夫人不利,甚至会用夫人和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宫主。防人之心不可无,您看。”
苏茉儿这才明白,玄冰宫的这两位弟子今日前来不光是告诉她穆晟夜的安危,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不敢做主,只是还原了事实,想让苏茉儿自己决定。
苏茉儿想了想道:“二位辛苦了,我不能跟你们走。既然你们要去找穆宫主,还是赶紧上路吧。时间宝贵,刻不容缓。早到一刻,便早一分希望!”她说得有些颤抖。她如今一个孕妇,如果跟着玄冰宫的人离开,只能是延缓他们的时间。
雷宇扬皱着眉头道:“可是夫人,万一太子对您和小世子。”
苏茉儿摆摆手,“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你们见了穆晟夜,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好好活着,我给他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完这句话苏茉儿只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泪盈于眶。
“大护法说姑娘聪慧睿智,太子殿下再冷酷无情也不会对夫人如何。如果夫人决议留在京城也不失为聪明的选择,我等言尽于此,这就与夫人在此别过了。”
“不送!”
“在下告退!”
苏茉儿知道这是乔楚宁又在讽刺她呢,可是她此时一点也不恼了,甚至有点发自内心的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恐怕即便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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