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十二乐章》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剑陨

    “莫非舍弃明月风华的这些年，突破到魔金圣域之后，让您看到了超越毕修特的希望吗？所以您才在因格尼尔实验室外不计后果的向毕修特宣战？”塞巴斯汀嘴角不屑的翘了翘，“看来对死亡的恐惧支配了您，让您变得不再理智。”
    “我不理智吗？如果我不理智，就不会把明月风华交给斯沃德，如果我不理智，就不会将斯沃德培养成我的接班人！”奥菲拉斯情绪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就算我死在那一战中，仍然安排了足够强大的继任者，继续守护帝国，难道这还不叫理智吗？”
    “可惜从最终的结果看，您失败了。无论是选择斯沃德，还是与毕修特贸然开战，最终都导致了如今的结局。”塞巴斯汀唏嘘道。
    “不错。斯沃德的事我不想再提，那是他咎由自取；但和毕修特的那一战，我们表面上看两败俱伤，但已经受到衰老惩罚的我，其实受创更重。”奥菲拉斯无奈的说道。这是武者对魔法师天然的劣势，衰老对靠身体吃饭的武者损害更大，而以精神力量取胜的魔法师，却有越老越妖的趋势。
    塞巴斯汀听了之后为之默然，片刻之后才感叹道：“老师，最后不知您还有何可以教我的？”
    塞巴斯汀言语之间似是让奥菲拉斯交待遗言。尽管奥菲拉斯魔金圣域境界犹在，但塞巴斯汀已经可以感受到奥菲拉斯的生命在飞速流逝，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他不出手，时光的威力也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摧毁这位曾经睥睨大陆的绝世强者。
    “小心雷伊三世。”奥菲拉斯喃喃的说道，“不要被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表象所迷惑，无论是野心还是智计，他绝不在你之下。”
    “那个人吗……”塞巴斯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就在不久之前的庆典上，他已经遇刺身亡了。”
    “呵呵，想不到聪明如你，也会犯下如此错误。堂堂的帝国皇帝，岂能如此轻易毙命？”奥菲拉斯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刺杀，但却绝不相信雷伊三世真的已经死亡，特别是在人皮紧身衣技术到处流传之后，他有九成的把握，死的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不，我能确定死的的确是雷伊三世，那具身体绝不是用人皮紧身衣伪造的。”塞巴斯汀笃定的说道。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奥菲拉斯仍然不肯相信雷伊三世已死的事实。
    “……那是来自血脉的感应！至少雷伊三世的肉体已经彻底死亡，而且已经被强力腐蚀药剂彻底毁灭，一般意义上来说，再没有复生的可能。”塞巴斯汀似乎十分不情愿的给出这个理由。
    “血脉的感应吗？呵呵，看来这也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奥菲拉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既然你连老牌强者都容不下，就更不会忍耐一个强势的皇帝在你头上指手画脚了！安倍罗家族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奥托的血脉果然被诅咒过，弑父诛亲的戏码轮番上演，从未停歇过。”
    塞巴斯汀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没有接话，也无话可接，因为奥菲拉斯说的是事实，从奥托大帝暴毙开始，从继任的弗雷德大帝到道后来历任皇帝，无不是经过一番腥风血雨，才登上大位。到了雷伊三世这一代看来也难逃宿命。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呢？是自己亲自上位，还是扶植一个傀儡？”奥菲拉斯深深的看了塞巴斯汀一眼，“对了，阿鲁迪似乎也回到了帝都，那么两位公主想必也一并出现。帝国终于要出一位女皇了吗？想不到你连自己妹妹也要一起利用！”
    “够了！”塞巴斯汀一声断喝打断了奥菲拉斯，他面孔开始扭曲，无论为了何种大义，他的这种行为的确不怎光彩。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吗？”奥菲拉斯呵呵一笑。
    “老师，您不要逼我！”塞巴斯汀极度不悦的说道。
    “逼你？弑师本来不就是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吗？还是我一直以来就理解错了，你到这里只是为了跟我一叙旧情而已？”奥菲拉斯嘲讽的笑了笑。
    “您以为我真的不敢吗？”塞巴斯汀额上的青筋迸起老高，面目狰狞的问道。
    “你敢，你当然敢，甚至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吧？”奥菲拉斯丝毫没有把塞巴斯汀的威胁放在心上，继续刺激他道：“如果你还想拿我的人头立威的话，就要抓紧时间了，我感到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你再不动手的话，我就将寿终正寝。我想是否亲手由你拿下我的人头，对你的计划很重要吧……”
    奥菲拉斯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塞巴斯汀的身影闪电般的从他身边掠过，银紫色的剑气一闪而逝，奥菲拉斯的一颗皓首也随之冲天而起，彻底与他的身体分离。
    奥菲拉斯的眼中最后闪过一丝赞赏，咕哝了一句：“明月风华最终还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恍惚间奥菲拉斯仿佛又看到那位圣洁无双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冲他莞尔一笑。为了那永远铭刻在心头的笑容，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守护了帝国两千年……
    “明月风华吗？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塞巴斯汀亲手弑师之后，听到了奥菲拉斯最后的遗言。他冷哂一声走到明月风华跟前，手指轻轻一勾，明月风华就自动跳出了地面，似是要向他手中飞去。
    然而塞巴斯汀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手指一弹，明月风华发出一声不甘的鸣叫，迎着西下的落日，远远的向西方飞去。
    “自己去寻找新的主人吧！”塞巴斯汀看了一眼消失在天际的明月风华，毫不惋惜的说道。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一代剑圣衰老残破的身躯化作点点飞灰消散在虚空中，大潮涌动的迷雾之海也发出阵阵悲鸣，像是为这一代剑道宗师最后送别。
    塞巴斯汀最后扫视了一眼孤峰后，目光在一个角落停留了片刻，见再无可留恋之处后，抬脚跨入了虚空之中，彻底离开了此地。
    塞巴斯汀离去之后，他刚刚凝视的角落忽然掀起一阵涟漪，似乎有什么人也刚刚从那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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