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术士》第一百四十三章 决定

    徐楠最终还是没时间前往松饼旅店去见上杰洛特一面。
    因为在和葛雷分别之后，他收到了来自秦乐乐的信号。
    这让担心了很久的他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虽说秦乐乐这小妞身为宝箱之神的选民，身上又有那么多奇遇，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都不至于太窘迫，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徐楠有时候仍然会担心她的安危。
    好在第九庄园之行并没有什么危险，暗影界的名声虽然不太好听，但其实实际上也没那么差——其名声不好听，一方面是因为人们总是畏惧行走于阴影中的游荡者；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很多人习惯性地往暗影界身上甩锅。
    比如失乐园什么的。
    而暗影界里的杀手们出于自身高傲等缘故，往往会不屑于辩论。
    事情就容易越描越黑，导致局外人一提起暗影界就是畏惧和鄙夷。
    其实游荡者们也是人类，只不过第九庄园和其他暗影界组织的游荡者们发现了暗影界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空间位面，并将之占据发展成了自己的势力而已。
    相对于外行人的冷漠，游荡者们内部相对来说也会团结一些，虽说对于他们来说尔虞我诈也是日常，但在自己的地盘上多少会收敛一些。
    这也是徐楠放心让秦乐乐去出卖自己信息的原因之一。
    既然秦乐乐已经通过了第九庄园的审核，成为了一名正式的第九庄园成员，那么庄园高层即便发现什么问题，也不会太过为难她才对——更别提她背后还有宝箱之神这一特殊存在。
    徐楠不相信那些高层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选择收纳她进来，恐怕还有其他的考量；宝箱之神麦肯虽然现在被天界诸神所不爽，也被费尔兰多在明面上通缉，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实际上就算麦肯不跑路，费尔兰多看在财富之神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对于天界神国的诸神来说，麦肯的跑路更像是给大家平息怒火做一个表态。
    至于他究竟去了哪里，恐怕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了。
    ……
    徐楠和秦乐乐是通过原初宝箱联络的。
    毕竟地球已经去了南大陆，据说现在移动信号还能用，但伴随着地球逐渐融入南大陆，可能很多电子设备将成为历史。
    相对于手机等移动通讯设备，原初宝箱的联络功能就简陋多了，好在秦乐乐作为麦肯的选民，在徐楠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简单地传递信息的。
    这也是之前秦乐乐经历了被费尔兰多抓去做抄书女郎的事情之后，徐楠想到的办法。
    最起码，他要知道秦乐乐是否安全。
    虽然知道这个女孩自己心里很有主意，但徐楠对她多少还是有些责任感的，毕竟她是跟着自己跑到北大陆来的，就算是她嘴巴上没说，当初选择没有通过蔚蓝梦境一同返回南大陆的理由其实也是可以猜出来的。
    所以不管秦乐乐会怎么折腾，徐楠都会盯着点，起码是从一个类似兄长的角色照看一二。
    秦乐乐没有返回主物质界，双方的交流基本上都依靠原初宝箱的小纸条传递，而在经历了和伊芙琳长时间的笔友关系之后的徐楠显然很适应这种信息沟通的方式。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秦乐乐在第九庄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除了血橙对秦乐乐的委托——原因是血橙在发布委托的时候特别强调这件事情必须要绝对保密。
    出于承诺，秦乐乐只提到了血橙让她去做一个任务，至于具体目标，她没提，徐楠自然也不会问。
    有些东西，就算关系再好，也没必要过问。每个人都有单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第九庄园的高层果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过目前看起来，他们之间似乎也并不和睦。”
    “按照秦乐乐的说法，那个想要收她为徒的血橙，把想要搞事的绿光视为老对头；她如果真的是麦肯的情人的话，事情倒是有趣了起来。”
    “说不定是麦肯在背后，想要试探秦乐乐对他的忠诚度——她怎么知道血橙是麦肯的情人的？”
    看完秦乐乐给的信息，徐楠也有些疑惑。
    不过这些细节他都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第九庄园的高层显然在伊芙琳事件上产生了分化。
    绿光，想要借伊芙琳之手去做点什么。
    血橙，在知道了秦乐乐提交伪造信息之后，还帮她打掩护，就算有麦肯情人的身份在，也证明了她是另有所图。
    关键是，两人图谋的东西是一个吗？
    徐楠认为，两人想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同一样，只不过因为各自立场的缘故，选择了不同的手段。
    否则血橙也不必将绿光说成是自己的老对头了。既然是老对头，那么肯定是因为经常起冲突，两人同为第九庄园的高层，能让他们起冲突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但毫无疑问的是，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极有可能和暗影界、游荡者等关键词产生联系。
    “范围还是太宽泛了啊。”
    徐楠摇了摇头，短时间，他仍然无法判断绿光的真实目的。
    但至少他现在确定了伊芙琳应该不会直接面对传奇的威胁，而传奇以下，则是另外一个强度了，毕竟准传奇再强大，也始终没突破那个门槛，想要对付肯定是有办法的。
    徐楠的算盘很简单，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艾略特的参与，他其实就是一个局外人；如果真的需要和传奇对着干，他会优先考虑退出。毕竟他和伊芙琳的关系还没好到为她卖命的程度。
    以他手头的资源，央求几个传奇出手自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种人情是用一个少一个的，至少徐楠不认为伊芙琳身上能给出同等级别的报酬。
    这很现实，但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现在则是不同了，既然没有了传奇级别的压力，作为盟友，他当然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伊芙琳提供帮助……顺带着捞点好处。
    能让传奇游荡者看上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罗恩术士对这种东西当然是最感兴趣啦！
    “目前看来，冰风领最近的大事就是积寒日庆典了，不知道绿光的目标是否和奎尔拉斯有关联……”
    一念及此，他选择了返回领主府邸。
    以伊芙琳的豁免能力，他下的药应该也差不多了，而他也有几个新问题，想咨询伊芙琳。
    至于秦乐乐。
    她告诉徐楠，她要去替血橙执行任务了，据说是寻找北方的一个人。
    徐楠只能提醒她注意安全。
    秦乐乐回了一张手绘的笑脸。
    ……
    领主府邸，悠悠醒转过来的伊芙琳没有抱怨徐楠有些越界的行为，只是默默加快了查阅资料的速度。
    她看上去精神比之前好了太多，看上去是睡了个好觉。
    以至于徐楠看到她的时候，后者笑起来居然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徐楠和她简单地交流了一下自己获得的情报。
    两人在游荡者们的目标很可能是积寒日庆典这一方面达成了一致。
    但在具体细节方面，因为实在缺乏信息，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楠只能希望葛雷的调查能够更加效率一些，至少在明天下午之前，有一个初步的成果。
    “对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其实差不多做好了工功课，还有……决定。”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
    徐楠并不意外。
    别看这女孩长得娇滴滴的，但美丽的外表之下，是极为早慧的心智和丰富的事务处理经验。
    能在短时间将冰风领这种穷乡僻壤治理地蒸蒸日上，还打退了恶魔们的进攻，她自然有她的优点。
    比如果决。
    这是徐楠在伊芙琳身上看到的最鲜明的优点了。
    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伊芙琳通常会很快去寻求解决之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决定——这个决定未必正确，但至少不会错的离谱；而从事后角度倒退，通常也能发现她做出的决定都是最有效率的。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奎尔拉斯提出的要求是在积寒日庆典上公开审判阿特萨姆家族的奴裔们——也就是占据了寒脊山谷的那些人。
    伊芙琳决定同意这位颇有名望的神术师的要求。
    但她也私自做了另外一个决定，那就是发信函向阿特萨姆家族，一方面，向他们求证，另外一方面，邀请他们克服万难，前来积寒日庆典上见证。
    “没有被告的单边审判是没有意义的。”
    “我虽然很尊重奎尔拉斯先生，但我也会庇佑我的子民，至少给予他们足够公正的待遇。”
    “如果奎尔拉斯说的是真的，我会做出判决；如果事情有出入，能让双方都有一个发言的平台，才是相对公正的办法。”
    伊芙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时间还是太紧张了，在这么一个重要的庆典上进行影响力如此巨大的公开对峙。但我实在无法拒绝奎尔拉斯先生的要求。”
    徐楠微微点了点头。
    他忽然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决定，很符合你的风格。”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现在的你已经身中蚀心者符咒，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伊芙琳略作沉吟：“蚀心者符咒并不能完全控制一个人，最多激化其部分情绪。”
    “按照以往，其实这种符咒最多让我变得稍微冲动一些……”
    徐楠紧接着问道：
    “那如果是经历了长久的失眠、脾气越发暴躁的你呢？”
    伊芙琳脸色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