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意下山了,陈安之也随着下山了。
只不过薛长义知道陈安之下山,第一楼的人却不知道沐如意也下山了,此时不与人交好的益处便显露出来。
重伤的马阑雨在药物的调养下,略有好转,只是治标不治本,还没有逃出濒死的危境,但好消息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马阑雨在正午,突然吐了口浊血,负责照料的靳衔木原本持书细读,被这动静惊扰,慌忙拿着软枕垫在他的脑后,免得血团堵塞呼吸道,马阑雨又咳出三口污血,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为什么称之污血,是因为那吐出的血实在是浑浊,怎么看都不对劲,血液里混杂着些灰白的纸状物体,仔细看去,好像是百姓家祭奠先人时所烧的黄纸灰烬,还有些应是火烧过的枯枝叶。
莫不是马师兄那几日全靠着吃食这些灰烬活下来的?师兄所去的深坑村应只是个闹小妖的寻常村庄才对。
靳衔木心中凛然,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心说也是,若只是闹小妖的山村,马师兄根本不会被伤的这般重,可是这吐出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再说起来,马师兄身上的伤势虽重,却不致命,而现在一直昏迷,难道与此有关?
靳衔木不懂医道,正气天下九千道,道道有玄机,道道皆不同,他不敢贸然定夺,有些猜疑,起身要寻师父,忽而想起师父昨日傍晚时分往断崖去了还未回来,折身便找了白师兄。
将刚才的情况细细讲过,白师兄眉头紧锁,盯着血迹里的纸烬许久,有些困惑,捻起一片,轻轻搓揉化为灰烬,“不应如此,如果马师兄腹中饥饿,有银两可以买粮食果腹,若是银两丢了,抓些野味也能填饱肚子,看师兄这伤势,就算是一路逃回宗内,也能够吃些野果。”
悄不可察的,有一缕黑气没入指尖,这动静很小,就连白师兄自己都没有察觉。
白师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着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了,马师兄再不济,也有填饱肚子的能力,况且纸钱这种东西,寻常人偶遇到都觉得晦气,哪里会疯狂到吃这些东西,更何况是燃烧过的纸钱。
如此烦恼一番,白师兄毫无头绪,毕竟本以为马师兄下山只是处理一桩闹小妖的事情,谁承想搞成这幅模样,稍微想一想便知道那深坑村有古怪,只是如今师兄一直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白师兄越想越心烦,没来由起了一股邪火,面色狠厉道:“扶马师兄坐起来,看来只有让他把那些晦气东西都吐个干净才有希望。”
靳衔木大惊失色,慌忙劝道:“马师兄身上还有伤,根本经不起折腾,会要了他的命的!”
谁知白师兄全然不听,面色逐渐有些狰狞,便要伸手去抓虚弱的马阑雨,“我说了扶他起来!”
白师兄好似变了个人一般,靳衔木心有焦虑,胸中平添了一股子气,此时哪顾得及礼仪之道,手掌拍桌,大声呵斥道:“白行知!”
长袖挥动间,自有清风明月长存。
世人认为读书人,书读的多了,便能通学问,知道理,一心只有学问的读书人,自有一身浩然正气,精魅鬼祟皆不敢靠近。
三州五地有书读百遍,听诗千遍,袖中自有翻书风的说法,亦有诗云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两种说法相对立,有人说世间并无翻书风,于是便有那些鬼怪故事里的读书人,惹鬼魅扰心弦,话一段动人的情史。亦有人说,书中的人终究不是一心向学,也难怪与鬼魅之物谈情说话,自然不会有翻书风。
当然事无绝对,不可一概而论,而有极个别大学问者又神神秘秘,不会多言,所以翻书风一说沦为闲谈故事里的存在。
再说回这里,靳衔木拍案厉声,颇有书塾先生那种不威自怒的气势,一缕清风扑面而去,带着那声惊魂的喝声,宛若当头一棒,叫白行知蓦地呆住,有一缕极细小的黑烟自他眉心袅袅,被翻书风裹挟着,消散在风里。
白行知面色渐缓和,看了看一身正气的读书郎,抬起手又看看染在之间的点点纸烬,心有余悸,此时就算是再傻的人都知道这纸烬古怪至极,居然能趁着人欲作祟。
更何况白行知不仅不傻,还很聪明。
“师兄。”生性拘谨的读书郎因刚才的失礼自责,声若蚊蝇唤一句师兄,此时也不敢多语,低着头,好不可怜的样子。
白行知却不这般想,再看向小师弟,满脸的赞许,伸出手搭在少年的头上,“小师弟,无须自责,或许你不清楚,但刚才若不是你,师兄我可能就变得和马师兄一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这番话乃肺腑之言,倒叫小小的读书郎不好意思起来。
便在这时,马阑雨又咳了起来,靳衔木慌忙凑上前去照料着,却只见到那双惨白嘴唇微动,断断续续地,虚弱至极地说出不完整的话。
“娘···我···回···家···了···”
靳衔木欣喜万分,可白行知脸色却变了又变,读书郎欣喜在师兄回山后第一次醒来,而白行知脸色变在马阑雨说的话上,靳衔木入山较晚不知道,马阑雨的双亲是采药人,在十五年前上山采药时,被盘踞山间的蟒妖吃了。
··········
太阳高悬碧空,马车停在一座山谷前,明明是初春时节,应是满山枯黄缀着星星绿的山,如今却满山碧翠,参天古木林立,灌草丛生,这是一种及其单一的颜色,深幽的让人心惊。
马车夫瞥一眼幽静的山谷,眼中写满恐惧,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尽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害怕,“客官,进了山谷,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是深坑村了。”
沐如意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宝丢给车夫,回过头,陈安之一脸惺忪睡意,毕竟已经连续两个夜晚未睡,如今好容易休息一夜,却还是在颠簸的马车上,自然休息不足,不过好赖是休息了。
马车夫接过银子,赔笑道:“两位仙人,那就按之前说好的,小的三日后来这里等二位,二位可千万别走反了,那头被水淹了,路走不通的。”
说完,他便掉头赶着马车往相反的方向去,似乎多待片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陈安之深吸口新鲜口气,望着山谷深处,笑道:“这个月份,树木如此旺盛,看来果然有些古怪。”
沐如意没有说话,她俯下身抓一把泥土,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个白瓷小瓶,小心翼翼地打开,滴一滴净水,然后把泥土撒在空中,双手合十,垂额闭眼,拍了三拍。
陈安之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也有些奇怪,待沐如意睁开眼,他才疑惑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拜山主。”沐如意认真解释道,“这座山生灵活跃,想来是有山主撑起了这里的小气运,进人家里要扣门,进别人的山也应该拜山头。”
“山主字如其名,不过大千世界百杂碎,山主不尽然,或是茂林里一棵树,或是山涧水中的一尾鱼,也可能是一个野物。当然并非所有生气盎然的山都有山主,就说咱们远山宗的山,何仙人创宗之际,锁下天地大气道,所以山无主,树木却长得茂盛。况且,这天底下散落小气运,大气道的山主实在不多,尤其是大气道,中土豫州那么大,也不过才三个大气道,我们大梁的嵩高神君算是一个,洛云的崇覃真君算一个,棠青的少昊神君,小气运多了些,我记不得了,还有些个江水河神的····”
这些东西都是沐如意读书时所记下的,所以信手拈来,说的倒是一字不差。
陈安之点点头,三千年前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山水河神,那时候山水气运全依仗天下之主的亲笔册封,口谕都不作数,需得天下之主手提狼毫在封天册上提名,这才能算的上山水神。
沐如意不说话,等着陈安之开口。
陈安之笑道:“那你这算是拜过山头了?”
沐如意看了看远处山间,摇摇头,有些不解,“方才我把带着大梁气的净水滴在这山土中,山土中灵气淡,小气运稀薄,与寻常野山无异,也没有感受到山主心意,看起来不像是有山主盘踞,但此处生气磅礴,这是有些奇怪。”
陈安之站在此地,看着沐如意,神情平静,他附身抓一把土在手心,轻轻搓揉着,黄土在指缝间簌簌落下,“我听说的与你所述有些不同。”
沐如意眉头微蹙,问道:“有何不同?”
陈安之看向远方,方向是北,“我所认知的山主,在万里山海中是云山雾端的存在,是天下群山之主,纵观正气天下之前,不过三人尔。有山水不分四季,不全因山主气运,而是灵气充沛,引得大妖盘踞,惠泽山中生灵。”
“你是说山中有大妖?”沐如意困惑,继续问道:“此处灵气如此稀薄,大妖应该不屑于在此流连才对。”
“这也是我所奇怪的一点。”陈安之没有移开视线,平静笑道:“不过总归是要进去讨个说法的,何须在意那些繁琐规矩,里面的家伙偷摸藏着不肯见人,那我们就劈开它的大门,把它揪出来问个清楚就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位白衣剑客脸上尽是意气风发。
三千年前的那对先生弟子喜欢与人讲道理,可他这个大剑仙不喜欢,在他眼里,所谓的道理就是自己手中的这把三尺青锋,谁的剑厉害,谁的道理就是对的。
现在亦然,这位白衣剑客心中憋了一口气,现在他想出一口气。
沐如意很奇怪,奇怪的不是陈安之的话,而是奇怪自己居然不觉得陈安之说的话奇怪,好像不论对方说出什么狂妄的话,她都不会觉得不妥。
这可真是够奇怪的。
两人不在此处多做停留,并肩前行,走了几步之后,沐如意问道:“陈安之,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是谁?”
陈安之轻笑,眉眼柔和道:“我就是陈安之,在风雪破庙被沐如意所救的那个陈安之。”
沐如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有一丝茫然,“一直都是陈安之吗?”
陈安之平静道:“是,我一直都是风雪破庙的那个陈安之。”
沐如意忽然转头笑问道:“我漂亮吗?”
陈安之轻轻点头。
沐如意开怀大笑,笑意绽开,不可方物。
越往山谷深处走,两边的树木渐渐变多,有森森风声从耳畔吹过,窸窣钻进葱郁的树丛,荒草没过膝盖,其中偶尔会有什么东西跑过,蹭着小腿,让人很不舒服。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沐如意眉头蹙起,看着前方越来越密集的深林,看起来不像是有村庄的样子。
陈安之看了一眼,知道沐如意的心中担忧,说道:“昨夜里你睡着,我跟车夫聊了些。”
对于此事,沐如意完全不知道,有些惊讶,睁大秋眸看着陈安之。
“你睡意太沉了。”陈安之笑着调侃一句。
少女的脸蓦然发烫,耳根子发红。
陈安之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深坑村坐落深山,几百年来都没人知晓这山中有个村落,也就是近些日子,北黄河的一分支洪水泛滥,不知怎地就淹了附近的一座山头,冲出个刻着深坑村的石碑,这才让人知道里面有个深坑村,起初是有些贪财鼠辈想趁机发一笔财,待大水撤了,进深山看村子是不是也被淹了,不说金银珠宝,摸点闲钱也是好。只是这进去的人,无一不是神色慌张的出来,回家后便好似变了个人,说是昏迷,更像是在做一场顺心大梦,所以才有了被妖怪迷了心窍的说法。”
一番话后,沐如意凝眉沉思,点点头道:“北黄河泛滥我倒是听过,并不是黄河主道,而分支浪溪河,听说是因为黄河边上的一处小镇拆了那段分水的河神庙,这才惹得那个浪溪河神心有不满,大水淹了方圆百里,三千户人家全部死绝。此事被嵩高神君知晓,惹得他大怒,当时便要斩了那浪溪河神,若不是北黄河主道的河主偏袒,恐怕溪浪河已经易主了,而他所受责罚不过是囚守浪溪河百年不可出,不受香火。”
陈安之不动声色,倒是沐如意一脸愤然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挥了挥,“三千户人家就全因这河神的不悦死于非命,而那河神,呸,那畜生却不过这点不痛不痒的处罚,最可气的是我书信于父皇,父皇居然劝我安心修行,莫管这些闲事。”
“你说那三千子民的性命到底算什么?我父皇到底在想什么?我堂堂大梁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河神吗?”年龄稍小的少女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眶,泪花不住地在打转,却还是满脸愤然的说道:“若有朝一日我剑道大成,我必先斩了这浪溪河神!”
陈安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姑娘一眼,手掌搭在她的脑袋,“你会成为剑道大成的剑仙,也是个心系百姓的君王,但却不是一个善于治国的君王。”
陈安之说的认真,沐如意呆住,她第一次见到陈安之如此认真的神色,无言片刻,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沐如意不懂。
在这个是非分明,一身浩然正气的少女眼中,错便是错,要受到相对应的惩罚。
陈安之摇了摇头,向前走去,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知道答案,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沐如意,自己少年时曾斩过一条小河盘踞的大妖,在那大妖死后,河水中的灵气暴乱,淹没了一整座村庄。一条小妖盘踞的小河尚且如此,更别说承顺民意,修的金身供奉在庙宇中的河神,若是贸然斩去,只怕到时死的就不仅仅是三千户人家。
这结果,对那三千户人家公平吗?答案是否定,但对到时河水泛滥死去的更多人公平吗?
把损害降低到最小,这是一个国君该做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那河神就能从此逍遥,之前说了,百年不出河水,不受香火,那么这河段的人供奉的香火归谁?其实想想便知道,不过百年时间,浪溪河必然换主,只不过这时间确实有些长了。
说到底,这正气天下还不是真正的正气。
陈安之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这样难免乱了沐如意心中的浩然正气,所以他想了想说:“沐姑娘,你会是个剑仙。”
沐如意想了想,道:“我不要做剑仙。”
“嗯?”
“剑仙太小,配不上我沐大仙人。”
“我要做这世间第二个。”
“大·剑·仙。”
··········
这一路说着。
两人在山谷中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本还有踪迹的土路完全被荒草和树杈填满,草丛有些草木呈向前倾斜状,预示着这里不久前曾有人走过。
再往前走过一段路子。
树木。
荒草。
阳光。
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块夜幕砸下来的地方。
不远处是一片泥泞的田埂,再往后是炊烟袅袅的村庄,用麻绳绑在一起的柴木做成的墙,错落有致的泥土和稻草修葺的低矮屋子。
寒气透骨,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幽幽的光好像是悬在半空中,远远望着两个外来者。
沐如意的眸中闪过丝心悸,沉声道:“看来,我们到了。”
陈安之食指拇指捏了捏眉间,突然觉得有些棘手,叹道:“是的。”
远处,缓缓走来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是一对爷孙。
老人慈眉善目,笑容和蔼。
女童扎着羊角辫,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道:“你们是谁呀?”
小女童的话里,带着小小的得意,是很单纯不带有一丝杂念的。
陈安之沉默不言,淡然的看着老少身后的村子。
沐如意盯着这对老少,那双动人的眸子悄然泛起一丝金曦,仿若万千星辰在她眼中迸裂,聚集,又消散。
逐渐有丝丝痛意传来,叫她眼前有些模糊,血珠悄然从眼角划出来。
显然这是一种对自身颇有负担的法术,如今被她强行施展出来,承担着巨大的痛苦。
一只手掌突然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捏了一下,沐如意眼中金曦恍然敛入最深处,回过头柳叶眉间裹着浓浓的疑惑,却看到陈安之微微笑着。
沐如意叹了口气嘴角挂起一丝苦笑,老人依旧是个慈祥的老人,女童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童,没有丝毫变化。
陈安之偏着头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放心,有我在。”
“两位后生,是从哪里来的?”老人显然不在意少女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沐如意脚掌稍稍用力,充满了戒备,倒是陈安之轻松自若的扯了个谎,“自大梁京城而来,途径此地,不小心迷了路。”
“看来是这样了。”老人笑呵呵道。
女童灿烂地笑着,“最近好多迷路的人来我们村子了呢,我们村子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呢。”
沐如意缄口不言,小女孩口中迷路的人想来应该是前来摸金的人,或是闻讯前来除妖的各门派弟子。
“沿着这条路往回走,不过四五个时辰应该就能出去,后生。”老人牵着女童的手,视线落在沐如意后方的青年身上,似乎在劝阻着。
陈安之笑道:“敢问老先生,那些迷了路的人,可曾沿着这条路回家?”
老人把手搭在女童的头顶,温柔的抚摸着,眼中满是悲伤之色,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条路太长,也许有人走了,我记不清了,只是村里那些人,他们在迷路的那一刻,就再也出不来了。”
“快走吧,后生,趁你们还没有真正的迷途。”老人的话语中充满着沧桑和无奈。
衣带飘飘。
微风依然。
陈安之向前踏出一步,挥一挥衣袖,两袖清风翻书动,道:“人总是要回家的。”
活了三千年,读遍天下书的白衣剑客,又岂是两袖翻书风这么简单,他的风更烈,更加狂妄,说是撕书风也不为过。
似乎是被这句话惊扰了清梦,或许是被翻书风吹的清冽,老人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青年,浑浊的双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清明。
天上没有暖阳,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出现。
满地的惨白,一片又一片,让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混乱起来。
女童扬起小小的脑袋,望着天上的月亮,脸上是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茫然。
她说:“爷爷,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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