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国,栾宫。
原本十数年无人居住破旧不堪的栾宫,经过妥善的打扫和修葺已焕然一新。
一间宽敞的殿房中。
刚登基为国君不久的梁闾,在一旁执礼而立。
李丘盘坐在床榻上,面露思索之色,眼中隐秘闪过一抹喜意。
就在早上,朱国使臣觐见,请求栾国能够看在两国相邻、素有交易往来的份上,派出强者援救朱国,栾国有任何要求,朱国都无不应允。
使臣所用的词十分严重,居然不是援助而是援救。
梁闾在朝堂上询问事情原由。
原来是雍国大军压境,欲要进攻朱国。
雍国是北方诸侯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几家诸侯国之一,实力甚至放在南方诸侯国中也不算弱。
而朱国只是一个小国,实力莫说和雍国比,就是和之前的栾国比也远不如。
雍国若想覆灭朱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如今雍国大军压境,朱国怎么能不急。
雍国和朱国两国相距甚远,以往未曾有过仇怨,朱国也不敢去主动招惹雍国,这次雍国如此大动干戈,主要和新继位不久的雍候有关。
这个新继位的雍候,就是李丘曾刺杀的雍国司空允离的弟子公子渠。
当时雍国几大公子争夺国君之位,公子廉雇佣李丘刺杀公子渠之师司空允离,希望剪除公子渠在朝堂上的力量,从而失去继位国君的可能。
李丘如公子廉所愿刺杀了允离,但最后依旧是公子渠得到上一代雍候的看重继承了国君。
公子渠继承国君之位后,几大公子怕被公子渠清算,纷纷出逃雍国,跑到其他诸侯国中躲避。
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
君位的争夺从来都是血腥残酷的,胜者享受一切,败者性命不保。
如果哪位公子的母亲是他国的公主或贵族,就能跑到他国寻求母家的庇护,他们便能接着过贵族子弟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若公子的母亲是本国的贵族出身,那便只能跑到其他诸侯国隐姓埋名。
委托李丘刺杀允离的公子廉便是这样,没有强大的母家的庇护,他只能逃往其他诸侯国隐姓埋名。
逃到其他诸侯国后,公子廉十分不甘就这么失败,明明到最后国君之位几乎已是他的囊中之位,不但他是如此认为他人也如此认为,为何最后会发生惊天逆转!
另外他也对自己雇佣刺客刺杀允离致使公子渠差些失去国君之位一事感到不安,公子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派人寻找他,报复他。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能杀死公子渠,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次他没有再雇佣刺客刺杀,主要他也负担不起雇佣能刺杀公子渠的刺客所要耗费的酬劳了。
他未出逃雍国之前,曾在雍宫之中安排了自己的人,秘密叫那人在公子渠的饮食中动手脚,想要无声无息的将他毒死。
但可惜最后事情败露,功亏一篑。
差些被毒杀的公子渠勃然大怒下令严查,最终顺着这条线最终查到公子廉藏身在朱国,于是有了雍国大军压境朱国一事。
公子渠也就是雍候派出使者向朱国下令,限时三天之内找出公子廉然后将其交出,否则破国屠城!
刚当上国君没多久就差些公子廉的人毒杀,新仇加上旧恨,雍候愤怒之极丧失了理智,不顾怎样也要杀死公子廉。
这件事中朱国十分无辜和倒霉,可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们和公子廉又不是一伙的,也没试图包庇公子廉,结果因为公子廉而获罪,这是一件多没道理的事情。
朱国数次派人想求见雍候,但都被拒之门外,最终好不容易见到,雍候也是油盐不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当场发怒,再次强调让朱国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公子廉,否则勿谓言之不预。
朱国终于明白过来,试图和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朱国只能一边封锁全国在国中搜索公子廉的踪迹,一边派出使者来到栾国希望能够得到援救。
栾国就在朱国边上,朱国很清楚栾国之中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所谓希望栾国派出强者援救,其实就是想恳求李丘出手相帮。
毕竟栾国除李丘外,哪还有什么像样的强者了,皆是吴范两家逆贼的人,都让李丘诛杀了。
梁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前来询问李丘意见让其做主。
“亚父,您看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做?”
李丘目光微动,感叹道。
“雍国有这样暴虐的国君,是祸非福啊!”
“亚父说得对。”
梁闾脸上浮现一抹厌恶,这样滥杀无辜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当上国君,怎么可能是百姓的福分。
李丘当然倾向于出手援救朱国,否则怎么能和雍候对上,光明正大的收割源力。
“朱国和我们栾国临近,和其交好对我们栾国发展好处众多,尤其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就告诉朱候我们愿意和他结盟,帮助他对抗雍候。”
“是。”
得到梁闾的约定,朱国使臣喜不自胜千恩万谢之后,立刻回转朱国。
朱国使臣走后,李丘和梁闾也是点起大军,向朱国进发。
朱国关前,军营中。
营帐中,坐在主位的朱候,中等身材,身穿冕服,带着些许讨好的笑意,高举酒樽。
“此次多谢栾候和先生带军来援,寡人不胜感激!”
李丘和梁闾亦举起酒樽客气的还礼。
“朱候客气。”
“不知搜寻那公子廉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闾提到此事,朱候立刻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叹了口气。
“寡人下令封锁全国,可谓是昼夜不停在全国搜寻了三天三夜,但奈何全无踪迹,可恨啊!”
梁闾皱了皱眉。
“看来我们两国和雍国一战似乎是无法避免了。”
李丘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多少有些预料。
如果公子廉得到消息成心想藏,只需往山林里一钻,朱国的兵力就是再多十倍,短时间内也别想能找到。
再或者,朱候虽然下令封锁了全国,但公子廉未必没有办法通过封锁逃往他国,有可能公子廉已经不在朱国了也说不上。
“报!……”
有军士拖着长声,跑进营帐单膝跪下。
“三十里外,雍国大军开拔,正往我们这里进发!”
“这……”
朱候惊诧。
梁闾本能转头看向李丘。
李丘神色淡然点了点头。
“朱候,事已至此,我们摆阵迎敌!”
梁闾转回头,对朱候道。
“好……好。”朱候如梦初醒。
栾朱两军列阵关前,不久便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辆辆战车和无数军卒缓缓逼近,军阵整齐的脚步声犹如雷鸣,大地不断颤动。
李丘眯眼望去。
只见万军护卫之中,一辆巨大的青铜战车,车上树立着数丈高的大旗。
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除上绣数条蛟龙外,一个大大的雍字映入眼帘。
那里正是雍候所在!
但见青铜战车上,雍候里穿甲胄,外披冕服,腰间佩剑,眼中血丝密布,神色冷厉,身上散发着一股生杀予夺的尊贵气势!
旁边一个气质出尘身穿锦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上气势沉凝深不可测,后退半步站在雍候一侧,隐隐护卫着他。
冯伯简,雍国客卿,法相后期炼气士,距离突破到撼地期只有一步之遥!
雍国大军在距离百丈时停下,紧接对面有人代雍候传话,声传数里,隐含杀气。
“对面的人听着,我家国君曾要你们朱国在三天之内找到公子廉,如今最后期限已到,我家国君问你们找到与否?”
“没有,雍候……”
朱候让人代为传话,声音传到对面军阵之中。
传话的人说了没有后,刚要对雍候进行再次劝说,他们朱国是无辜的,请雍候不要把怒火撒在他们头上。
“既然没有,那便不用再说了!”
谁知对面军阵中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代朱候传话的人所说的话,紧接号令全军。
“全军进攻!”
“杀!……”
大战一触即发!
雍国军阵开始进攻!
立刻有几位雍国将军,神色肃杀,身披青铜战甲,手持兵器,冲出军阵一马当先,皆是实力不俗的炼体者!
“列阵!”
梁闾拔剑大喝,朱候亦是一样。
“御!”
两军军阵变为守御阵型。
李丘脚下生出祥云,托着他冲天而起。
朱候所在青铜战车上。
朱候身旁的朱国客卿,看着李丘冲天而起的身影,眼中充满敬畏,上前一步安抚朱候道。
“朱候请放心,在我看来这场大战在这一位答应会帮助我们朱国的时候,就没事了。”
他非常了解栾国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短短数日,分裂栾国的吴范两家被某位强大至极的炼气士带着栾候后人扫灭,和他一样是法相前期的穆行和法相中期的田济,被其一掌拍死,就连吴家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强援,一位法相后期的炼气士,亦是不敌被杀死。
他估计栾国这一位很可能是撼地前期的炼气士。
撼地前期的炼气士,足以北方诸侯国中横着走了。
想那雍国客卿冯伯简,也不过是法相后期而已。
李丘掠空而过,直杀向军阵之中的雍候。
地上的雍国一众将军见到,皆是蹬裂大地跃身而起,想要阻拦李丘。
但其中根本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强者,最强者也不过是身负七蛟之力而已。
青河横空术!
哗哗哗!
虚空之中传出涛浪之声,一条犹如玉质的深蓝长河凝聚而出,向几个雍国将军席卷而去!
有的直接被卷入深蓝长河之中,被沉重浩瀚的浑天元气碾磨绞杀,化为一滩肉泥坠落下去。
有的被深蓝长河横空碰撞冲击,直接被打爆成一团血雾!
身负七蛟之力的炼体者亦不是一合之敌,全身骨骼粉碎皮肉破烂,尸体如一口破烂麻袋从空中摔落下去。
解决掉几个不自量力的雍国将军后,李丘继续往雍国军阵中飞去。
到达雍候所在青铜马车上方时,一道人影驾云而起。
冯伯简又惊又怒,目光忌惮的看着李丘。
“阁下是何人?我从听过北方有阁下这样一位强者,敢问阁下从何而来?”
李丘没有管他,先是往下看去。
青铜马车上,雍候神色有些惊慌,眼神惊惧的看着他。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刚猛的大汉,神色肃杀,目光忌惮,身穿战甲手持长矛,将雍候护在身后。
此人身上的气息比先前他所杀死的那几个雍国将军更为强大,已是达到蛟级炼体者的顶峰。
李丘收回视线。
“栾国而来。”
“栾国?”冯伯简神色狐疑,栾国吴范两家的炼气士他都听说过,而且吴范两家是以什么代价请动这样的强者的。
他觉得李丘恐怕没有说实话。
其实是他的关于栾国的消息和认知已经落后了,不知道栾国在短短数日之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数日前,他们正在来往朱国的路上,到达后驻扎在朱国关外三十里一直到现在。
由于面对的是随手可以扫灭的朱国,他们也没当作一回事,没有打探什么消息,自然不知李丘的出现和栾国的变化。
元气大手印!
李丘没有兴趣再和冯伯简再费口舌,对着下方的雍候挥掌拍出!
庞大的浑天元气凝聚出巨大的蓝玉掌印,宛若一片浩瀚沉重的汪洋,狠狠盖压而出!
“不好!”
冯伯简感到浑天掌印上的恐怖威势,脸色大变急忙释放元气凝聚法相!
一具数十丈之高的土黄色法相出现在天地间,伸出双臂欲托举浑天掌印!
“让开!”
冯伯简对着地上护卫在青铜战车周围的军士大喝。
一众军士看着四周天地突然暗了下来,头顶巨大的蓝玉掌印宛若天穹低垂,又见冯伯简凝聚巨大骇人的法相,皆惊惧无比慌忙逃窜。
冯伯简对地上军士提醒后,立刻转回头。
砰!
浑天掌印轰击下来,和冯伯简的法相悍然碰撞!
冯伯简脸色大变,他还是低估了浑天掌印的力量,只觉仿佛是一座山丘当头砸击下来一般,尤其上面蕴含着一股股冲击的力量,使他身躯剧震。
嘭!
土黄色的巨大法相被蓝玉掌印推着,越降越低直至双腿踏地!
方圆数里的地面剧烈震动!
大地如波涛般翻涌,滔滔土浪向四周咆哮翻滚而去!
无数军士被直接淹没,拍击成肉泥!
面对数丈高的泥土浪潮袭来,青铜战车上站在雍候身前的雍国司马林越山,低吼一声,跃身而出,长矛狠狠劈出,接近一龙之力的力量悍然爆发。!
嘭!
数丈高的泥土浪潮被劈开两半,从青铜战车两旁经过。
战车上的雍候脸色惨白,眼中浮现一抹劫后余生的惊悸。
冯伯简已先一步提醒护卫在青铜战车旁的军卒,但他们没一个是能够驾云的炼气士或者一步数十丈的强大炼体者,根本没有逃出多远。
一部分被冯伯简法相落地时踩成肉泥,一部分被数丈高的巨大土浪拍击淹没,也未能幸免。
无论是强大的炼体者间亦或者强大的炼气士之间的交战,对于靠得太近的凡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只一瞬间,有近千军士死在冯伯简抵挡李丘的浑天掌印的余波之下。
命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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