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测试了几下就掌握了扩音装置的使用方式,要说还得归功于格鲁古人将东西做得简单容易上手。由四娘的居所再向外扩展出数百步的距离内都安静了下来,并且都齐齐竖耳聆听接下来再要讲些什么。
其实所谓的冲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疲乏劳累的人们本来就情绪不好,再进入到密集程度不小的范围内便很容易受激。可以说哪怕是一点点原因就有可能诱发过度行为的出现,而后便是越线之事又将情绪助推到新的高度。
可到了这附近的主要都是暗流神教的信众们,他们对于神明、对于教团之人还是有着很深敬畏的。虽然没人站出来给个说法会引起大家的不满,而一旦有人站出来了就会让众人再次想起神明的威能。
须知一般的神明都是慈眉善目如同家族之长一般,可这里的神明却是凶神恶煞且罪恶滔天,怎么看怎么都是杀伐果断的残酷暴君。以如此形象先入为主的话就令信众们重新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惴惴地担心之前的无礼是否会受到追究。
这一忧虑在递上去后便令苗冷笑一声,但考虑到站在门外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似乎还是孤单了些,所以也就没有按着性子太过责备。他最多是在耐着性子答复时稍微刻薄了一些说道:“哪那么多话?让尔等推选就赶紧推选,让尔等让路就赶紧让路,才大呼小叫就是无礼,那现在怠慢耽搁就不是无礼了吗?教尔等将可信任之人推出来也不是别的,主要是神使那个院落也不大,总不可能把大家伙都塞进去吧?所以要说些什么的话就只能叫些人进去,等他们听完了再出来说与大家听,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按说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或许会有所忧虑,但是暗流神教的人们在听了这话后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堆长期在公门压制下的苦虫就是听不得温和良善之言,偏偏就是觉得那些趾高气昂且尖酸刺耳的言语更接近真实。攫欝攫
即便是在加入神教之后也更容易接触到类似的感觉,这大概与许多配合及交接的工作都不是很容易造成的。就得是带队之人火冒三丈地大闹一番才能更快解决问题,于是多操作几次后就导致各处的合作关系都不是很和谐了。
这在分外“自由”的行动环境下可以说是许多人的行动模板,不过很快就由于力量的大小造成了分野。力量越大的那些个人和团体就越是食髓知味地以势压人,力量相对较小的那些则是夹着尾巴缩在一边,除非是被逼急了才提着嗓子抗议几声。
不过这种欺软怕硬的倒也不是自打黑门开了以后才出现的,而是在黑门到来之前就始终存在于河青城中。只不过那时基本是以社会地位、手艺地位和经济地位为优先,那也是许多文吏、工匠和大户所怀念的时光,不像是现在主要是以单纯的力量和人数多寡论高下。
话扯远了还得回到抽取各群体的代表上面,谁能打谁比较能够服众都已经是平时行动时就知道的,所以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推举出来。主要挡害的还得是聚在一起的密密麻麻一片人群,若是有个小孩自从墙上跳下来就会被踩在某些人的头上肩膀上,未必就能轻松的掉在地面。
如此敦实的人群真可说是密不透风,想要从这里头挤出来的话还真是一件困难事。就得是挡路的人们一起努力侧身或者一起努力吸气才能让出个小道出来,而就是这样也只能勉强让一个人微微侧着身从中走过,而且还不时会擦碰到两边的衣袂。
费劲巴拉的集合花了不少时间,但是最先走到集结地点的人却有些不满意,因为他们发现那院门依旧是关着的。于是有人在不耐烦下就向着前面发出提问:“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还不开门呢?不会是诓我吧?”
苗抬眼瞅了那家伙一下便不再多看,因为他记得此人平时就素有轻浮之名,若是想要多做搭理的话反而会更加来劲。站在门内的金头也通过小木窗向外看了一眼,他在对于同龄人的记忆上也还算清楚,不过自恃有大门保护便有些肆无忌惮。
“呵,且等着一会吧,就你个小子还……”
眼瞅着不中听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但金头很快就向着后方瞅了一眼,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人的吩咐。等再将脑袋转过来时却是将调子拔高三分,并且以一种略显刻意的语气高呼道:“众人听了!且排成三列站齐!整理衣冠!神情肃穆!除去兵刃!一起觐见神使咯!”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
那一句赛似一句的口齿清晰,并且还刻意留下明显的间隔以区分内容,更是在话音的最末尾还拉着长长的调子。这么一套高调门的呼喝叫唤出来就仿佛很有排场的样子,在逆来顺受的人听上去就不由得赶紧跟着照办。巘戅书仓网sHuCaNg.CC戅
态度严肃地解除武装好做,整理穿着只需稍微拉扯一下也还算行,也就是要站成整齐的队列确实难了些。被信众们所信赖的代表们只能勉强以挺胸抬头来代替,最多是在心中提醒自己在待会要记得站好位置。
有如此迅速的服从速度也说明他们是真老实,要知道教团眼下其实还真拿不出太多的人力了。实际上也就是院门外站了一个,院门里头站了一个,然后在房屋内还站了几个,这么点数量就是站出来也很容易被成百上千的数量给淹没。
但就是这么点人数的教团却能掌握着河青城,并且让城中人数最多的群体不敢对他们有所放肆。这不只是用欺骗一词就能强行解释的了,更有实实在在能获得海量财富的成绩作为基础,所以信众们还愿意听一听教团的解释。
简单的整理过后便是一阵发力和木头碰撞的声音,院门在门闩被除去后就于吱呀声中被打开。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人们便表情严肃的走进院落之中,并且在距离盛装的神使越来越近时也随之垂下头颅,仿佛是最为谦卑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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