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休夫》第四百二十七章

    世子刑莲舟领着刑莲峰刑莲湖等并各房兄弟迎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丫鬟们抢着打起帘子，五房诸人以刑五老爷为首皆含笑鱼贯而入，径直快步来到老太爷并老夫人跟前，一一跪下磕头行礼。
    “不孝子给老太爷请安，给老太太请安。离家七载，儿心中甚是挂念二老，今见二老安康如故，儿真是一扫长途疲惫，心中高兴不已。”
    刑五夫人连忙跟着跪行大礼，含笑问候。
    老夫人含泪唤起，刑五老爷见座上老母老泪纵横，精深的眸子当下黯了黯。
    起，携五夫人来到齐国公跟前规规矩矩地行礼：“兄长一向可好？”
    齐国公瞧了他两眼，笑道：“都好。一路上赶回来辛苦了。”
    刑五老爷笑道：“兄长有所不知，弟回家虽长途跋涉，且路上遇到风雪阻碍，可这一路上心都是的。”
    说得众人皆笑了。
    五老爷五夫人又待向兰陵行大礼，兰陵忙令黄嬷嬷拦下道：“一家子骨，快别如此见外。”
    因而只以家礼相见。
    李小仟见兰陵都不受他们的礼，她就更不能受了。
    刑五老爷正当盛年，四十岁左右年纪，体格健壮魁梧，宽眉阔面目光炯炯，肤色较深，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冷静，不苟言笑的样子，勉强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原在岭南道前军营任游击将军，秩正四品。
    倒是刑五夫人见了李小仟眸中掠过一抹惊艳，因冲着李小仟亲地笑笑：“素闻下姿容绝美，今一见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三分。”
    五夫人是刑三夫人的堂妹，出仕宦之家，祖上也是读书人，与齐国公府有旧，其父现已官至关内道凤翔府通判，生得袅娜清瘦，巴掌大的瓜子脸，微微有些自然卷的墨色刘海贴着雪白的额头，左边小山眉下带着一粒痣，大大的眼睛，瞧着是个文雅轻灵的女子，只是听说子很弱。
    李小仟落落大方地笑道：“婶子美貌与气质并重，眼光定然非凡，有婶子这样夸我，教我好生高兴。”
    李小仟其实并没有夸大，刑五老爷的长子刑含的媳妇施氏，不过年方二十、此刻正低着头紧挨着四十岁的小魏氏后一步，两人前后相较，竟似年纪相差无几。
    刑含虽为长子，却并非小魏氏嫡出，而是刑五老爷的妾所生，长得高大粗壮，去岁中了举，其妇施氏原系岭南道地方上一个举人的女儿，生得材纤细高挑，一双微挑的小凤眼，厚厚的小嘴，肤色微黄。
    时刻像在思索一般，嘴上逢人便说好话，对李小仟一样也有恭维。
    听闻小魏氏这样讲，遂接了话笑道：“这些夸奖的话，下只怕打小听惯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李小仟心下讶异，飞快地扫了小魏氏一眼，小魏氏和善地微笑了笑。
    及至家宴时，小魏氏吃了两口，因连番冒寒赶路，上不大好起了烧，便早早地向老夫人并兰陵与李小仟请罪离席了。
    待晚饭罢，女眷们又围在老夫人边做伴说闲话，因畅哥儿与婧姐儿依在老夫人边，刑含的嫡长女豆姐儿年方三岁，见状好不羡慕地盯着。
    因见豆姐儿长得可，与施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魏氏便随口夸了两句，又道自家的孙女儿长得雪白圆润，不似豆姐儿小可，施氏站在老夫人边侍候着，遂滔滔不绝地道：“她吃的少，且我怀她的时候前后吐了整整八个月，从怀胎起吐到生。”
    众人便道奇怪，只问何不早早请医生开贴药方调理？
    施氏了声道：“哪顾得上啊！彼时我们老爷忙于公务不在府中，太太料理家务，可惜却子羸弱，时常三灾八难地。我每去大院服侍，请医问药，府中有什么小事儿，我能处理的就顺手处理了去，不教他们让太太烦心。
    “可谁想偏偏大姨娘又小月崩漏，太太都自顾不暇，我便只得再去照应两下，总不能丢下病人不管，因此倒常常三处跑。”
    说着，一脸忆苦思甜地淡笑：“去到太太院子里，还未到便扶着外头的树杆吐，待吐净了才敢进屋，太太房里的霞大姑娘好心，让我重新整束了再进去服侍。出了太太的院子呢，再到大姨娘那边，又吐！还在外头吐完了进去。
    “原本还在大姨娘房里吃了点心回去的，可回到自己屋子里，又立刻全倒出来，后来再不敢在别的院子里吃东西，都忙完了再回自己屋吃。真的是苦不堪言。不像公主金尊玉贵地，哪里知道咱们那样的苦。”
    众人便拿眼红嫉妒的目光看向李小仟。
    李小仟：我什么都没说呀！
    她走又不好走，只是百无聊赖地听闲话而已。
    李小仟登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是是非非的味道。
    只不实施氏又道：“并不是说公主怀着子时没有诸多不便的意思，只是想来公主比我那时定然轻省许多，公主请勿见怪。”
    李小仟：原来本宫的存在是给你用来踩着卖惨的？
    你活该！
    怪谁呢？！
    谁开发谁保护谁污染谁治理喽！
    世子夫人方要说话，却不想刑四夫人忽然眸光闪烁地问道：“好好地你们大姨娘怎的就小月了？”
    想是她年纪大了，那眼睛也有些往里眍，眼圈发黑暗沉，在灯火下衬得眼中在流动的那点光泽竟很明显。
    “并不知。”施氏意外地目光躲闪了一下，低下头去，显然是会意了，“只是走路时不仔细跌了一跤，想是摔得狠了。”
    刑四夫人方意味不明地幽幽地道：“她向来子极好的，子也爽利，倒是不凑巧了。”
    这华灯满堂，绮罗绣幕珠翠围绕之中，老夫人便有些不自在道：“这大正月里头，说这些做什么？”
    于是众人便换了话头。
    翌，众人皆去五房探视小魏氏，连兰陵都过去略坐了坐，李小仟不愿意凑闹，便挑了第三一早过去。
    不想小魏氏竟亲自扶着丫鬟起行礼相迎，李小仟忙伸手扶起，小魏氏苍白的脸上便微笑道：“这大冷的天，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病痛，下怎的亲自来了？”
    坐下闲话家常，寒暄了几句，李小仟见其内室布置不俗，不十分华丽却也不失其该有的份，边的大丫鬟绘霞说话行事竟也文雅得体。
    又见小魏氏屏退左右，殷殷地望着她道：“我与下一见如故，下既不端架子特来瞧我，便是正经拿我当自家人了。”
    李小仟见状，便知她有要紧的话说，半是玩笑道：“正是，所谓主雅客来勤嘛，谁教婶子可亲呢。”
    小魏氏闻言笑起来：“既是自家骨，有些事我想不该瞒着藏着，今就在下跟前多嘴两句，下只当咱们娘儿们闲话吧。可虽说如此，到底僭越了。下先恕了我的不是吧！”
    说着，乌溜溜的眼睛认真望着李小仟。
    “婶子说的什么话。婶子只管说，我听着就是。”李小仟微笑。
    小魏氏才笑了，道：“下进门也有两载了吧。是不是觉着国公爷不受老太太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