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沈芳芳踩着高跟,几步就走到了何万三面前,咄咄逼人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立即给人一种慑人的气势。
何万三闪烁其词,将脸转到一边,“没什么,我去上个厕所!”
说罢,这小子快速朝卫生间方向跑去。
“怎么了这是?神经兮兮的?!”
望着何万三离去的背影,沈芳芳捡起地上的橙灰色快递信封,仔细地看了几眼,发现快件单上只有签收人的地址和姓名,以及电话,而寄件人那边,却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老何看了之后就魂不守舍?”
拿着信封,沈芳芳兀自还有些疑惑。
何万三一口气跑进厕所,快速摸出打火机就将那张信纸烧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连余灰也扔进蹲便器里冲走了。
麻利地干完了这事儿,何万三又摸出手机给何宁打了一个笑话,“宁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哥,我在午休,咋的了?”听到何万三焦急的声音,何宁还有些不解。
何万三急急而道,“别问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在你嫂子的茶馆里,你先带人去幼儿园把苗苗给我接回来,我有紧急事情要跟你说!”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的时候了,许多幼儿园都已经开始行课上学了,何苗苗也被送进了幼儿园大班深造。
何宁听何万三在电话里说得火急火燎的,估计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带了八名小弟,开了两辆面包车,先去何苗苗所在的幼儿园将她接走,然后又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品位人生茶馆。
此时,离何万三打完电话也才一刻钟的光景,沈芳芳还坐在没有洗完的麻将边洗麻将,何万三也刚刚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你上个厕所怎么上这么久?不会便秘吧?”完全不顾何宁的存在,见到何万三一脸颓然地走过来,沈芳芳就挖苦性地问了一句。
何宁忍住偷笑,将抱在手里的何苗苗放到沈芳芳面前,轻声问何万三道,“大哥,究竟是咋回事啊?”
何万三还没有回答,沈芳芳盯着身边的何苗苗,转脸就问何氏兄弟,“怎么这么早就把苗苗接回来了?你们两兄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什么唱的哪一出啊,我早就订好了去大连的机票,晚上我们一家人去大连玩几天!”
何万三直接斜了沈芳芳一眼,然后给何宁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往二号包房内走。
何宁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包房走去。
沈芳芳却一脸惊愕地望着何万三,“你啥时候订的机票啊?我怎么不知道?苗苗这不是还在上学吗,你旅什么游啊?从小你就让她养成了逃课的坏毛病,以后怎么得了?”
“我要去旅游,我要跟爸爸去旅游!”刚刚还在吃棒棒糖,完全默不作声的何苗苗听说要去旅游了,立马就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沈芳芳顿时黑脸,“不许去!”
接着,这妞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何万三,示意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何万三却根本就没有搭理沈芳芳,而是直接对何宁带来的那八名小弟说道,“你们把门口守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
几人都是何万三的老部下,对他的命令自然不敢违背。
沈芳芳发现苗头不对,赶紧起身朝何万三的背影大喝道,“老何,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会儿跟你说,把苗苗照看好!”
何万三心神不定地回了一句后,快速地推开了二号雅间的房门。
“宁子,我刚才收到一份死亡通知单!”何万三一关上房门,走到何宁身边就急急地压低了嗓门说道。
“什么死亡通知书?”何宁还有些纳闷。
何万三解释道,“就是在东海大酒店的时候,跟马明辉遇到的那事一模一样: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张写了个‘死’字的信纸,还好信纸上没有毒,不然你现在就见不到你活着的大哥了!”
“啊——怎么会有这事儿?难道是昔日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何宁一阵震惊,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何万三又急急而道,“信纸和信封在哪里,能不能让我看看?”
“信纸怕你嫂子看见,我已经烧了,信封还在外面,就你嫂子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她好像已经看到了,不过信封上只有我的地址,名字和电话,根本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有你的地址,还有名字和电话,却没有对方的任何信息?!这么说来,应该不是恶作剧,而你近来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这就只能说明是过去的仇家来找你报仇了!”何宁猜测道。
“问题是过去我也没跟几个人结过仇啊!顶多跟侯勇,或是高虎和金老九他们有些争执,可侯勇不是疯了吗,另外两个家伙,一个嗝屁了,一个被抓了,谁还会在这时候来找我报仇啊!”何万三一阵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来这事儿还有些麻烦了!我看要么找人,要么让超哥知道这事儿,让他想点儿办法。”何宁眉头紧皱,似乎他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计。
“东海那些人,我压根儿就指不上,这个郑超,虽然有些能耐,还不如那个马明辉厉害,我看我还是给他打电话吧!不过他电
话一直就打不通,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原来,刚才在给何宁打电话的时候,何万三就想过要找马明辉求援,谁知打了一通电话,都没有打通。
“大哥,你还不知道马老大去新桥镇抗震救灾了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哎,如果你对超哥都不放心的话,那你
干脆带着嫂子偷偷地出去旅游几天吧,等马老大回来,请他帮你把麻烦解决了,你们一家人再回来。”万般无奈之下,何宁只好出了这么一个计策。
何万三现在是担心妻女安危,再不像以前那样敢拼敢打了,只见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沉声而道,“也只有这么办了!”
“嗡嗡。”
两人正说着话,何万三裤兜里的手机忽然急促地震动了起来,这小子还以为是马明辉接到来电提醒后打过来的,可看到液晶屏上显示的一长串乱码后,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在他脑海中升腾。
果然,当他划开接听键后,听筒里立即传出一个通过变音器改变了的诡异声音,“呵呵呵,何老板,我送给你的快递你收到了没有啊?”
“你是谁,你特么究竟是谁?老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有本事你站出来跟我直接挑明!”
“呵呵呵,你这么激动干嘛?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在信纸上涂毒,不然你现在就去面见如来佛祖了!”
“你特么的究竟要干什么?”听到对方那幸灾乐祸的声音,何万三更有些急不可耐。
一旁的何宁见到何万三焦急的样子,却又听不到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也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呵呵呵,我究竟要干什么?我当然要你死啊!”
对方每说一句,都要“呵呵呵”地开怀大笑三声,这让何万三更加愤怒,“你要我死我死给你看就可以了,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总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你这样搞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站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地挑明矛盾。”
“呵呵呵,你说这些,不过是想知道我是谁而已!不过很遗憾,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回家去给你的父母收尸了。”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的什么,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犹如一个惊雷,劈得何万三七窍生烟,当他拿着手机还想继续刨根究底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时,包房外忽然响起了沈芳芳急切的声音,“老何,你们还在屋里干什么,你爸妈家里出事了,你快出来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什么,爸妈家出事了?
难道刚才那个杂碎说的不是吓唬人的话?
何万三一惊,立即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东海西郊,万人居民点内。
二三十号人站在一幢三层高,还贴着金黄色瓷砖的小洋楼外,一脸稀奇地望着二楼冒出的滚滚浓烟看着热闹。
就在几分钟前,这座宅子的二楼忽然传出了“轰隆”一声巨响,二楼的所有玻璃窗几乎被震碎,就连挂在厨房外的防盗栏,都被巨大的冲击波连着墙体一起给掀掉,最终落在了楼下的过道上。
众人看着这幢小洋楼满目疮痍的样子立即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里怎么发生爆炸了?该不会是有人往屋里丢武器吧?”
“听起来像是煤气罐的声音,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人没有,有人就麻烦了!”
“听里面一片寂静,估计有人的话也报销了!”
一个六十多岁,还裹着白色头巾的老农听得众人的议论声,立即皱着眉头道,“这不是老何家的房子吗?他们老两口这个时候应该在屋里睡午觉吧?天啦——但愿他们出去了干活了才好!何海平,温大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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