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的鱼慕飞等人也早已警觉,他们纷纷赶到栏杆旁。前一分钟才搞清楚,大船的颠簸和倾斜为长鲸袭击所致;下一分钟就看见,韩钦如天神降临般地将长鲸斩杀。
只见海面上,浓浓血水蔓延,而大船正慢慢调正姿势,并且继续朝既定方向前行。
韩钦脚踩赤霞剑,款款飞向自己的朋友们。他全身已经湿透,但完全不影响少年此刻的英姿飒爽。双脚还未落在甲板,鱼慕飞就关切地说:“赶紧去船舱里烤火吧,别着凉了。”
杨丹和计无猜都翘起嘴巴,心想又让韩钦独自当了次英雄。少年的好胜心作祟,他们可没给韩钦好脸色看。当然,韩钦也不会跟他们计较这些,将赤霞剑收回剑鞘之后,便捂着肩膀钻进船舱之中。这里四下都有遮挡,就算不烤火,也比甲板上要温暖得多。
韩钦抖着,就连牙齿也在发颤,他很快找到船舱中的火炉,然后将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那温暖舒适的感觉,顿时传遍每一个细胞。于韩钦而言,现在恨不得直接钻进火堆里了。
其他人也相继进入船舱,围坐在火堆的旁边。船只在大海上航行,靠岸之前几乎得不到补给,木炭之类的总是要省着用,因此这个火炉烧得并不旺,人一多便显得分外拥挤。
韩钦问王明远:“船长,你以前出海时,是否碰见过鲸鱼袭击的事件?”
王明远摇着头说:“从来未曾见过,甚至从来未曾听说,这种情况实为头一遭。像这么大的鲸鱼,外海里面常有,里海里面倒不多见,更别说攻击船只了。”
韩钦疑惑地问:“什么是外海,什么又是里海?”
王明远解释道:“对贝康岛上的水手来说,通往天地另一边的那片海称为外海,通往焦土大陆的这片海就称为里海,里海相对安全,外海则充满了危险和未知。”
韩钦点点头:“就你多年航行的经验,你可知道,今日那鲸鱼为何要攻击我们的船只?”
王明远想了想说:“通常情况下,海中生物的主动攻击多半以觅食为主。除此之外,它们只有在感受到外在威胁,或者身体机能出现问题的情况下才会变得焦躁不安,继而脱离觅食的范畴,无理由地发出攻击。按说我们的大船一直在正常航行中,不该惹怒那只鲸鱼啊。”
韩钦缓缓道:“如此分析的话,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很多种。第一,大船航行中不小心惹怒鲸鱼;第二,其他东西出现威胁到鲸鱼的生存,从而迁怒于大船;第三,鲸鱼本身出现了某种异变,从而狂躁不安。”
王明远略加思索,慢慢道:“反正危机已经解决,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如果这只是个孤例,那便不用去追究;如果今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那就必须引起重视。但,不管出于何种状况,大抵都和我们此次行程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认为呢?”
船长这番话说得颇有些道理,韩钦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暂时都没有什么表示。船舱之中,只有火星偶尔发出点点“噼啪”的声音。良久,胡大同试探着说道:“也许这不过路途上的小插曲罢了,无须想太多。接下来,我们应该要多加巡视,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其他,该干嘛就干嘛。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我们去焦土大陆的计划。”
众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反正船体没有被破坏,航线非常正常,时间上也几乎没有耽搁,想太多的话,就有些杞人忧天的感觉了。
韩钦欠了欠身体,将自己后背朝向火炉。他实在有些冷,没有落水之前,他实在想不到这冬日里的海水竟然如此冰凉刺骨。至于先前发生的事情,他赞同胡大同及王明远的意见,只要不曾影响到大家去往焦土大陆的计划,那么就不应过分计较。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这是目前之对策。倘若回到焦土大陆上,碰见柳裴风或者冷笑寒,韩钦就会告诉他们俩,自己在大海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鲸鱼袭击人类大船的事件。不知他们俩人,会不会将这起看似孤立的事件同“天道轮回,黑暗降临”的末世语言联系起来。
早上的小插曲过去后,杨丹嚷嚷着肚子很饿,要从甲板底下弄只黑色贝康羊来烤着吃。他这个提议讲出来,船舱里又陷入安静之中。众人心中所想和杨丹差不多,但又落不下面子。直到韩钦首先附和杨丹,大家才放下矜持,纷纷表示,底下有那么多只活生生的黑色贝康羊,吃掉一只并不会影响到地下市场的交易。
于是洛清晨便下去抓羊,他本来就是羊倌出身,又有着闪电的特制变化,因此抓羊轻轻松松。不多时,肉质鲜美的贝康羊就被他抓进了船舱,稍作处理,羊肉便串在火盆上方。当第一缕清香传来之时,杨丹便忍不住地大咽口水。
洛清晨主动承担起烤羊的活儿,白思琛则从旁协助。看不出奴隶主出身的白思琛其实还有着烹饪的天分,在她和洛清晨配合之下,船舱里四处弥漫着羊肉的香味。
终于可以开吃了,杨丹首先将发烫的羊肉塞进嘴巴里,凭借强化系的资质,他硬是将那温度甚高的羊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好吃,真好吃。以后到了沐川国,如果想吃这种羊肉,只怕价钱要翻上好几番。”
早餐的气氛就这样被杨丹给调动起来,船舱里洋溢着肉香和欢声笑语。船舱外,肆虐的冷风渐渐平息,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挥洒着暖暖阳光。那光线照在微微荡漾的海面之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柔和且安详。雪后初晴的天气,格外美丽动人。
从贝康岛启程时算起,足足经过两天三夜,船长王明远方才通知大家,今日酉时左右,船只就将到达焦土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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