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他没有机会联络其它人,她就还能再拖上一段时间,等她联络上李念,事情就有转机了。
毕秋心里藏不住事,一把抓过热可可就要喝,南黎川皱着眉挡住她,把饮料从她手里拿过去。
“你在发什么呆?”
毕秋做贼心虚,也不太敢看他,张望着四周道:“怎么这么多人?”
南黎川把可可放到一边,手指时不时的点一下杯身量了量温度,开口解释道;“这边的山里人有一个传统,是期盼来年丰收的,后来土地被占用了改成了山庄,这个习俗就稍稍改了一些,变成了为善男信女求情祈爱的节日,总得来说还是营销做的好。”
“你知道的可真多。”明明一直都是和她们在一起的,也不知从哪打听来这么多消息,不过马上她就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不用他主动了解?他单单往那一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巴的靠上来。
人越来越多,大厅里的椅子也有些坐不下,三人站起来把椅子站给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三人就站在一边等待。
南黎川身材高大,往那随便一立就己经很吸引人,偏他还是个衣服架子,她己经把他打扮的这么不伦不类,还是挡不住那一片片暗送来的秋波。
毕秋气极,后悔刚刚没给他弄副老花镜戴上。
正胡思乱想,身前的女孩突然很大声的喊道:“爸爸!我还要牛奶!”
这一声爸爸极具穿透力,直接扩散到了整个人群,瞬间让无数双眼含桃花的双眼黯然下去。
毕秋急忙要捂她的嘴,却看到她正冲自己挤眉弄眼,明显就是故意的,毕秋抬起头,果然看到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笑个屁啊,不是我!我没有!
毕秋干脆把女孩抱到身侧,低声向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女孩呶呶嘴,心道,大人果然都是骗子,明明就很生气,我帮你出气你还要凶我,哼,不理你!
毕秋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她出来时走的急,没把临时买的手套戴上,想着一会还要出去受冻就有些害怕。
这时,她看到自己让座的那对老夫妻正巧从包里掏出了两副手套,她迟疑道:“婆婆,您还有多余的手套吗?”
老人闻声抬起头,笑道:“你没戴手套吗?这个晚会要很久的,入了夜,这山里很冷的。还有点时间,你还是去买一副吧。”
毕秋心道我要是能走,也不用问您了,只好干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老人见状,又想起他们刚刚给她们让了座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和自家老头对望了一眼,笑着拿出一副:“不然,你用他的吧,他这人火力壮,不怕冷的。”
毕秋哪能要,急忙摇手:“不用,真的不用。”
“拿去吧。我们老人家不怕冷的。”老人十分的热情。
毕秋还是摇手,这时,一道你沉的男声打断两人:“真的不必了,外面天凉,您们也要保重身体。”
毕秋急忙赶着话头:“对啊,我们年轻没事的。”
“可是,我看你穿这么多,分明是很怕冷啊,丫头你就不要和我们客气了,我们有一副就够了。”老人说着就将手套递到她面前,大有一副你接我就不收回的架势。
毕秋正为难,一只大手接过那手套,又在三人的目光里,将手套重新放回到老人的面前。
“这……”
“她在和您开玩笑的,您收好。”南黎川笑着回道,在手探入口袋,掏出一副油亮崭新的女士手套。
毕秋目瞪口呆,简直以为他在变魔术,他的外套还是她帮着穿的,他什么时候变了一副手套在口袋里。
南黎川把手套上的标签摘掉,这才递给毕秋:“试一试,小了我再去换。”
毕秋看了看手套,又抬头看他,表情复杂。
这时,老人却笑道:“你男朋友贴心啊,丫头,还不快接着?”
毕秋想澄清他不是她男朋友,又感觉没什么必要,伸的把手套接过去,试了一下,竟然刚刚好。
她有些别扭的说了声谢谢,正要转身离开。
老人叫住她:“你们也是从外地来的?”
毕秋迟疑着点点头。
“我就说嘛,来这里的都是外省的,本地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说是什么节日的,都是做给外面不懂的人看的,不过啊,青春嘛,就是要胡闹啊,到们这个年纪想做点什么都闹不动了。”
“您才多大啊。我看您们二位的身子骨可好的很。”
老人摇头:“不行了,前两年病历本就有这么厚了,去年老头子也病了,今年我们约定了,只要还能走,就去各地看看,也不枉这一生,我们是在半路听说这里的,来的都是年轻人,可是老头子偏要来,说什么把年轻时的遗憾弥补了……”
一边的老爷子话很少,但是一直看着老奶奶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对了,你们去买东西了吗?”老婆婆突然问道。
“买什么?”
“这人啊。”老人从一边的包包里又拿出一个东西,是一个香囊一样的东西,上面绣着暗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毕秋笑着摇头:“我们只是路过,不想买纪念品。”
“这个可不是纪念品,你再看看。”老人把香囊袋上的扎口拉开,很小心的从里面倒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截缠绕在一起的灰白头发:“这是同发结,把两人的头发剪下来缠在一起,放在这个香囊里,再埋到那颗古树下面,来生你们就会认出彼此了。”
毕秋笑道:“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心里却微微一动,目光看向那香囊,微微出神。
“谁知道呢,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这辈子是没过够,下辈子我啊,还想嫁他,即然他们都说是真的,我们就试一试。”
毕秋恩了声,没有再说话。
老人把东西收好,抬头看向二人:“你们不买一个吗?”
毕秋的心砰的一跳,四周仿佛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她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仿佛凝窒的寂静持续了几秒,她突然笑道:“婆婆,第一,我们不是您认为的那种关系,再者,就算是,这辈子不够还要搭上下辈子?我才不要。”
她的口气全然是玩笑的,老人只是微微一征便释然了。
“也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不像我们老古董了,那好吧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了。”
毕秋和老人告别后,重新回到角落,女孩不知从哪又要了一袋子的零食,嘴巴塞的像个仓鼠,鼓着腮看她。
“你怎么总不开心?”
“我哪有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的不得了,你个小东西懂什么?”
“不好就是不好,我就是看得出来!”
毕秋有心烦意乱的抬起头,突然看到南黎川不见了,她刚刚只顾着自己的心事,倒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你爸……呸,你那个坏叔叔呢?”
女孩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老神在在的背着双手:“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不知道!”
还学会拿腔作势了。
“我告诉你,他要是跑了,我们身上就一分钱也没有了,要被人赶出去的,你现在知道了吗?”毕秋半真半假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一句就把她吓住了,她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几眼,才迟疑的把手指一点:“我看到他去那个方向了。”
毕秋把女孩拉到老人面前,让她们帮忙看管一下,然后就向女孩所指的方向走去。
刚走的拐角,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明天就过来吧……”她只听到这么一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唉,这里是男卫生间,你一个女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毕秋赶紧转过身,大步跑了出去。
气喘吁吁的跑回到老人身边,她抓过女孩抱在怀里,耳边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在一步步的靠近,她的心也越提越高。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占个位置吧。”南黎川在她身边站定,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自然。
毕秋低低的恩了一声,抓着女孩飞快的从他身边走过,往大门外走去。
身后,南黎川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子微微敛起。
走出大门,一阵寒气扑面,毕秋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看着身边一个个穿着单薄的羊毛大衣跑来跑去的女孩子,总感觉自己好像一颗老树,叶子还新,但是根己经烂的不行了。
她缩了缩肩膀,就听见身后的大门一开,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女孩缩在她怀里,偷偷往她身后看,小脸也冻的发白,一大一小抖成了一团,像片风中的落叶。
南黎川感觉有些好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毕秋的脖子都要缩没了,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睫毛上都是雾气化成了霜,每眨一下,都带着风,不盛折磨的样子。
他拉过她的手,摘了她的手套放在掌心里,然后对她道:“我们先去看看,如果太冷就回来,不过毕总这个身子……”
她以为他要说需要中药调养,却听他波澜不兴的接道;“需要男人来调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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