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还能苟》107、第一百零七章

    “……你说什么？”
    山风看着眼前的狸猫, 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
    狸猫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周身的威压给弄得喘不过气来了，如果可以的话，它简直想仰望天空悲伤的叹息。
    因为这个场景, 在它将事情禀告上来之前，都差不多已经想象到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目连道, 与山风相比，他的语气简直柔和得跟微风一般, 也正是因为这样, 让狸猫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是真的, 是爱乃纱她亲口跟我说的。”
    狸猫道, 有些瑟瑟发抖，两只小短手抱着头。
    心里苦啊, 被胁迫着下山, 伪装成人类去村子里寻找少女，带着消息回来以后, 又要面对这种场面。
    有点想哭，它做错了什么，它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狸猫, 它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天狸猫找到了爱乃纱, 让爱乃纱跟自己回去，爱乃纱却拒绝了。
    要说的话，其实都是因为它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只是它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居然会引起爱乃纱的注意。
    村子里开始寻找有灵力的少女，并想要在其中选拔出有能力的巫女，送去一些大神社里，希望以此获得神明的庇佑。
    爱乃纱就跟狸猫说，她要去参加这个选拔，她想要成为一名巫女。
    巫女比阴阳师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能说他们是一伙的，但也都是站在了妖怪的对立面，所以当时狸猫一听，顿时就慌了。
    如果不是用变幻之术变成了人类的话，它身上的毛都该炸起来了。
    它好说歹说想要阻止爱乃纱，让她消了这个念头，跟自己回森林里去，可爱乃纱的意向却非常的坚决，并且让它将这件事情告诉山风跟一目连。
    狸猫不能理解，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又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被人发现，于是只能先回了森林，将事情跟山风还有一目连说了。
    当然，爱乃纱之所以想要去当巫女，其实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这个事情，狸猫是不会说的。
    要是说了的话，怎么想都很不妙。
    “……巫女。”
    一目连低声说着。
    说起来，少女在之前的确是说过，她是想要当一名巫女的。
    他曾为神明，也拥有过神社，可是那座神社里，却并没有过巫女。
    爱乃纱从悬崖下跌落下去之后，选择去往村子，选择参加巫女选拔，那都是她的选择。
    她毕竟是一名年轻的人类少女，没有理由被他们困在森林深处一辈子，想要离开也无可厚非，这样的情况，也有想到过，只是没预料到会这么快。
    而且，既然爱乃纱离开了森林，哪怕她出身的那条村子，跟现在她所处的那条村子有一定的距离，也应当很快就能够发现真相。
    “不是的，”狸猫突然道，“爱乃纱她说她并没有想要到村子里去，是昏迷之后，有人把她带过去了。”
    “……有人把她带过去？”
    山风微微皱眉。
    是碰巧走到了那个地方，然后发现了跌落下来的爱乃纱吗？
    一目连则是一顿，问道：“爱乃纱有没有说，那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倒是没有问，爱乃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那是个卖药的。”
    狸猫道。
    ……卖药的。
    一目连与山风对视了一眼。
    如果只是个卖药的，那应当与他们所猜测的那人不一样。
    爱乃纱跌落悬崖的时候，一目连派出了自己身边的龙去寻找，可那龙去了之后，却迟迟不回来，或者说是，一时回不来。
    等龙终于回来了，就带回了一个奇怪的天平跟一张画着奇异咒文的符纸。
    符纸倒是很常见，是那些阴阳师片刻不离手的重要道具，而那个天平则只有巴掌大，看上去也不像是正儿八经用来称东西的，用途不明。
    应该并不是阴阳师。
    一目连跟山风都这么认为。
    这应该是一个，用独特手法退治妖怪的除妖师。
    “让爱乃纱别想那么多，”最终，一目连对狸猫这么说，“你去跟她说，让她别想那么多。”
    “想成为巫女的话，就成为巫女吧，又或者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也是可以的。”
    他的神色十分温柔。
    于是狸猫又下山，将这话对爱乃纱说了。
    爱乃纱对它微笑，表示自己知道，在狸猫离开以后，脸上却忽地变得面无表情。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真疼啊。”
    她这么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疼。
    “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自从上次，安倍晴明对她说过那番话后，她便只能加倍的暗示自己。
    也许卖药郎说得并没有错，她的内心里，是真的因为压抑而产生了某种扭曲。
    ……可是依旧要继续。
    ……
    ……
    爱乃纱可以说是很轻易的便成为了巫女，在选拔的仪式上，作为神使的狐狸直接便选中了她，在她的脚边转圈，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
    那是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曾经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帮它治好了脚上的伤。
    就结果来说，爱乃纱的确是成为了巫女没有错，这相当于是一个特殊的职业，可现在选出来了，也不是立刻就要上岗的，还需要由有经验的巫女带着，去学习很多东西。
    她是要离开了，而在那之前，她回了森林里一趟，并且正好碰见了狸猫。
    狸猫见到爱乃纱，大喜，还以为是她终于想明白了，要回到森林里来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爱乃纱道：“狸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狸猫一听，那当然是立即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你说吧，什么事？”
    “我现在要去找一目连大人，你去替我，向山风大人道别吧。”
    爱乃纱道。
    狸猫：……
    ？？？
    它只觉得自己现在满脑门都是问号。
    不是，等等，爱乃纱这次回来，不是以后都留在森林里再也不走的意思吗？？道别什么的……
    狸猫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让它感到不可置信的猜想。
    “爱乃纱，你不会是……”
    “对，”爱乃纱微笑道，“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所指的离开，并不单只是离开“森林”这么简单，而是离开这块区域，到更远的地方去。
    这一去，在这之后，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再遇到的了。
    狸猫泪眼迷蒙，还想要开口去再劝她，却忽地反应过来。
    ……等等，爱乃纱刚才是让它帮忙去做什么来着？？
    她要离开了，于是要它替她去向山风大人告别？？
    狸猫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以前的种种，只觉得实在是太苦了。
    山风大人不是那种喜好滥杀无辜的人，只要不是犯下大错，他也不会轻易就拔刀，只是那周身的气场是真的吓妖啊！
    狸猫觉得自己想想都要腿软了，可是它之前都那么斩钉截铁的答应了爱乃纱，又不想看见少女失望的样子，何况这应该都算是她对自己的最后一个请求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它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爱乃纱往山上走的背影。
    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狸猫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要做好心理准备再去找山风，随后又意识到，好像又哪里不对。
    按理说，爱乃纱这是最后一次回森林了，在它看来，无论是一目连大人还是山风大人，都对她十分关注，也对她很好，现在她却直接去找了一目连大人，山风大人那边，却要它代为转告？
    ……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吗？
    狸猫思索着，也没想明白。
    只觉得好像有一些微妙。
    ……
    ……
    爱乃纱才走到半山腰，便感觉到有一股风吹了过来，几乎是稳稳的托住了她，直接将她送到神社前的。
    而神社前，已经站着一个身影，是一目连。
    “……您是，早就知道我会过来找您吗？”
    爱乃纱道。
    “从你进森林的时候起，风便已经告诉我了。”
    一目连看着她，神色温柔。
    “你已经是被选中，成为巫女了吧？我应当说一声恭喜。”
    世界上又多出了一名站在妖怪对立面的巫女，能够说出“恭喜”，并且是真诚的，毫无讽刺之意的，大概也只有一目连了。
    爱乃纱知道狸猫在之前已经将消息带了回来，一目连知道自己要去参加巫女选拔并不奇怪。
    “这是也是风告诉您的吗？”
    “不，”一目连摇了摇头，“是我相信你，只要你想做的话，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爱乃纱似乎是顿了一下，随后又轻笑出声。
    “一目连大人，我这次来，是来向您道别的。”
    一目连的指尖无意识的一颤，道：“嗯。”
    随后，他又说：“你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他之前隐藏起来的东西，知道了他并非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而只是一只妖怪。
    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被欺骗了，爱乃纱却依旧对他用着敬语。
    “知道？”爱乃纱说着，垂眸，“不，不是的，一目连大人。”
    “我知晓您爱护我，从一开始对我的帮助，我都铭记在心 ”
    “可是，我跟一目连大人想象中的那名少女，可能并不一样呢。”
    “什么？”
    一目连听着她的口吻，微微皱起眉来。
    “我是个满口谎言的坏孩子。”
    爱乃纱的双手交叠在身前，那个姿态，看起来就是上流人家的大家闺秀。
    “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您应该是在之前就看出了我身上那个时间术式所留下的痕迹。”
    一目连的眼睛微微瞪大，里面满是惊讶。
    毕竟在他看来，爱乃纱应当是不知道这事的才对。
    “我并非是您想象的那般，毫不知情，正相反这个术式，是我自己启动的。”
    爱乃纱静静的述说着。
    “我并不是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未来，也不是出身于那个现在早变为荒地的村庄，而是来自皇城。”
    “打扮成少女的样子，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语毕，少女，不，应该被称作少年，他抬眸，看向了一目连。
    “我骗了您，骗了山风大人，也骗了其他的妖怪们。”
    一目连此时有些混乱。
    “可、可是你不是……还有巫女……”
    “我的确是被选上，即将成为一名巫女，这没有错。”爱乃纱道，“所以，我也算是连神明也欺骗了。”
    “你，你知道……”
    “为百姓尽心尽力最后却被迫堕妖的一目连大人，”爱乃纱一边说，一边向着一目连走近，接着伸出手，在一目连的右眼下抚过。
    “我本来，如果您还是神明的话，是真心想要成为您的巫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爱乃纱满口鬼话，不要信他。
    山风：？？？最后一面去见的是一目连？？
    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