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还能苟》80、第八十章

    神雷, 由高天原直接劈下的神雷。
    在回答了“这是什么”这个问题之后，又有问题接着来了。
    为什么，神雷会突然劈下？
    是羽衣狐作恶多端, 高天原的神明终于看不下去了？
    不，不是的。
    高天原是不会底下的事情了，无论在地面上统治着世界的是人类也好, 妖怪也好，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区别。
    或者说, 只要不将人类全部杀光, 只要人类不全部死光, 灭绝, 人类就算是内战，饥荒, 疾病肆虐, 他们都不会管。
    神雷是做什么用的呢？
    自然是神明用来惩戒罪人的一种方式。
    是的，是罪人, 而不是妖怪。
    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神雷落下，惩戒的对象, 多是虔诚侍奉着神明的巫女们。
    因为她们没有守住自己的心, 动了情，违反了终身不得嫁娶这一规则。
    可现在显然不符合，没有人知道神雷为什么会忽然落下，劈到了羽衣狐头上, 除了，玉藻前。
    羽衣狐之前询问玉藻前，是不是早就知道若是她攻击的话，那股紫气便会侵蚀她，玉藻前的回答是，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股紫气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这道落下的神雷才符合他的预想。
    羽衣狐惊疑不定的看向自己的上方，天空并没有任何异样，她一旦想到刚才的那道神雷，便感觉浑身都在惊颤。
    可是那道神雷劈过一起以后，便没有了其他的动静，乌云也在逐渐合拢，一切似乎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羽衣狐也在思索着为什么神雷会对着自己劈，刚才那一下，要是真的劈中了，就算没有瞬间灰飞烟灭，最少也要去一层皮。
    而她在那之前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对那名人类少年出手。
    因为对他出手，自己不仅被莫名出现的紫气侵蚀，还引来了神雷。
    这让黑川归实在羽衣狐眼里的威胁性放到了最大，羽衣狐实在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尽管好奇得抓心挠肺，她也深刻的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名人类少年，绝对动不得。
    在碰触到他之前，自己就会先自取灭亡。
    玉藻前将扇子一收，又优雅的走到了黑川归实的身前，无声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赤影看着他，眼眸中一片暗沉，道：“……你似乎，对这发生的一切并不感到惊讶啊？”
    赤影看着玉藻前的动作，知晓对方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而且搞不好，应该还与主君有些关系，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松警惕。
    玉藻前是绝世之妖，作为三大妖怪之一，与酒吞童子跟大天狗齐名，他周身的那种强大的气息，让赤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在源氏的命令之下攻上大江山时，遇见的鬼族之王，酒吞童子。
    只是那时候的他，因为满心都是失去了行踪的主君，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玉藻前：“不，还是有少许惊讶的。”
    比如那股紫气，八岐大蛇的力量。
    他预料到的，只是神雷的出现，他知道若是羽衣狐想要攻击黑川归实的话，天上必将降下神雷。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玉藻前的眸色一暗，随后不经意的回头望去，像是才注意到黑川归实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们一样。
    “嚯，刀剑的付丧神吗，这还真是少见……”他这么说着。
    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召唤出来的。
    他的视线在刀剑付丧神们的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小狐丸的身上。
    玉藻前明显的顿了一下。
    “……哦？我就说，怎么好像有股……的气息。”
    他将声音放小了，像是在呢喃一样，听不清中间的一些词语。
    “您……”
    小狐丸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虽然说是狐狸，鸣狐的小狐狸也与他非常亲近，可实际上还是刀剑，不能说与玉藻前是同族，可还是莫名的感受到了些许压迫感。
    玉藻前锐利的视线在小狐丸的本体上划过，道：“小狐丸，吗？怪不得……”
    他居然认出了小狐丸的身份，叫出了名字。
    这下子连黑川归实都有些惊讶，而注意到他的目光，玉藻前又微微笑了笑，道：“只要活得久了，基本什么东西都会见过的。”
    包括这些，在后世非常有名的刀剑，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也听说过。
    他在许久之前，本来也是用刀的，并且也拥有自己的佩刀，名为“雪走”。
    后来，他将自己的这把佩刀给了那个人堆起来的雪人。
    也许是造化弄人吧，他这也是无心之举，可那雪人竟然被他残留在佩刀上的妖力所影响，也变成了妖怪。
    回忆起往事，想起了愉快的，也想起了让他痛不欲生的。
    “小狐丸，稻荷神协助刀匠，制造出来的刀，吗？”
    玉藻前淡淡道。
    小狐丸注意到玉藻前的语气不太对，尤其是在提起稻荷神的时候，那是完全的冷漠。
    而在他问出口之前，玉藻前就先一步道：“我讨厌那家伙。”
    玉藻前的脸上没有笑容，是十足的冰冷。
    他知道，他知道黑川归实的身上有神佑，所以知道羽衣狐要是意图攻击的话，神雷一定会降下。
    没错，就跟那天一样。
    那道神雷，跟那天的，一模一样。
    真是讽刺啊，究竟是想要保护，还是伤害，又或者是，意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那孩子直接带到高天原里去？
    这下子连赤影都有些不解了，从玉藻前的话里听来，他应该是跟稻荷神有过节？
    可是这怎么会有过节呢？一个是大妖，一个是高天原的神明，应该是完完全全两条平行线上的存在，按理说是不会交集到一起去的呀。
    “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现在主要还是……”
    玉藻前的话没能说完，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瞳孔一缩，将黑川归实往自己的方向猛的一拉。
    黑川归实没有防备，被他拉得整个人都向他倒去，胸前的护身符扬起，绳子却莫名的断裂开来，护身符短暂的浮空之后，被袭来的利箭给钉在了地上。
    不，并没有钉穿，那支箭在落地后便失去了着力点，掉在了一边，地面上的护身符只有外面那层布袋被损坏了，露出了里面的紫色的鳞片，上面一丝一毫的划伤都没有。
    玉藻前看了一眼，发现那果然就是八岐大蛇的鳞片。
    而为什么黑川归实身上戴着的护身符里，会放着八岐大蛇的鳞片，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这个暗箭，已经完全触怒了他。
    玉藻前抱着黑川归实，怒极反笑，是想不到真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黑川归实出手，这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原本收敛着的妖气彻底释放出来，以玉藻前为中心刮起了飓风。
    他的眼睛无比准确的盯准了一个地方，手中折扇向上一挥。
    “狐火！”
    下一刻那片地方便猛地升起了黄紫色的火焰，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一个人影为了躲避跳了起来。
    玉藻前的眉头微微一皱，往天空的方向看了一下，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
    若说是八岐大蛇的蛇鳞掉了，离开了黑川归实的身边，所以那股紫气没有出现也就罢了，黑川归实身上的神佑可是不会消失的，可之前劈下的神雷，却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黑川归实完全是懵的，被玉藻前拉过去之后，心脏还因为受到惊吓而跳得飞快，随后还是玉藻前的攻击，那一声巨响让他回过神来。
    他往那边看去，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让他彻底愣住，只因为那个身影，实在是太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应该是早就已经死去的，他的“哥哥”。
    在之前，在雄英体育祭的时候，在看见地面裂开那条巨大的缝隙，看见缝隙里纯白的巨蛇之前，他也见到过。
    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那分明就是“哥哥”。
    黑川归实已经完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玉藻前的双眸里不带感情，望向了羽衣狐。
    “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那到底是什么妖怪？”
    没有感受到妖气，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距离相隔太远。
    羽衣狐只觉得冤枉，她是一点也不想得罪玉藻前。
    “那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双眼睁大，满是惊喜的回头。
    “晴明！”
    黑川归实这才注意到，半空中的那个大黑球，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婴孩的样子，因为底下的妖怪跟阴阳师全部都被玉藻前的出现吸引了注意力。
    花开院秀元一脸严肃的道：“完了，原本还未成型的，现在却……”
    那个巨大的，黑色的婴孩身上逐渐布满了裂痕，然后碎裂开来，黑色的碎片像雨一样落下。
    “晴明！晴明！”
    “啊啊啊，是你吗？终于，终于……！”
    羽衣狐冲着那边呼喊着。
    说到底，对于羽衣狐说自己的儿子是安倍晴明，并且要成为君临于黑暗之上的，新的魑魅魍魉之主这样的话，黑川归实是完全不相信的。
    没错，安倍晴明也是他的攻略对象之一。
    ……大阴阳师跟大妖之间两边跳，想想也是很刺激呢。
    总之，安倍晴明那么温柔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利用自己的母亲意图得到永生这种事情的。
    “安倍晴明……？”
    玉藻前也低笑一声，抬头往去，那个壳子已经碎得差不多了，而一个人影，则在边缘处站了起来。
    “真是，令人不快啊。”
    葛叶曾拜托他照看安倍晴明，可现在千年已过，安倍晴明再怎么说，也只是身上有狐狸的血脉，甚至连半妖都说不上，再怎么惊才绝艳，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那是葛叶的儿子，现在却被人随意套用名字什么的，他可看不过去。
    再加上之前对黑川归实放的暗箭，羽衣狐的话没能说完，玉藻前可是完全将这笔账加在了羽衣狐的头上的，他的怒火可是还没有消除呢。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个‘安倍晴明’，到底是什么人。”
    话语的前半部分还是娇媚的女声，到了后半部分，却转换为了低沉的男声。
    玉藻前取下腰侧的狐狸面具，然后将其戴在了脸上，妖气强大到令空气都仿佛有些扭曲，然后下一刻，他的外表忽地改变了。
    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胸前戴着乐鼓，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华丽的女士和服，而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子的着装。
    没错，这才是，黑川归实记忆中，玉藻前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