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界限》第六十八章 恶梦

    “对了！”沈冰忽然正色的说道，“老大，刚带回来的那个就是死者的丈夫，他已经承认人是他打死扔在饭店后巷的，现在在审讯室。”
    秦飞也收起脸上的笑容，“哦？这么快就逮住了？”
    其他人也都一起看向沈冰。
    “我和吴强找到他家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小子背着包鬼鬼祟祟的要出门，看见我们过去转身就跑，费了点劲儿才把他按住！那小子还挺嚣张的！”沈冰说道，“按住他后问他跑什么？你们猜他怎么说？”沈冰喝了口奶茶，卖了个关子。
    “承认了？”秦飞问道。
    “他说，他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打了两下就没气儿了！以前比这打的还狠都没事！”沈冰冷哼了一声，“这个案子破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行了，既然这么快就找到正主了，赶紧审完回家睡觉！陆明，打电话让大庆回来吧！”秦飞想起大庆还在那边走访调查，赶紧让陆明把人叫回来。
    “好嘞！大萍跟我去吧！”沈冰说道。
    大萍站了起来，“好啊！我就跟你去见识见识这个二货去，周易等着，姐给你把人瞪回去！”大萍做了个瞪大眼睛恶狠狠的样子，把周易逗乐了。
    “这边先审着，陆明你和花花明天走访一下他们家邻居什么的，我们还要点旁证，把证据坐实了，以防这小子回头反咬一口！”秦飞跟陆明说道。
    陆明和花丽比划了OK的手势说：“没问题！”
    秦飞搬了把椅子坐到周易旁边，跟他一起看手机上的搞笑视频，周易一边看着笑，一边不时扭头看一眼秦飞。
    忽然的一个新视频出现了，秦飞心里一动，点开了视频，又是一条当街暴打女人的，周围人声嘈杂，唯一清晰的声音就是拍摄者的说话声：“大家快看啊，一个渣男带着小三买戒指被原配遇到，三人当街打起来了！”
    说是这么说，视频里却只是一男一女对着地上哀嚎不止的一个女人连踢带打着，视频很不稳，晃动了好一会儿才又出现拍摄者的声音：“太他妈的不要脸了这个男的，地上的原来才是他老婆，接着打他！”
    视频又是一阵晃动，好一会儿才看清原来是周围的人闹清楚情况看不过眼了，纷纷过来劝架，遭到男人和另一个女子的谩骂后，被群殴了。
    视频结束了，短短的只有一分多钟。
    秦飞觉得是不是又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转头看向周易，只见周易皱着眉歪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就问道：“周易，想什么呢？”
    周易抬头，看着秦飞，眼神略有些迷茫的说道：“哥！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打那个女人，里面不是有人说那个才是他老婆吗？他既然找了另外一个女人，干嘛还要这么对他老婆？”
    秦飞有点无语，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放下手机，秦飞站起来给周易倒了杯水才慢慢的说道：“不是所有男人都知道打女人是不对的，因为他无能，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显示他的错误自信，别想太多了，会有人报警，警察会管他的。”
    “可是，万一警察也管不了呢？回家他会把那个女人打死的！”周易的声音有点高，听在秦飞的耳朵里却让他感到了心颤，那个连环杀手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再看到周易不同以往的眼神，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回想起周荃和秦医生的话来。
    但很快，外面进来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大萍愤愤不平的说道，和沈冰两人推门而入。
    “行了，别气了，案子细节他都交代了，马上就有枪子儿等着他了！”沈冰安慰道。
    “审完了？”秦飞挑眉问道。
    “完了！”沈冰答道，“汪成贤，二十九岁，无业，江城本地人，名字倒是起的挺好听的，可这小子就是一混混，整天游手好闲不工作，没钱了就知道伸手管老婆要，他老婆，也就是死者，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的，能有多少钱？没钱了他就打，今晚上他去死者工作的饭店外面等着她下班要钱，但是过年前人家才发过，他老婆也没钱，他就在路上动手了，后来看他老婆躺地上不动了才知道害怕，一摸没气了，吓得就赶忙跑回家准备收拾东西跑路，正好被我们堵个正着！”
    秦飞点点头，站起来，“行了，先这样吧！早点回去休息，等明天陆明他们的消息和沈老大那边、痕检那边的报告出来，尽快结案移交！周易，回家了！”
    周易赶紧收起手机站起来，跟在秦飞后面和大家打了招呼离开了刑警队。
    一路上，周易都没怎么说话，秦飞看得出来，周易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好，就有点担心是不是今天晚上的事让他受了刺激了，不时的扭头看他。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了，秦飞嘱咐周易快点洗澡上床睡觉，周易答应着，低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秦飞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冬冷夜，周易很快就入睡了，房间的门悄悄的开了条缝隙，秦飞无声的走了进来，蹲在周易床头，看着睡梦中还在皱眉的周易，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平周易的眉头，才又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房门。
    周易睡得很不安稳，梦境杂乱无序，零零碎碎……
    有哭喊求饶的女人，浑身伤痕累累的孩子，有面目狰狞的可怕男人，有不断的殴打辱骂，有触手可及却越来越远的女人求救的手，哭喊声，棍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向前走……
    男人施暴的动作被闪过的一丝银光定住，锋刃入肉的声音，飞溅的鲜血……
    “周易！周易！醒醒！周易！”秦飞摇晃着满头大汗，在床上挣扎翻滚的周易，嘴里不停的呼唤着。
    周易慢慢的睁开眼睛，混沌的双眸渐渐的有了焦距，“哥！”
    周易颤抖着叫了一声，头一歪昏了过去。
    秦飞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久，刚刚才有了睡意，就被周易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惊醒了，他赶紧爬起来往周易的房间去。
    结果打开门就看到周易嘴里胡言乱语的被梦魇住了。
    叫了半天，总算把周易叫醒了，没想到只来得及叫了自己一声就昏了过去，可把秦飞吓得够呛，手忙脚乱的跑回自己房间拿手机打给秦医生。
    天还没亮，秦医生被秦飞的一通电话催了过来，检查过周易的身体后，又问了刚刚发生的情况。
    听完秦飞说过刚刚发生的事情，秦医生把秦飞拉到了客厅。
    “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秦医生问道。
    “第一次……吧!”秦飞不确定的答道，“我今天才发现，以前有没有过不清楚，但是昨天夜里好像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秦医生点点头，“等他醒来你找个机会问问看，他到底梦到什么了？如果不记得了，”秦医生停顿了一下，“如果不记得了，极有可能是两个人格记忆在梦里相冲突，如果记得，你到时候就要注意观察一下了，或许是其中一个人格占了主导，也或许两个人格相融合，当然，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如果出现和之前症状相同的特征，你就要把他及时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秦飞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秦医生的话勾了起来，“那他现在真的没有问题吗？”
    秦医生笑了笑，拍拍秦飞的肩膀，“没事，很多人都会有病症反复的情况，何况像周易这么特殊的，放心吧，记住我的话，我先回去了，被你折腾的这一夜别想睡了！行了，我走了，趁着还早，你再眯一会儿！”
    秦医生离开了，秦飞又回到周易的房间，像第一晚一样，靠坐在床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周易的头，看他渐渐展开的眉头，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秦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被子，而旁边却空无一人，周易呢？
    秦飞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打开门就喊：“周易！”
    “哥！你醒啦？我在做早饭！”周易从楼下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勺子。
    看到周易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秦飞不由自主呼出一口气，从楼上走了下来，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着周易，发现他没什么问题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哥！”周易不知道秦飞这是怎么了，有点愣怔，也就没动。
    “周易！”秦飞微低着头，双手扶着周易两肩与他对视着，“你昨晚是不是做恶梦了？”
    “哥，你才吓我一跳呢！我就是做了个恶梦嘛，你怎么这么紧张？”周易这才明白为什么秦飞一大早起来就这么紧张了，赶紧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秦飞说道，根据秦医生的判断，周易这样是最好的了，“做的什么梦还记得吗？”
    周易歪头想了想，摇摇头，“乱七八糟的，记不住了！”
    “没事，不记得最好，你做什么呢？”秦飞站直了身体，鼻子煽动了两下问道。
    “我煮了瘦肉粥，已经好了，你快去做坐好，我马上端上来！”周易笑呵呵的把秦飞往餐桌那边推。
    ……
    一晃，出了正月，这个年大家都没有怎么过好，万幸的是蓬托事件后的这段时间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每天都在循环着相同的内容。
    而周易明显好多了，已经不再用秦飞每天脚前脚后的跟着了，偶尔秦飞有事也能放心他独自一个人回家。
    仿佛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