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的蚂蚁》第二十六章 绝处逢生

    苟伟本能地闭眼,一刹那又睁开眼睛,他不敢闭眼,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从一片白中找到支撑点。
    “啊,嗬!”
    扁担终于起了作用横在一道裂缝中间,苟伟重重压下将扁担压断,一阵巨烈的疼痛响起,扁担从中断裂,行军袋和背包猛地砸到苟伟身上,将裂缝卡住。啤酒瓶像手榴弹似地一颗颗往苟伟身上砸,发出咚、咚的声音。
    苟伟终于不往下掉了,悬在半空中上不能上,下不敢下,两边是坚硬光滑的冰面,再往旁边是一根根冰笋,尖锐锋利。苟伟忍着巨痛转动脑袋四处张望,终于适应了冰洞里的微弱亮光,在莹莹蓝光中看清自己的现状,不能再往下去了,张开的裂口如一把剪刀般张大嘴,随时可以将他剪成两片。
    “嗬!”苟伟轻轻吐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与魔女神归天国不再分离了。只是魔女化成的是一土,他老人家却要被冰冻着几百几千年等待发现然后摆在博物馆里等人参观。想想就觉得可怜。
    苟伟又哈一口气,感觉温度下降得厉害,再不想办法自己就得冻死。又冷又痛连脑袋都转得慢了几圈,苟伟艰难地挪动压在两外包下的手指轻轻将身体侧转过来,痛突然传来,就好像是肌肉被撕开成两半一般,脑袋的电流瞬间接通,明显感受到是肌肉伤不是骨伤,可也是很麻烦,没力的肌肉是爬不出冰洞的,甚至还不如断根骨头,或许能保住命来。
    苟伟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但他知道不能放弃,一旦有这想法就真的死了。
    苟伟突然想起,他的行军包里有刀,一把借过来走原始森林的砍刀,厚重而锋利,使劲转过身,一条腿卡在一个冰面上,后边用肩顶着另一个冰面,将身子压在扁担上,使劲勾起行军袋用牙齿咬着拉链艰难地拉开一条缝将头伸进去咬住刀背拖出来,牙齿突然滑动带着吱的刺耳声,苟伟本能地松口,刀掉了下去砸在扁担上,缝利的刀面将扁担担一劈两半。
    失去支撑的苟伟猛的颤动往下急坠,苟伟电闪间心想自己算是不是一念误终身如今难回天了。眯着眼想看一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却被冰面磨得翻转过来,头朝下脚朝上,擦过冰笋冰刀,险而又险地往下慢慢滑动。苟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回复状态,手脚并用死死抵住两面冰墙,还是抵不过下滑的力。锋利的冰刀就在眼前朝着苟伟的脸劈来,他的魂一下就被抽走了,死字怎么写的他也知道了。时间似乎永远停止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苟伟猛地蹬着冰面做最后的努力,咔,冰面似有裂开的迹象。苟伟真的吓死了,真的是用力加速死亡。
    “哏”
    遭瘟的雪鸡又一次叫起来,似乎是从底下深深的冰洞中叫起,回声隆隆,震得冰洞一阵晃动,苟伟忍着巨痛的耳膜收回右腿狠狠踹在冰面上,他下定了决心,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能救活自己一回就够,不能救活那死了活该。
    期盼着某年某月被一只鸡整死,卒这样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哏”又长长地传来,冰面彻底坍塌,苟伟顺着坍塌的一面冰墙倒了下去,看着一片冰刀切过那两个半截扁担,看着看着背包挤着行军袋再把自己夹在中间一起往下坠,然后苟伟就再也看不见了。
    黑暗,长久黑暗中苟伟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夹住他的眼皮不让睁开。黑暗中突然有很多的星星如点点微粒光在乱晃,似乎一颗巨大的流星擦过黑暗打乱了小星星们的乱蹿节奏,苟伟一阵痛,摸了摸脸,下意识地睁开眼,光明终于在这一刻来临。
    蓝天、白去、远处的雪山都在眼前呈现,苟伟穿越黑暗回到人间,长长吁一口气越发地不敢动,生怕再遭一次罪。
    后来,他一直因为这件事而愧对魔女,“你看,还是不想与彬彬双宿双飞在地狱吧?虚伪的家伙。”
    苟伟顾不得那么多,将脑袋偏转九十度,终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冰面上,旁边背包和行军袋还吊挂在自己的肩上。长叹了口气,“他娘的,当兵的精神都烙在骨头上了,要死了,还死缠着包袱皮!”
    苟伟翻转身慢慢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刚站起来就摔倒带着两个包裹滑向远方,一会儿入坑一会儿上梁,再一会儿飞到半空,重重地坠下去。
    他在哀叹又一次进入冰洞的时候重重砸在雪堆上溅起漫天的雪沫喷得满头满脸,伸手抹掉雪本着大无畏的精神其实是知道有雪就有命了,翻身一转鲤鱼打挺弹了起来,身上还挂着两个包裹。
    满心骄傲地站起来准备自我炫耀一番,“我太牛了!”
    “哏”
    我的娘哎,这遭瘟的鸡又来了。苟伟忙四处张望,冰面又在开裂,往下坠落,吓得敢紧往山下跑,跑两步跑不动了。原来他已经在山底下,从五千米的雪峰上滑下三千多米的谷底,整整滑了两千米,没死真是命大。
    “果然是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彬彬就是人太好了!”
    “哏”
    鸡还在叫,冰面却没有继续开裂,苟伟也有心情去找那个瘟鸡。腿下一软,似乎踩着个什么软体动物。
    “哏”鸡又叫了一声。
    长叹一口气,苟伟捞起脚下的鸡,拍了拍。鸡扑棱两下见苟伟没松开立即把脑一松掉在胸前装死。苟伟懒得理会,直接塞进行军袋。虽说鸡小只有拳头大,但也是肉啊,何况它还是让自己遭罪的元凶,更是不能放过。
    “此地不敢久留,我得走!”
    苟伟艰难地开出一条雪道向沟外走去,不时抖抖手,看看手表没坏就放心了。心有戚戚然,怎么就把啤酒给掉了呢?
    一会儿爬,一会儿趟,一会儿滚,总算是爬出雪堆,拿出地图对照一眼,苟伟傻眼了,这是走过了啊,难道还要爬上山重新来过啊。
    “娘的,爷爷不爬了,爱咋咋的,大不了在这里当野人,找只野猴子算个球。”
    “咕噜噜!”“哏”
    肚子叫一声,鸡叫一声,这绝唱将苟伟烦得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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