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奇幻事件录》32 为了孩子

    约好的晚餐。印安料理摆满了格兰德的餐桌。
    大家知道这场交换式的晚餐，最尴尬的地方是什么么？
    是昨天的晚餐，从格兰德带去波奇家的食物，波奇家的三个人类，都可以吃。但今晚，这些从波奇家带来格兰德里的食物，扎克不会吃。
    扎克不吃，格兰德里的人，也不会动。
    于是现在呈现的情况就变成了波奇·昆因一家人不好好在自己家里吃饭，非要把晚餐带来格兰德吃……
    诡异的气氛在餐桌上蔓延，扎克倒是有试图缓解，不停使眼色让罗根吃东西，但罗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眼神空洞着完全接受不到扎克的示意。
    好吧，这事儿要客观，罗根的身份顶天了也就是格兰德的员工，他有些不适应被邀请到格兰德主人的餐桌上而已。
    罗根被邀请参加这次晚餐的原因——莉莉能出现在格兰德，不用扯那些异族、政治上的事情，最直接的，莉莉是他罗根带回来的女人。没人反驳吧。
    至于莉莉在这餐桌上的理由，也不用多解释——今天的晚餐，是昨天晚餐的延续。
    莉莉和娜娜，都得在餐桌上。
    这样一路捋下来，这餐桌上，最没有出现必要的，就是扎克了。
    什么？你说安娜贝尔其实也和眼前的情况没什么关系，扎克不该在餐桌上，那她这个倒贴硬要跟着扎克的女人也不该在餐桌上？
    不不不。安娜贝尔这次并不是硬要跟着扎克才上餐桌的，她在晚餐开始前，对扎克要求了一件事，“晚餐座位的安排，我要坐在波奇·昆因旁边。”
    扎克对着空气，摆出了‘给我个理由’的表情。
    安娜贝尔回答了，“我得盯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做小动作，找到和我共享灵魂的人类容器。”
    扎克准了。
    晚餐从开始，已经持续了十分钟吧，扎克不想再忍耐这种丝毫没有意义的尴尬邻里社交。准备离开……
    “你们怎么不吃。”安德鲁似乎才发现格兰德方的人没人在吃东西。
    就和昨天一样，回答安德鲁问题是娜娜，“他没吃。”娜娜指的是扎克。
    安德鲁看了一眼扎克，“他是吸血鬼，他不吃东西。”
    “我知道这个。”娜娜也继续回应。
    “那你管他干什么，你吃这个。”说着，安德鲁还从椅子上站起，把面前的一盘看不出什么什么的东西递向了娜娜面前，“我最喜欢这个。”
    娜娜并没有对安德鲁递过来的食物表现出兴趣，而是看了眼扎克，意外认真的，“他是主人，我不管他是什么，反正他不动，我也不动。”
    安德鲁的脸上有了不悦，“昨天在我家他照样没有动，你还不是好好的吃东西了。我看你们就是不尊重我印安食物。”
    安德鲁这番迷之印安人执着，成功获得了娜娜的一个白眼，“我看你就是蠢。”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有瞬间的转移——波奇和沐恩都同时面露紧张的看向了他们的儿子。
    不用多说明吧，安德鲁的行为并不稳定，非常容易走向……极端。
    就在安德鲁的小脸快要露出狰狞的时候，娜娜继续了，“昨天的晚餐，主人是你父亲，你父亲开始吃了，客人就可以吃了。今天的晚餐，你父亲只是个客人。”娜娜丝毫不知道在上个瞬间，她可能遭遇的危险，继续丢出一个白眼，“你到底懂不懂餐桌礼数。”
    安德鲁的脸僵硬了一下，环视了一眼餐桌，视线最后落在沐恩身上了，“妈咪，是这样的吗？”
    “恩！娜娜说的是对的！”
    安德鲁低头想了一会儿，餐具放下了。
    接着，波奇和沐恩手里的餐具也放下了。
    啧，扎克开始后悔刚才没有尽快离开了！看波奇看向自己的嘲讽眼神！这个家伙显然是故意的，用配合他儿子的餐桌礼数觉醒来恶心扎克！
    扎克扯着嘴角，盯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看不出是什么原材料的食物，心一横，伸手准备接起这场晚餐，主人该尽的义务……
    “等一下。”安德鲁抬起头了，看着娜娜，一副认真求教的样子，“为什么我家的主人是我父亲，这里的主人却是扎克？”
    这算什么问题，格兰德主人一直都是扎克。
    但大家要意识到，这是个孩子发出的疑问。或许只有孩子能理解这个问题真正表达的意义——
    娜娜是孩子，她回答了，“因为你家是你的家，这里只是我和莉莉寄宿的地方，不是我的家。”
    但要提醒大家，不要因为这是孩子之间的对话，就小看。
    “就像……”安德鲁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我以前和妈咪还呆在狼群中时，狼群不是我们的家，只是我们寄住的地方，然后，我和妈咪不管干什么，都要看阿尔法的眼色。”
    娜娜也一样歪了头，“我想说的是我还是孤儿的时候在那些寄宿家庭中的感觉，但，差不多吧。”
    原来如此，娜娜在两次晚餐中，总是强调礼仪的原因是这个……也是可怜的孩子。
    安德鲁点了下头，不知道那很容易极端的小脑袋里又想了什么，再次看向娜娜的时候，仿佛没头没尾的——“我向你保证，我会救你和莉莉出来，不让你们经受苦难，让你们有你们自己的家。”
    扎克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落！
    这安德鲁的脑子是抽掉了么？他是把格兰德当做曾经监禁他和沐恩的狼群了吗？？
    呃。
    但扎克都没来得及瞪向波奇和沐恩，质询这这对家长到底有没有好好的教导他们的儿子。
    “咯咯咯咯~”娜娜的笑声，异常清脆、悦耳。这似乎是这位女孩儿在被骗来巴顿后，第一次发出这样开心的笑声，“咯咯咯~你要救我和莉莉？扎克叔叔是魔宴的吸血鬼，是比莉莉以前的老板，勒森布拉还厉害的托瑞多，你是什么？”
    “我将是最厉害的巫师。”安德鲁居然还整理了一下他的波罗领带，一副骄傲的样子。
    有人相信么，这餐厅里的成年人，没一个能跟的上孩子们的思路。
    娜娜依然在笑：“意思就是你现在还不是喽~”
    “我还太小了，但你可以等我长大啊。”
    “咯咯咯~那约好了，我等你~”之前被安德鲁递过来的、他最爱的食物推到中间，“我们一起吃吧~”
    “好的~”
    扎克本来要瞪波奇和沐恩视线，放到脸色阴沉的莉莉脸上了。
    知道现在扎克在想什么么？
    扎克在想，他要好好的看着眼前这些失败父母们犯下错误，然后确保他的教子亚当，不用经历这些。
    都能看懂吧。莉莉和波奇·昆因的家庭作为家长，都是失败的东西——他们都没有修复这些孩子心中对过去的阴影，而现在，他们也没有机会尽这份责任了。两个孩子用几乎不可能的奇迹方式，完成了相互疗伤。不是么，娜娜来自什么背景？西部魔宴！安德鲁来自什么背景？狼群中的巫师后代！如果不是这个扭曲狗血的故事，这两个孩子能碰到一起、在一个吸血鬼的屋檐下分享一份印安料理？？
    那扎克该怎么避免这从一个孩子出生就自带的背景，在孩子的成长中制造阴影呢？
    哼，不管学习任何所谓的教育技巧，都不可能满足需求。
    只有一条路——在这之前的扎克是为了吸血鬼这个种族的未来而努力的重塑世界格局，现在？要为了孩子，做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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