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晓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点头笑道:“不错,的确是签字画押,借据不假。”
大汉蛮横的道:“那就赶紧还钱!”
其他小弟也附和着:“对!还钱!”
一群人横眉立目的冲她一个小姑娘叫嚣,安晓晓看上去倒是不紧不慢的,甚至一点都不害怕,笑道:“还钱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提醒你们,放高利贷本就是违法的,何况还是在天子脚下,他当初借了你一千两,按照本朝利率,一千两借了半个月的时间,给你两千都算多的。”
“别说没用的,一万就是一万,少一个铜板都不行,他是在我这里借了钱,规矩我说了算!”
“呵呵……”安晓晓不紧不慢道:“行,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可以把钱给你,不过……”
她伸手一指:“从这里到大理寺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等你们拿了钱,我就拿着这借据去大理寺里问一问,看看这个利息是不是这么算,如果大理寺的官员不同意,到时候肯定会有所行动,到那个时候,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汉不屑的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大理寺的官老爷日理万机,会见你这丫头片子?”
其他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肆无忌惮。
小王看了半天忍不住了,说道:“胡说什么?这是回春堂的安掌柜!”
“回春堂?”
众大汉的笑声渐渐消失,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顿时浮起危机。
二婶也说道:“对!不仅是安掌柜,还是安太医!要是惹了我侄女,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放高利贷的对象一直都是底层百姓,仗着上头有人从来没出过事,从来都是他们欺负人,还从来没挨过欺负,今日一着不慎借钱给一个穷鬼,居然是安太医的亲戚。
领头的大汉有些犹豫了,他们虽然有京兆尹岳父的小妾做靠山,但远远比不上安晓晓的背景。
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和京都中的众多贵人交好,还能直接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后,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以她的人脉,完全可以直接跳过京兆尹,把事情捅到大理寺去,到那个时候,别说他们几个了,整个京都的高利贷产业都会出现危机。
大汉低头权衡片刻,赶紧换了脸色,先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就不见了,笑的很是讨好。
“安掌柜,你看你……不过是一万两银子而已,怎么还扯到大理寺去了,大理寺里的官老爷们这么忙,哪儿顾得上这点小事啊……”
安晓晓忍着笑,说道:“是啊,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能私了还是私吧。”
大汉笑道:“安掌柜就是痛快……”
他哪儿还敢要什么利息,能活着出去就是祖宗保佑前世积德,赶紧主动拿过安晓晓手里的借据,几下撕成了碎片。
“小的哪儿敢跟安掌柜要钱?是小的有眼无珠,请安掌柜恕罪……”
安晓晓道:“别,借了钱自然是要还的,只是……你们的利息太恐怖了,寻常百姓若碰上这种事,定然会被搞的家破人亡……”
不等安晓晓继续说下去,领头大汉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安掌柜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晓晓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两张一千两的递了过去:“半个月的利息,给你一千两绝对足够了。”
大汉有点不敢接,安晓晓还是把银票塞在了他的手上,她并不想和这种人有什么交集,今日的事还是断干净为好,以后就不用再来往了。
“有手有脚的,还有膀子力气,干点什么不行?今日我可以放过你们,若以后再被我看见你们放高利贷欺负百姓,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
能有两千两拿,这些人已经很高兴了,忙不迭的答应着,拿着银票离开了。
围观百姓陆续离开,安田被店铺内几个伙计扶起来了,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晓晓丫头,这次多亏你了……”
安田喝完了伙计倒来的一杯热茶,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安晓晓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好气的道:“这次亏了多少?”
安田不敢说,只冲她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万两?”
安田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二十万……”
安晓晓气的说不出话,把脸转向了别处。
二婶听见这话,赶紧跑过来给安田求情。
“晓晓丫头你别生气啊,你二叔也是头一次做生意,他种了半辈子地,哪儿懂药材啊,还不是要一点一点慢慢来?这次虽然亏了,下一次肯定会赚的。”
安晓晓道:“二婶,这都是第几次亏本了?上次进了一批药材,运回来才发现都发霉了,又是从南方运来的,若是长途跋涉再运回去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人家卖家都不认了。”
安田夫妻俩听着安晓晓的话,一个字都不敢说。
“还有上上次,那批鹿茸明明有问题,你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是转手卖了出去,险些酿成大祸,二叔,药材跟别的生意不一样,但凡出一点差错,就会出人命!”
安田一个劲儿的给安晓晓赔不是:“晓晓丫头,你别生气,这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不会再出事了。”
安晓晓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下了决定,说道:“频频出错,依我看,二叔不适合做药材生意,赔钱是小事,以后若真的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
二婶着急了,他们来京都这么长时间,钱没赚到,反而还把安晓晓给的本钱都赔进去了,要是就这样回安家庄,她在乡亲们面前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晓晓……别啊,你再考虑考虑,自从开店以来,你二叔已经很努力了,天天早出晚归的,没睡过一个整觉,要是就这么关张……”
安晓晓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二婶,我没说让你们关张,只是换个生意做,你们店里还有多少药材,全运到我那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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