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夜里熬不住,没撩逗多久,老太太就老眼一闭,睡过去了。开始时她还紧抱鲁班七号不放,生怕谁会趁她睡着后盗宝似的。不过没过多久,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她咧着没牙的瘪嘴呵呵笑两声,就松开了手。
鲁班七号等的就是这机会,轻轻翻身一滚,紧接着“啪嗒”一声轻响,他就象是给老太太推了一下似的,滚到了床下脚凳边。地毯厚实,质量不错,看似谁也没给惊动。
“哈哈,终于自由了!一定要趁今夜月色明亮,将这金胜堂好好打探一番,就不信搜找不出与神秘力量有关的物证!”鲁班七号大喜,就要起身往门外跑。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鲁班七号高兴得有点早!他这还没爬起来呢,绣屏隔开的另一边的房门就吱呀一响,有人蹑手蹑脚地往里进。
“哇呀,金胜堂堂主老娘的屋子里也能进贼?这也太离谱了吧?能来这里偷盗之人,恐怕不是胆子比天还大就是与他家有血海深仇,其实是来杀人的!”
鲁班七号想象力着实丰富,等瞪大两眼看清楚来者何人,气恼得差点叫出了声。
来的是谁呀?老太太的贴身婢女。原来为防老太太夜间有需要,她的卧房外夜夜有人值守。那些人已养成了职业习惯,每分钟都竖着耳朵张听房里的动静,那么大堆木头滚到地毯上,不管多轻又怎可能没声响?
进来的丫头见老太太心爱的“玩具”掉下了床,偷声笑了一笑,拾起鲁班七号,轻巧地又将他放在了老太太身边。
鲁班七号……哭了。
接下来的两天,天天如此,鲁班七号一心想趁月黑风高时行动,却怎么也找不着机会。这可急坏了他,他一心要带着有用的资料赶回地府,临行前钟大人就说过急要,现在却偏偏给困死在这里,一点进展也没有,该怎么办呢?
人一着急时,经常能急中生智,特别是象鲁班七号这样的小机灵鬼!
小红一介女流,过去虽然为昌,跟着阿宝从良后却也像模像样学起了做名门闺秀,终日守着大宅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机会见那许多耍头?
毛鱼儿懂耍把式卖艺的那一套,表演小丑的功夫层出不穷,老太太天天乐得眉开眼笑,木偶人是否愿意说话,她都没那么在意了。
不过毛鱼儿能耐再大,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连续看差不多的节目,老太太笑完也想歇歇,这样再看时才又有了新鲜劲头。
这时老太太才会盯着木偶人发愣,不停对毛鱼儿说:“鱼儿呀,你叫这小东西叫我声奶奶吧,只要叫了,你们两个奶奶都给糖吃。”
毛鱼儿不怕没糖吃,就怕掉脑袋。万一老太太长久难如愿,生起气来告诉给了舵主,那他又得陷入大麻烦。
本着保命的目的,毛鱼儿不遗余力地逼鲁班七号活动起来,三天后的晚上,更是要求老太太将木偶人交给他,调教一晚,准备第四天就能有动静!
老太太满心不愿,但又抵不住毛鱼儿那承诺的诱惑,只有依依不舍地点头。
今晚挪地方了!要挪去毛鱼儿屋里了!鲁班七号高兴得差点站起来跳舞,但立马又控制住了心情。
夜里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毛鱼儿房中蜡烛还点得明亮。他把鲁班七号放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坐进另一张,如盯丛林里冒出来的怪物般恶狠狠盯着木偶人。
鲁班七号摆着僵硬的笑脸,看似迎接了他的目光,其实眼神散乱,没有聚焦的点。
“说吧,你在大街上接近我们师徒三人,又通过我们混进金胜堂总舵,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装死,在我面前就没这必要了,因为我早就识破了你!”
“啊?他识破了我?”鲁班七号暗自一惊,他能听出毛鱼儿这话不是故意讹人,用诡计套他的话。
每一个做间谍的人,最怕的都是这种时刻,这意味他们的身份被识破,从此就陷入了极大的危险。鲁班七号脑子转得飞快,他这辛苦一趟,还一无所获呢,怎能就此罢手?杀死毛鱼儿,逃出金胜堂,对他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做来无益,他就不会这么做。
毛鱼儿这少年自幼在金胜堂长大,肯定对这帮会十分了解,回想在习武场上的那一夜,他差点在乱棍下丢了小命,处于叛逆年龄的少年如果说他对金胜堂忠心耿耿,一点抱怨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既然如此,又是否能反过来,利用一下他呢?
打定主意,鲁班七号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故技重施,又想鹦鹉学舌:“说吧,你在大街上……”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个!”鹦鹉学舌才开了个头,鲁班七号就被毛鱼儿堵了嘴。
毛鱼儿道:“此处除去我就再无他人,想来在这后厢陪那老太婆呆了几晚,你一无所获吧。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找帮手,在金胜堂总舵就很难找出你想要的东西,除非你来硬的,那样你就得彻底暴露身份。虽然你总是不动,但我相信你不是傻子,信我还是暴露身份,二者之间你能做出正确选择。”
鲁班七号不来耍弄人的那一套了。他活动木头关节,“咔咔啦”响过几声后就在椅子上坐直了,完全成了一个能思考会行动的正常人。
“哼,你果然是机甲人里的一类,我就说我不可能看走眼!”毛鱼儿冷冰冰地说。
鲁班七号的语气也不热情,答道:“我与机甲人确有相通之处,却也有着天壤之别。我属于是机关造物,并非如机甲人般水火不侵,但身形更加灵活,所以适合谍战。”
“你……你是一个间谍?是跑来这里搜集情报的?”毛鱼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听见这种事就特来精神。当初跟着师父猛哥混时,他最爱坐在茶楼里听人说书,可惜伺候老太太后大概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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