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行》第234章 去向

    ‘原来是这样，这可比陶天行曾经的运道还要独特啊，莫非这也是他幸运人生的原因？’陶京尘暗忖，跨越几十亿年埋藏起来的血脉，竟然在自己头上觉醒，虽无法具体到陶天行、李京和梅尘某个人身上，但这命运对无论哪一位渺小个人而言，恐怕都不算幸运。
    “我们重视你，正因为这个原因，追溯者血脉使你的未来有了无限可能，有可能知晓神族文明的秘密，也有可能准确看到未来，这些都能够帮助所有渴望存活过这个纪元的文明。但因为历史原因，如果有官方的霸主级文明发现你，你极有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虚空族。”
    体育场中关于陶京尘的自身数据都消失一空，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
    “虚空族的真实面目从未有文明详细描述过，关于他们的来龙去脉也都是缥缈传说，探索者联盟传统概念中，他们来自波江座宇宙大空洞，但宇宙毕竟以空洞和虚空为主，超星系团在其上不过是网状点缀，所以符文文明高层认为虚空族可能有更深的起源与秘密。”
    虚影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虫族和一团绿影。
    “虫族和瘟疫族被官方证明是虚空族‘制造’的两个种族，它们都曾在整个超星系团中开枝散叶，而今都去向成谜。虫族最早出现在宇宙诞生20亿年生命爆发时，表明虚空族可能是纪元前的存在。瘟疫族则是虚空族的怪招，它们只在标准宇宙线时间布置瘟疫神庙，培养这个文明，且有证据表明瘟疫族与虫族有过大战，符文文明高层认为这两个有名的种族不过是虚空族的实验，在这两个种族之后，虚空族的实验手法应该更隐蔽了，而这虚空族也重视你。”
    陶京尘核心中浮现出关于虚空族的记忆，那是地球浩劫时的虚空之神、附身高甜辛的虚空之魔还有在后面众神殿发生的一幕幕，他早就知晓虚空族的神秘与强大，而且虚空族在天门星的所作所为也像是一场实验，不过他从未想过虚空族会重视自己。
    “归纳虚空族的行为，都重在观察而非参与，也许我们文明经历过一个纪元后，也会如此吧。”
    “纪元是什么时间单位？”
    “是个抽象的概念，所有时间、维度上同一个宇宙的开始至结束就是纪元。”
    这个概念距离陶京尘也很远很远，关于时间和空间的超然体验，他也只有追溯时的星辰世界和之前的时空之海，他记忆中曾经只有地球人类知晓的宇宙诞生了138亿年的概念，也因此有宇宙现在有138亿光年那么大的概念。
    “好了，这些探索者联盟的现状就简单说这些，下面就赋予誓言符文。”
    废弃体育馆内，虚空族、虫族和瘟疫族的影像全部一收，出现了一个亮白的光球，在这光球外是之前出现过的誓言符文。
    “我还不知道誓言符文到底是什么？”
    “刨除其中生命元素，誓言符文就是量子烙印，它可以改造被施加烙印的生命，使它们生命之目的遵从誓言符文的内容。这种符文的珍贵程度比之隐组织核心有过之而不及。因此暂且无主的誓言符文，会被我族赋予生命，让它们自行复制，吸收力量存活，我就是被赋予的生命之一。”
    “符文文明竟然能够赋予生命？”
    “生命是个太广泛的概念，你所认为的生命也许与我说的并不相同，不过在智能化上应是类似。”
    “好吧，能给我讲讲隐组织核心么？”陶京尘没有去思考智者所说的，他没让智者继续将誓言符文，而是换了个问题。
    “当然，隐组织是硅基文明在探索者联盟中重要代表，它们送给你的核心，可以让你的记忆、体验等碳基生命的主观感受变成量化的客观内容，并最终存储其中，同时核心代表着隐组织传承资格，除了可以对内管理，还可以与隐组织外部互动，获得与传承有关的帮助和支持。“
    亮白光球外，出现了一些数据。
    “据符文文明所知，隐组织有1024个传承，以数字代号命名，其中涉及碳基生命的极少，不过想来你的追溯者血脉关乎文明存续，无论碳基硅基，总有传承名额。”
    “知道了，继续说誓言符文吧。”
    “誓言符文并不是符文文明中最高级的符文，因为符文文明只是一个泛称，所有使用符文的文明，最终都会加入符文文明大家庭，因此最高级别的符文也在不断变化。但是誓言符文的特殊性，使它有其他符文不具有的优点。”
    ‘这倒有点像隐组织不断进化的传承。’陶京尘暗想。
    亮白球体一闪，消失在陶京尘面前，他的核心中响起了智者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当你立下大誓，真正使用誓言符文时，你便会明白其中的奥妙。符文文明在所有宇宙线中都有布局，等你真正强大，未来一定会见到更高级的符文使用者，希望你会帮助我们完成文明存续的愿望。在这之前，请努力成长吧。”
    语音完毕，整个体育场灯火通明，仿佛整个体育场活了过来一样。
    陶京尘看向体育场外，发现这座北方冰寒城市焕然一新，黄昏下所有灯光都已开启。
    长毛人苏醒过来：“陶，又一次重启开始了，智者已经有所安排，请您跟我来。”
    陶京尘点头，跟着长毛人向体育场外走去，同时他也用核心扫描自身情况，誓言符文成了一个几乎微不可查的复杂字符，隐藏在核心深处，奇异的是，这个符文竟与核心相融合了。
    可见无论文明本质如何，到了一定等级都有互通的可能性。
    当人类处在宇宙底部仰望，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会不会只是微不足道的简单碰撞？
    “智者安排在此城见面，就是为了方便您离开，暂时摆脱隐组织的掌控，可以自己独立做出选择。”
    长毛人说着，便带领陶京尘上了一辆车，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汽车便启动了。
    “这是重启后还能使用的车辆之一，经过数次重启，我们已经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大部分信息。十分钟后，我们便能到达发射区，那里有智者为您准备的一艘船。”
    “一艘船？”
    “这艘船经过数次重启的符文加持，可以带您去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哪里？”
    “这个智者没说。”
    ‘我想去哪里？’陶京尘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夜景，心中一顿。
    是故乡么？
    如果是时间、空间意义上的故乡，所有人都要离开自己的故乡。
    重回故乡，是经历了不同时空与人生的陶天行、李京和梅尘，共同组成陶京尘的纽带。
    隐组织提供时空坐标，想让他重回旧时代地球，而符文文明则让他自己做选择。
    是选择冲向星辰大海，还是回溯故乡？
    此时车窗外，不正是曾经的东北港城？不正是熟悉的北方景色？
    只是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了那些形同虚幻的热闹。
    选择做个归人，除了故乡都是过眼云烟。
    选择做个行者，全宇宙也不过是在路上。
    无论如何选择，终将是个过客。
    “可以讲讲那艘船么？”
    “抱歉我也所知不多，不过智者说您上去之后自然会了解。”
    之后车内便是沉默，很快他们到了一处森严所在，并进入其中。
    陶京尘看到这里隐有几个土著把守，它们见到长毛人后纷纷敬礼放行，便好奇问道：
    “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在伊甸园你是何职位？”
    “啊，智者为我取的名字是姗姗，我就是智者的助手呀。”
    从智者起的名字来看，雌雄莫辨的长毛人如果是两性生殖的话，应该是个女性，而陶京尘的核心记忆中，似有姗姗这个名字的印象。
    “过了这扇门就到发射井入口了，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很高兴您会问我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您将会去哪里，但那一定是更为广袤的世界。”长毛人的眼中露出了强烈的情感，陶京尘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感情，是对星辰大海的向往，还是自知之明的哀怨？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带你看看的。”
    当陶京尘说出这句话时，核心中的誓言符文微微闪烁，他察觉之后不禁一惊。
    可很快让他更吃惊的是，他能感受到长毛人姗姗的头脑中，同样出现了一个更微小的誓言符文。
    这难道就是大誓？不过是个不着边际的承诺而已呀？
    “谢谢您，我似乎感受到更精神了呢？”姗姗并不知道这一切，它只是觉得受到了鼓励。
    陶京尘咕哝了一声，便进入了发射井。
    发射井内的船并不像船，这是一个简单的纯黑立方体。
    陶京尘一走近，核心便有所感应，立方体的一些数据立即出现，除了空间尺寸外，还有一些维度、时间数据，他虽然不懂，但核心的好处就是他不需要懂也可以自行分析运算。
    立方体表面达到了完全光滑，陶京尘刚伸出手准备触碰，便“看”到了立方体分解开来。
    而其中心正有一枚符文，与核心的誓言符文交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