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行》第232章 昔日

    隐组织中转站的地下安全区域中，陶京尘听到了虚空族便追问道：“你们知道这个虚空族后来的行踪么？”
    “不知道，因为虚空族的离开，无人制衡蔓延的符文污染，此时空被一些叛逆者环状封锁，除组织传承者与紧急信息外，我们对外界一无所知。”
    “好吧，那继续讲讲狭义的入侵史吧。”
    根据刚刚的广义历史，陶京尘大概知道了空间上的规模：
    地球不过是一个行星，而太阳系不过是猎户座次旋臂的一点，而这次旋臂只是银河系偏僻一隅，银河系、三角河系与仙女座星系这三个相邻的河系共同构成了本星系群的霸主——三系共和国，三系共和国与体量更大的两个星系群才构成了三系联盟。
    光是空间尺度，对于身处这个“墓地时空”的他而言，就太过广袤遥远，所以他只想了解一些狭义上历史。
    “此时空全球所有碳基生命畸变后，符文污染开始借着畸变生物传播：碳基生命产生了意识与智能，开始不自觉地‘修炼’符文，并根据符文力量形成了修炼体系，出现了王、神、圣等幼稚朴素的力量分级。生命链的重新洗牌，使人类生物学门级别分类可以杂交，导致了此地曾经霸主人类的混血与没落，但是人类的文明文化被简单继承，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最强的符文使用者集结起来，形成伊甸园组织，它几乎影响控制了此时空所有碳基生命。”
    “原来这个符文文明的影响程度已经如此之高了，那么解释下时空环状封锁吧。”
    “每过一百地球年，根植入行星核心的时空符文便会重启一次，每一次重启，只是时间重回污染时刻，但已畸变的碳基生命不会消失，而且它们会更迷恋‘修炼’符文，符文污染也会借此更加强大。组织驻此地的力量暂时不受干扰，不过最近一次重启已经临近了，情况不容乐观。”
    “符文污染到底有何危害？除了中转站里，我在荒漠绿洲并没有发现符文痕迹呀？”陶京尘忍不住将这句话问了出来，经历过几个世界与长久时光后，除了一些符号化的信念，他内心深处对一切都存疑。
    回答他的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而安全区域的光芒也是越来越暗，最终明亮程度连昏黄都算不上了，陶京尘并没有妄动，只是耐心等着。
    很快这个区域便完全黑暗了下来，简单智能突然发声：“能量不足，进入待机模式。”
    陶京尘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便听到一个雌雄莫辨的低沉声音：“欢迎你的到来陶，嘿，铁疙瘩的东西还挺难破解的，不过在智者赐予的符文面前不算什么。”
    陶京尘听到符文，一惊问道：“你们是符文文明？”
    “我们算是符文文明的传承者，我们遵守符文誓言。这个地方真难进来，要不是你的来临，我们恐怕在下个重启才会考虑冒险进入这里。”
    “原来你们就是那些修炼符文的土著生命，不过你们为何要欢迎我呢？”因为隐组织先入为主地灌输了符文污染的概念，所以陶京尘对符文文明观感一般。
    “我们已不算是土著，我们将带你去真正安全之地，那里有我们的智者，会为你解答一切。”此言完毕，黑暗中便出现了一个浑身鳞片的“人”，他浑身的细腻鳞片，还有尖锐的四肢，让陶京尘想到一种曾经地球的动物穿山甲。
    紧接着这样的人出现了五六个，他们都垂头默不作声，而在他们之后，有一个毛发异常旺盛的人出现，他的整张脸都被遮住，只露出一张嘴巴，之前的声音都是它发出的：
    “跟我们来吧，智者说您的本质是碳基生命，而符文之道才是碳基之道，我们还有十几秒时间。”
    说罢这个长毛人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手掌上只有三根手指，而且三根手指呈三个方向开合。
    到了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有隐组织提供的身体和“核心”的保护，安全系数不低，还可以跟着这些家伙，从另一方面了解此时空情况。
    所以陶京尘并没有犹豫，抓着长毛人的手，顺着几人前来时挖好的地道，很快又来到外面的黄沙中。
    他四处张望，已经看不到绿洲的影子了。
    “我们离那片绿洲有多远？”
    “大概100里吧，我们用百里缩地符缩短了一些空间距离。前面还有一处千里缩地符，使用之后我们就能到达伊甸园了。”长毛人说起来符文语气中有种自豪感。
    “那个安全之地在伊甸园么？”陶京尘想到从隐组织那里了解的信息，突然他又想起说要去伊甸园的九号和小力。
    “智者所在的符文之地是伊甸园核心之地，那里可以放心使用符文力量。”长毛人动了动手，似乎对现在无法使用符文力量而不满。
    “你们在伊甸园之外无法使用符文力量？”
    “是啊，我们顾忌另一些符文修炼者，他们是‘黑暗’的。他们喜欢吞噬生命与符文，不能进入伊甸园，这里使用会被他们发现。”
    ‘看来这里的土著已经有所分化了，伊甸园内是一批，外面又是一批。’陶京尘暗忖：‘这个黑暗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词。’
    在行进了几百米，到达一处裸露岩石的小悬崖边时，为首的长毛人却放低声音急叫了一声，身后的七个形似穿山甲的人便静止不动了。
    陶京尘向悬崖下看去，却看到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个狰狞的巨人，正在戏弄自己的“食物”——一个个遍体鳞伤的人，这一幕在他，或者说在陶天行、李京和梅尘中的梦境中出现过。
    很快这个巨人就随手掂起一个人向自己的口中填去。
    “过悬崖几百米就是千里缩地符了，没想到会在此地出现黑暗力量，那些俘虏应该是附近小国的，难道这里出什么乱子了？”长毛人小声道，陶京尘看不到它长毛下的面部表情。
    “也许真发生了什么状况。”陶京尘将自己从九号和小力处听说的，优美王朝神战崩溃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这里竟然出现了神级？此事需向智者报告，毕竟伊甸园也只有智者一位圣级存在，神级是屈指可数，神级怎么会出现在这荒芜之地。”长毛人惊呼一声，就下了新命令，他身后的七个形似穿山甲的人就开始向下挖地。
    “陶，万一出现意外，我担当不起，还是委屈您走地下吧，也就几百米了，很近的。”
    陶京尘点点头，在地洞挖好前又看了一眼悬崖下的巨人，此时巨人已经将俘虏吞噬完毕，正将地上的骨头拼成一个图案，这个未完成的图案大致像一个汉字“囚”字。
    地道挖得很快，陶京尘见挖好后便进入其中。而悬崖下的巨人则在几人刚进入地道后疑惑地看了眼悬崖，但转脸便继续将图案拼好，顺带打了个饱嗝。
    一股浊气顺着嗝冲向图案，图案发出了幽蓝的光芒。
    随着光芒出现，巨人四周几百米的空间似乎冻结了。它兴奋地咕噜起来，很快这个图案成了一枚闪亮的符文，缩小印到了巨人身上，巨人舒服地呼了口气。
    他身上已有几十个这样的符文了，而这些符文实际上对他危害甚大。
    它们是黑暗符文使用者在很早之前就“种”在巨人身上的，这种符文叫囚符，它就像是毒品，代表短暂的快乐与永久的堕落。
    每一次获得这样的符文都会使巨人获得短暂极致的快乐，但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又将会在几天后让其发狂，继续去用新鲜生灵书写这个符文。这个巨人最终死亡之时，那个黑暗符文使用者会获得它全部的生机与力量。
    在巨人歇息时，陶京尘几人已经到了伊甸园中的一座城市，看此处耸立的高楼与茂盛的热带植物风貌，还有随处可见的各种符文，他首次直观地感受到了符文文明的繁荣。
    “智者就在另外一座城市的讲坛，我们这就过去。”长毛人在抵达这个热带城市后长呼了一口气，发出几个符文后得到回应。
    又经过一段距离的穿梭，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寒冷的城市，此时只有长毛人陪伴着陶京尘了，他看到这城市的“人”也相当多，颇有些从前地球大城市的样子，可惜它们很少有普通人相貌的，大家也都一直静默着各行其道，似乎不同的人之间是无法直接交流的。
    看来长毛人与九号有同样的天赋，它们能够在不同的人之间交流。
    很快长毛人便用符文招唤来几个气质特殊的人，众人在听完长毛人叙说，看到陶京尘之后纷纷点头，它们是智者的门徒，将引领他去见智者。
    智者所在的讲坛其实是一个废弃体育场改造的建筑，体育场曾经开放的穹顶上，覆盖着一层符文装饰的白色硬顶，硬顶下有一个悬空漂浮的长台，不过此刻台上空无一人。
    “啊，你终于来了。”陶京尘刚进入体育场，耳边便传来声音，他转脸一看，却是长毛人在说话：“我就是他们所谓的智者，我是无形的，只能这样与你交流。”
    长毛人说完便一挥手，大量符文突然出现，充斥着废弃体育场穹顶下的区域。
    “我们便从符文开始谈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