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人格》287.不忠者

    这里是一片死寂之地，黑色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要基色。
    呈焦炭状的大地，与阴影交融的黑色废墟，狂风似死灵在发出凄厉的哀嚎——这里是印斯茅斯镇。
    ……
    在一处背风的废墟之中，奎恩瑟缩在一帮密令教同胞当中，心里盘算着明天的食物是否还会按时的发放。
    大领袖诺曼带走了密令教中三分之一的信徒，乘坐大船，从印斯茅斯镇出发，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失落神国‘拉莱耶’。
    至于他们这帮信徒会被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大领袖虽然没有明说，但奎恩心如明镜。
    在私下里，他们一直都被称作是一群‘不忠者’，即对邪神克苏鲁没有百分百的忠诚。
    事实上，在加入密令教以前，奎恩就只是一名平凡的街头流浪汉，他内心的信仰也仅仅是能够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以及……不用再忍饥挨饿。
    他是被一位同胞以能领到免费食物的理由拉入到密令教当中的，发现这里确实能保证食物的来源后，奎恩也就乐得在这样一个奇怪的组织里当一名混子。
    他周围的这帮‘不忠者’，或许当时加入密令教的出发点跟奎恩有所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跟奎恩一模一样的混子。
    “该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们不管了吧？”
    奎恩被寒风冻的缩了缩脖子，在心里犯着嘀咕。
    “要不要叫上哈比他们一起溜了算了。”
    他的视线越过同样跟他一起蹲在地上的不忠者们，看到了废墟缺口处站立着的两名手持武器的家伙。
    他们明面上负责保卫工作，实际上就是留下来监督奎恩这些不忠者的。
    大领袖即使不信任他们这帮人，也还是想将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奎恩盘算了一下，觉得直接硬闯的话恐怕是会小命不保。
    他相当惜命，胆小谨慎一直是他苟活至今的重要依仗，奎恩不想冒这个风险。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缺口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两名手持武器的看守者发出了一阵拖长了音的凄厉尖叫，整个人夸张的被抛上天空，并很快的又摔落回了地面。
    黑暗中，奎恩没能瞧清楚是什么袭击了他们。
    “看来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了。”
    他心中感到一阵紧张，不祥预兆像是一只大手般牢牢攥住了他的心脏，
    出色的危险预警能力让他及时的想到要规避风险，在所有不忠者都被那边的骚动吸引之际，他已经开始猫着腰的向着人群边缘移动过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溜了要紧。”
    但他向人群外围挪出去还没多少远呢，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巨人挡住了去路。
    奎恩睁大了双眼，逆光的环境让他瞧不清楚这名巨人的容貌，心底却是咯噔一下紧张到了极限。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在心里这么暗想道。
    这个时候，身后的不忠者同胞们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音，奎恩回过头看去，发现一名模样年轻的银发青年带头走进了人群之间。
    “接下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有一次的选择机会，生，或者死！”
    那个银发青年一边说着话，身后也跟着延伸出了四条粗壮的黑色触须。
    “请问，在座的所有人，有谁是克苏鲁的信徒？”
    这一群不忠者当中响起了惊叹的呼声，奎恩瑟瑟发抖，迫切想要逃离，但又碍于被那个魁梧的黑大个给挡住了必经之路。
    “该死的，这人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而且他问的问题也相当的奇怪，奎恩不知道他现在是应该做肯定的回答，还是直接否定。
    但就在奎恩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之际，他注意到有不怕死的人从人群当中站了起来，大着胆子询问来者是什么人，还大声的报出了这里是大衮密令教的据点，闲杂人等不得在此地闹事。
    “没见到他身上的触手吗？这么做简直是活腻歪了。”
    奎恩替那位同胞感到担忧。
    事实上他的顾虑在下一秒就变成了事实，那位同胞的话音未落，银发青年背后的黑色触手便当头拍击了下来，奎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同胞被触手拍成了肉饼。
    “疯了疯了，这一切都疯了吗？”
    他双手抱住了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的混子生活其实伴随着丧命的风险，他以为只要每天对着大头领‘虔诚’的喊喊口号就能获得食物。
    出色的保命意识让奎恩不顾一切的想要抽身逃离，他扭过头就朝人群外围跑去，但没能跑出去两步呢，腰部位置便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纠缠上了。
    那一定是触须了！
    奎恩心中一凉，伸手往下一摸，手感滑腻，而腰间的收紧力量也随之加剧了几分。
    完蛋了！
    他心知这次玩的有点大了，这条小命可能就要永远的搁在这儿了。
    “不，我不是什么狗屁信徒，我……我只是不想挨饿而已！”
    情急之下，奎恩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大声喊叫着，即使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也浑不在意了。
    触手的挥动停止了下来，奎恩立刻就感觉到身上的紧束感减弱了不少。
    我答……答对了？
    死里逃生后的侥幸，让他偷偷的将双眼睁开一道缝隙。
    身上的紧束感随着双目的睁开而神奇的消失了，他甚至都没再看到那可怕的黑色触须。
    眼前的画面依然是印斯茅斯镇呈焦灰模样的建筑废墟，那些跟他抱着相同目的的混子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似乎都正睡得香甜。
    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奎恩放松下来身体，用手抹了一下额头，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
    与此同时，就在距离这个不忠者据点大约百米的位置，金黄头发的瓦尔里德放下了摁在额头上的手，脸色看起来略有些苍白。
    “人数太多，我只能催眠这么点时间。”
    他的妹妹莉莉在一旁接着道：“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已经成功的对他们进行过考验了，这帮人本身的意志力都比较薄弱，现在应该都已经彻底放弃了拥趸邪神的念头了。”
    “我们的做法取得效果了！”
    白烨从蹲着的状态站起身来。
    “现在就去抓一个知道大衮密令教剩余那部分人去向的家伙，让他来给我们带个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