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所长一愣,转悲为喜。
他本来还以为姓江的这小子难伺候,刚才进来前周所长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自己抽自己不奏效的话,他都打算跪在地上磕头了,见江小江站起来要走,周所长面上感恩戴德,实则内心却冷哼几声暗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大本事呢,不过如此嘛,杨老的贴身医生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轻松搞定?
再说了,不过是扇几个嘴巴,只要自己这身皮不丢,抽几个嘴巴算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周所长脸上赔着笑,赶紧掏钥匙要给江小江开手铐,却没料到江小江双手一抬,周所长刚落地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江医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我答应你去见杨绍辉,我可没说让你把手铐解开,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是盗窃嫌疑犯,在你没有洗清我的嫌疑之前,我不打算离开你们派出所。”江小江嘴角浮起笑意,但眼神丝毫没有温度。
周所长一屁股坐在地上,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江医生,你不是耍我吧,我不给你打开手铐,你怎么去给杨老看病。”
“这不用你管,要么你现在带我出去,要么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杨老病就让他病着好了。”
其实杨老的情况江小江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先前他从宝岛回来,深夜被杨绍辉打电话召过去说毒疫苗事件时,杨绍辉就有提起,杨老在北海有几个老战友,那三位加在一起马上超过二百六十岁的人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游野泳,至于杨老爷子跟那帮老战友喝冰镇白酒的事,自然也提到了。
所以刚才周所长进来一提杨老,江小江心里已经明白了十分。
杨老肯定最近没听劝解,看自己身体痊愈后忍不住老战友的邀请或激将,估计不但去野外河里游泳,肯定还喝了冰镇白酒。无非是旧疾被勾,出不了人命,而且拖延时间,也正好让杨老这个老小孩儿长长记性,以后不可以不听医嘱。
问题是这些事周所长不知道,他一心只想着杨老现在快不行了。
要是自己再不想办法把江小江这尊大佛请出去,杨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好吧,江先生,别的不说,我只求你一点,千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赔罪,我赔罪,以后我在您面前就是条狗,您让我干啥我干啥,行吗?”周所长此时依然顾不得自己所长的身份,垂头丧气的哪里还有之前在医院的一分雄风?
他现在是肠子也悔青了,恨不得当即把自己那位老同学枪毙。
周所长的请求江小江只当没听到,他也不顾跪在地上的周所长,起身打算出门,周所长赶紧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前边去开门。
杨绍辉和徐振国早就在会议室里等急了,助理比杨绍辉还急,不等杨绍辉发话便自己从会议室出来,打算找这帮警员问问到底把江小江弄哪儿了,怎么半天人都还没过来。
让助理意外的是,警员们集体都躲起来了一般,他找了好几个室也没找到人,正想回会议室,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审讯室出来,背后还跟着灰溜溜的周所长。
“江先生!”看到江小江的一刹那,助理不由得瞪大眼睛,眼神里难掩震惊。
他见过江小江也不止一两次,虽然他并不像杨绍辉一般对江小江有十足的信任和尊敬,但也从来不敢小觑江小江,更何况先前他听杨老说过,当初杨老自己偷偷溜出去逛古玩市场,被小偷偷了钱,还是江小江帮忙才拿回来的,而且在宝岛的事,作为杨绍辉助理的他,也听说了。
敢三个人去辉煌也总会,单枪匹马的闯林来福老巢,就凭这点,身手就绝非一般人能比。
可是再看看眼前的江小江,嘴角冒血,眼眶黑青,手上还带着冷冰冰的手铐,不狼狈,但是却十分让人意外和震惊。
“周所长,你这次闯大祸了!”助理很快便明白过来,他也是从基层出身的,知道诸如周所长这类人手段有多见不得人,江小江脸上的伤肯定是被这帮人搞的。
看着助理铁青的脸色,周所长背后的衣服全部被冷汗浸湿,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赶紧低下头,什么叫大难临头,这特么就是大难临头啊!
这会儿反倒是江小江,并没有立刻向杨绍辉的助理说明自己在所里受到了什么不公平待遇,而是语气冷静道:“杨老出什么事了?”
“我也是从半路赶过来的,人在会议室等您呢。”
“走吧。”
三个人很快来到会议室,早就坐不住的杨绍辉、徐振国和李副局在看到江小江时,也都是一怔,接着,这种震惊便转换为愤怒。不过没好临时发作而已。
“杨老怎么样了?”江小江道。
“老毛病又犯了,昨晚跟他那老几位喝了一斤多白酒,今天一早就说不舒服,开始只是低烧,送到医院没出一个小时就开始高烧了,医院也束手无策。”杨绍辉剜了一眼旁边一直不停擦汗的周所长说道。
“哪个医院,我们现在过去。”江小江是真的担心杨老的情况。
“就,就这样去吗?”助理看着江小江手腕上的手铐。
江小江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让周所长打开手铐,他瞟了一眼投来乞求眼神的周所长,冷笑一声:“我现在是盗窃嫌疑犯,在没有洗清我的嫌疑之前,这东西我不会解。”
说完江小江便调头出了会议室,杨绍辉急忙跟上。
“老李,你把这小子处理了,妈的,早就知道下面不规矩,但我还真不知道,咱们辛辛苦苦治理下,还能出这种玩意儿,先免职,再给我关起来,要是杨老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拿这混账东西祭旗不可!”徐振国交代完,马上调头去追杨绍辉。
而之前在医院气势汹汹的周所长,在听完徐振国这句话后,一屁股瘫坐在地,浑身更是汗如出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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