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说这个糟老头子说话臭的很。”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终于冷静了下来的汤子澈开口说道。
黄蓉一愣,说道:“你是说他在放狗屁?”
“不错,就是放狗屁!他衣服里还有许多鬼鬼祟祟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来猜猜是干什么用的。”
说着汤子澈将裘千丈提溜了起来抖落着,只见两块砖头、一扎缚得紧紧的干茅、一块火绒、一把火刀和一块打火石从裘千丈身上掉了下来。
黄蓉拿起砖头一捏,那砖头应手而碎。只用力搓了几搓,砖头便成为了碎粉!黄蓉听了舒十七与汤子澈的开导,悲痛之情大减,笑颜生花:
“这砖头是面粉做的。刚才他还露一手捏砖成粉的上乘功夫呢!”
汤子澈看着黄蓉终于又笑了出来,不知不觉中嘴角也跟着泛起了一抹淡淡微笑……
而裘千丈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无地自容,他本想捏造黄药师死讯,乘乱溜走,哪里知道自己掩人耳目的手法被尽数拆穿,当即转身便走!
梅超风反手抓住想要逃跑的裘千丈,将他往地下摔落,喝道:“你说我恩师逝世,到底是真是假?”这一摔劲力极大,裘千丈痛得哼哼唧唧,半晌说不出来话。
黄蓉见地下那束干茅头上有烧焦了的痕迹,顿时醒悟,说道:“十七,你把这束干茅点燃了藏在袖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
舒十七听了当即依言而行,将干茅点燃了藏在袖子里,然后吸一口吐一口,还闭了眼摇头晃脑的,神色好不滑稽。
黄蓉拍手笑道:“靖哥哥、念慈姐姐、陆庄主,咱们刚才见这糟老头子练内功,不就是这样么!”
黄蓉走到裘千丈身边,笑吟吟地说道:“起来吧。”伸手搀扶他站起来。突然左手轻挥,已用“兰花拂穴手”拂中了他背后第五脊椎下的“神道穴”,喝道:
“到底我爹爹有没有死?你敢说他死,我就要了你的狗命!”一翻手,明晃晃的蛾眉钢刺已抵在了他胸口。
众人听了黄蓉的问话,都觉得好笑,虽是问裘千丈讯息,却又不许他说黄药师真的死了。
裘千丈只觉得身上一阵酸一阵痒,难过之极,颤声道:“只怕没死也未可知。”
黄蓉笑逐颜开,说道:“这还像是人话。就饶了你吧。”在裘千丈身上穴位按了几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汤子澈心想:“虽是戳穿了裘千丈的骗术,但大家对黄药师的生死还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这可不妙……”
汤子澈问道:“裘千仞你说黄前辈为全真七子所害死,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我亲眼所见!”裘千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汤子澈根本不给裘千丈思考的时间,立马又问道:“那全真七子是在何地害死黄前辈的?”
裘千丈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衮州!”
黄蓉急忙问道:“是哪一天?”
裘千丈答道:“一个月之前。”
黄蓉顿时大喜,纵上前去,左手抓住裘千丈胸口,右手拔下了他几根白胡子,娇笑道:“哈哈哈!梅师姐、陆师哥别听他放屁!一个月之前,我们就在衮州并且停留了数十日!
靖哥哥,你再给他一掌!”
郭靖道:“好!”纵身就要上前。
裘千丈大惊,转身就逃,他见梅超风守在门口,当下反向里逃,杨念慈上前阻拦,让他出手一推,一个踉跄,跌了开去。
裘千丈虽然是欺世盗名之辈,毕竟也有一些真实武功,要不然哪里敢贸然与江南六侠、郭靖动手?杨念慈却不是他敌手。
黄蓉纵身过去,双臂张开,问道:“你头顶铁缸,在水面上走过又是什么功夫?”
裘千丈说道:“这是我的独门轻功。我外号‘铁掌水上漂’,这便是‘水上漂’了。”
黄蓉笑道:“啊,还在信口胡吹。你到底说不说?”
“我年纪老了,武功已大不如前,轻身功夫却没有荒废。”
黄蓉笑道:“好啊!外面天井里有一口大金鱼缸,你露露‘水上漂’的功夫给大伙开开眼界,你瞧见没有?一出厅门,左首那棵桂花树下面就是。”
裘千丈道:“一缸水怎能演功夫……”他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眼前亮光闪动,脚上一紧,身子已倒吊起来。
梅超风喝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白莽鞭将裘千丈卷在半空,依照黄蓉所说方位。银鞭轻抖,扑通一声,将他摔入鱼缸。
黄蓉奔到缸边,蛾眉刚刺一晃,说道:“你不说,我便不让你出来,叫你这个水上漂变成水底钻!”
裘千丈双足在缸底急蹬,想要血出,却给黄蓉刚刺在肩头轻轻一戳,又跌了下去,湿淋淋地探出头来,苦着脸说道:“那口缸是薄铁皮做的,缸口封住,上面放了两寸深的水。
至于那条小河,我先在水底下打了桩子,桩顶距离水面五六寸,因此……因此你们看不出来。”
黄蓉哈哈大笑,进厅归座,再不理他,裘千丈雪出鱼缸,低头急走而出。
梅超风与陆乘风刚才又哭又笑地闹了一场,寻仇凶杀之意也大减。得知师傅并未逝世,心下欢喜,又听小师妹连笑带比,乐呵呵的说着裘千丈的事,哪里还放得下脸,硬得起心肠?
梅超风沉吟片刻,沉着嗓子说道:“陆乘风,你让我徒儿走,瞧在师父的份儿上,咱们既往不咎。你赶我们夫妇前往蒙古……唉,一切都是命该如此。”
陆乘风长叹一声,心道:“它丈夫死了,眼睛瞎了,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我双腿残废,却有妻有子,有家有业,比她好上百倍。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提旧怨干什么?”
“你徒儿我早已经把他放走啦,梅师姐,小弟明日动身到桃花岛探望恩师,你去不去?”
梅超风颤声道:“你敢去?”
陆乘风道:“不得恩师之命,擅自到桃花岛上,原是犯了大规,但刚才给那糟老头子信口雌黄地瞎说一通,我总是念着恩师,放心不下,心里好生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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