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杰笑眯眯的开口:“魏王,给本侯一个你不死的理由吧。”
魏罃惊住了。
魏罃是真的惊住了。
之所以乔装打扮,只不过是魏罃不希望像赵王那样,成为第二个被吴杰俘虏的大王。
这种耻辱感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但既然现在被俘虏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破罐破摔嘛。
只是,魏罃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破罐摔下去,吴杰是真的敢不接啊。
魏罃嘶声道:“吴杰,你疯了?你可知道,若是杀了寡人,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吴杰笑道:“能有什么后果?这年头,死个把俘虏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忘了和你说了,为了拿下你的大梁城,我们这边死的俘虏可是不少呢。”
吴杰敲了敲桌子,对着魏罃道:“这都要记在你的账上,魏王。”
魏罃又惊又怒,喝道:“吴杰,明明是你这屠夫害了我大魏无数军民性命,如今却又来这里跟寡人胡言乱语!”
吴杰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但你要是早点投降,不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还是你想要说,本侯没有派人通知过你?”
魏罃顿时语塞。
说起来,吴杰还真派出过使者,而且,不止一次。
想到这里,魏罃心情很复杂。
如果当时就投降,是不是会比现在这个情况好一些?
至少,大梁城还在,城中的那么多军民还在。
一想到这里,魏罃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
大梁城,已经彻底完蛋了。
魏罃争霸中原的梦想,也随着大梁城一起,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魏罃红着眼睛,瞪着吴杰:“吴杰,你肯定是疯了!”
吴杰平静的看着魏罃:“这是战争,魏王。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两人目光对视。
良久,魏罃一声长叹,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个逆子,想必是已经跟你勾结了吧?”
吴杰平静点头。
魏罃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涕泪横流。
“想不到啊想不到,寡人自认一生英明,却在这逆子身上栽了跟头!”
吴杰嘴巴微微张开,然后闭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要扎心好了。
魏罃红着眼睛,注视着吴杰:“说吧,逆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杰道:“邺城,朝歌。”
魏罃身体一震,随后讥讽的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心甘情愿的将这些东西交到你的手中吧?”
吴杰道:“不会。但那并无大碍,因为本侯手中还有兵。”
魏罃:“……”
军队强确实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吴杰敲了敲桌子,道:“看来,君候是没有什么能够为自己买命的筹码了?”
魏罃死死的盯着吴杰,道:“你当真敢杀我?”
吴杰摇头:“不,我不敢。”
魏罃冷笑一声,道:“所以,是逆子下的手。”
吴杰笑道:“当然。”
魏罃脸色变幻良久,道:“除了朝歌和邺城之外,本侯还可以把襄丘、济阳都给你!”
吴杰笑了笑,道:“不需要了。”
魏罃:“!!!”
吴杰突然开口道:“进来吧。”
片刻,有几个人走进了帐篷之中,为首之人乃是白朱。
白朱朝着魏罃行礼:“大王,臣奉太子之命,前来迎接大王。”
魏罃先是一惊,随后猛地站了起来,喝道:“白朱,你乃是寡人的臣子,难道也要跟随那逆子叛逆!”
白朱正色道:“大王说笑了,来人,请大王上路。”
白朱一挥手,身边跟着的几名魏军力士顿时上前,强行架住魏罃离开了。
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叫骂声。
吴杰看着白朱,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你为什么要亲自来?”
白朱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我亲自前来才能够放心。”
吴杰摇头道:“那样,你就会留下弑君的骂名。”
白朱笑道:“然后魏申掌控大权之后,就会顺理成章的将我边缘化,白氏也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离开魏国前往齐国了。”
吴杰道:“你觉得这个过程会多久?”
白朱道:“以魏申的心胸,这个过程不会很久,早则今年,迟则明年。”
吴杰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你们白氏一族做得很好,我会回去禀明大王你们的功劳。”
白朱笑了笑,道:“那便多谢逍遥侯了。对了,白朱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逍遥侯是否愿意一听?”
吴杰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
白朱:“……”
吴杰哈哈笑了起来:“说吧。”
白朱道:“白某有一小女,如今刚刚两岁,听说逍遥侯有一麒麟儿,不知逍遥侯觉得……”
吴杰:“……”
白朱拱了拱手,道:“若是逍遥侯同意此事,白氏可献出八成家产,定然让逍遥侯满意。”
吴杰沉默片刻,道:“此事,还是等到孩子们长大一些再说吧。”
白朱点头,道:“是白某唐突了。”
吴杰摆了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如果白氏和我吴氏的牵连过深,将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白朱道:“白某明白,但提议一直有效,请逍遥侯慎重考虑。”
白朱行了一礼,很快离去。
等到白朱离去之后,一丝苦笑才从吴杰脸上浮现:“八成家产……还真是大手笔啊。”
要知道,除去诸侯国的国君之外,白氏一族应该是如今天下第一富有的家族了。
这样家族的八成家产,那是一个坐拥金矿和青岛邑各种产业的吴杰都十分难以拒绝的数字。
白朱来得快,走得也快。
数十名魏军士兵护卫着一辆马车从齐军大营之中离开。
马车之中的魏罃疯狂拍打着车厢,却得不到任何应答。
突然,马车停下,车门打开。
白朱带着两名力士挤了进来。
魏罃的目光落到了白朱手中的一个小酒壶,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惊恐。
白朱脸色平静:“请大王上路。”
片刻之后,白朱带着力士们下了马车。
马车之中再无声息。
白朱的父亲白圭骑在马上:“都解决了?”
白朱默默点头。
白圭笑了笑,道:“很好,传令下去,在前方二十里扎营吧。”
当天晚上,一支不明身份的部队袭击了这支魏军的营地,除去白圭父子之外,无人生还。
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在随后几日传遍天下。
齐军水淹大梁城,魏王被生俘,随后齐魏达成和约,魏王被释放,回归途中突发急症,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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