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质,这个略显腼腆的18岁少年,姑且称作是少年,如果按照细胞年龄计算还要再过4个月才满十八周岁成年。
他就是韩飞派遣到多元宇宙另一端的副本躯体。
与1056号虚数世界的余莺一样,韩质拥有着独立人格和自由情感,既能深刻认识使命,又可以在缺乏意识沟通渠道的情况下处理复杂态势。
董才艺和韩质打了声简单的招呼。
他还是觉得韩质太年轻,勃兰登堡的交易事关重大,年轻人的浅薄阅历难免会手忙脚乱。
“能行吗?”董才艺嘀咕着。
生产部制造出的符合当前科技水平的木质货车,共有七辆,差速器正上方的长方形木箱里藏着隐蔽的额外动力源,推车的人只需要使出推门那样大的力气就能让货车前进。
货车装满了货物,奔向勃兰登堡。
大饥荒对神圣罗马帝国的影响比远征军预料的还要糟糕几分。
泥泞的小路旁,到处可见森然白骨,和正贪婪地寻找新鲜眼球的乌鸦与秃鹫。
鸟类捕食者很喜欢充满水分的动物眼球,是在干旱平原上难能寻找到的珍贵水分来源。
嘎嘎的叫声让车队成员不胜其烦。
董才艺完全没了与双马尾妹子撩骚的兴致,每当他暗暗措词鼓起勇气,终于要说点逗人发笑的话,阴冷的乌鸦鸣叫总是会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勃兰登堡位于勃艮第省的北岸,临近这颗地球的黑海。
车队沿着海边前行。
突然有人惊讶地指着大海的方向,道:“你们看那边!”
有一个长长的黑色躯体从浪花里浮了出来。
它用力摔打着自己的尾巴,将洋面搅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没有见过鱼类的尾巴能用这么大的力量击打海水。怪物经过之后的地方,就会在它的尾巴后面留下一道巨大、白得刺眼的水迹,并画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
brazil巨骨舌鱼。
一种始生于主物质地球中生代三叠纪的远古物种,位于二叠纪与侏罗纪之间的公元前2.5亿年。即便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也能找到一些它身材娇小的后代的身影。
巨骨舌鱼击打着浪花,它盯着岸边商队,似乎在挑衅。
体长六十米的它,无论是在海洋里还是在陆地上都是当之无愧的巨型霸主,弱小又吵闹的人类让它厌烦不已。
恶霸皇带鱼四处奔逃。
沙丁鱼群吓得翻了白肚皮。
鲸听到了巨骨舌鱼的超声波讯号也纷纷绕开了这片海岸。
我,是无敌的。
命运选中的海洋宠儿,横行四海的超级怪兽!
如果它有人类般的语言智慧,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它此时的心情,亦是如此。
它袭击过无数商船,一个个的将那些在海面上扑腾的四脚无毛鱼拖入深海,就是它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扑通!
巨骨舌鱼露出上颚,灯笼般的眼睛盯着那岸边准备逃跑的四脚无毛鱼。
跑吧!跑吧!
它发现这些四脚无毛鱼似乎都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呆呆不动,就像是海洋里最蠢笨的沙丁罐头一样……
哼。
“那鱼是不是傻哔啊?为什么不跑?呆在那了。”某种共识性现象,董才艺也产生了与这巨骨舌鱼几乎相同的灵魂共鸣,他猜测着,然后看到车队成员在货车的底座下面掏出来若干金属零件,组合成了一门很有沉甸质感的220mm无后坐力炮。
无人机飞到了巨骨舌鱼脑袋顶上,为无后坐力炮提供锁定数据,伴随着三二一倒数,火光闪亮,九米长的夸张尾焰释放出雷鸣。
咻砰!
巨骨舌鱼被轰中了大脑门,确切的说,是击穿了大脑门。邪恶的地球炸药在它脑子里制造了大概3500度高温,足以融化钻石和99.99%的金属。
它意识消散的前一瞬间。
似乎有股力量让它贫瘠的智慧焕发出神光,察觉到了自己的死亡,同时又发出了本不该是一条鱼该产生的深刻思想悲鸣。
我们完蛋了!
永远没谁有机会知道巨骨舌鱼思想里的“我们”是谁。
车队中有一些队员受过专业的解剖训练,勾爪将大鱼拖到岸边,高丽人和东瀛人处理起海洋生物相当得心应手,他们把巨骨舌鱼按照严谨的海洋生命解剖学分成完整小块,少部分装到伪装成牛车的高科技货车的冷冻夹层,剩下的通通埋到了附近的土里。
董才艺问:“它有什么用?”
“没用,只是看那鱼的眼神不爽……开个玩笑。考虑到未来要开发附近海域,这种巨型生物显然是必须被铲除的不必要存在,而且通过研究它们的基因,科学部也能得到一些这颗地球的信息。”开炮的小伙子憨笑道,然后看向韩质,不过韩质没说话。
董才艺坚信,前面的原因才是实话。
勃兰登堡到了。
勃兰登堡是一座七十万人生活的中大型城市。
风格明显的欧式建筑,腓尼基字母和希腊字母混合的商店牌匾,大街上走来走去的黑发黑眼脸部轮廓深邃的市民,像极了犹太人与阿拉伯人的祖先闪米特人。
强烈的既视感让车队成员产生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过去和未来的一切,其实都在神的意志下安排好了,羔羊们只需要等待宇宙中这种最合理的安排,等待终将到来的结果。
大脑时常会产生的“既视感”,明明是陌生的地方却异常熟悉,会不会恰巧是生命不经意间窥探到了上帝安排的未来?
答案无从得知。
这只以东亚人为主的车队,还有他们与众不同的着装,引起了勃兰登堡市民的好奇注视,无数个目光扫描着货车蒙布,揣测下面是否藏着珍贵的粮食。
不过400米的距离,就看到巷子和路边发生了两起抢劫案。
“这些都是我们的平行同胞……可真是……不开化啊。”丁氏茶江,这位皮肤稍黑的矮个子女队员感慨着。
名字里夹着的“氏”就能看得出,她是南越人。
南越的女人内敛而不失火辣,当勃兰登堡的热情市民几名不怀好意的混混堵住了车队去路,目光在另一名女队员的脸蛋和前胸放肆游走时
她就已经向最近的混混挥出了一记大概有900磅增压重拳。
不过,丁氏茶江依旧留有一丝女人的柔情,她只是击中了混混脸颊左侧的空气。
气体压缩再释放的轰鸣,像是有人在街道上开了一枪。
勃兰登堡的警察及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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