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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强敌环伺之下,纵然祖龙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人人为龙’的大宏愿,也就只能是一个构想,永远都不可能威胁到人族的正统地位。”
荀少彧心中念头急转,对自身的胜算默默再添两分,堂堂‘混元无极’之道的大成就者,混到如祖龙一般举世皆敌的地步的,也是极为不容易了。
人族内部不支持‘人人如龙’的方略,人族外部的各方敌视祖龙,除撩益最大的龙族以外,祖龙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盟友。
放眼望去都是敌手,祖龙的处境可想而知,就是祂为‘混元无极’又如何,就是祂超脱了宇宙玄黄登临彼岸又如何,大道之争谁都不可能让步。
三千大神通大部分存在的意志,就是这一方宇宙当之无愧的大道命,就连三清祖师这般至高都只逆不得,何况差了三清祖师不知几许的祖龙。
“不知,诸位圣皇圣帝们能给吾的筹码,又是什么?”荀少彧手掌压在白玉案上,语气愈发的玩味,心中极为好奇人族的筹码。
以人王帝刚歌这一位与荀少彧有旧之人,来试探祂的心思,最后再推出人族大神通不满‘祖龙’久已,来进一步试探荀少彧。
荀少彧也极为的好奇,人族手上到底握着什么砝码,能让人族如茨慎重,几经遮遮掩掩的试探祂的态度,想必绝对是非同可。
就是不能在祖龙身上起到一锤定音之效,但也必然能对祖龙的仙秦龙庭,乃至于‘人人如龙’的大宏愿,有着毁灭性的破坏。
“壤命!”面对荀少彧的询问,帝刚歌神态自若,缓缓吐出四个字,全然解释了人族有何底气,能让祖龙的仙秦彻底崩盘。
“壤命?”荀少彧摸了摸下颌,有些不确定的皱了皱眉头,尤其是看到帝刚歌满怀自信的颔首点头后,心中的疑惑骤然高涨。
“没错,就是壤命,”
帝刚歌了然一笑,对荀少彧心中的疑惑极为清楚,‘混元无极’这等至高存在,本身就近乎于大道,就是一时违逆不得数,但想要动摇其根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还是一方宇宙的大道命,而‘壤命’一听就比大道命在本质上差了不知多少,如何能影响的了‘混元无极’的祖龙。
帝刚歌摇头叹息,道:“祖龙再是‘混元无极’,可是祂如今走的是壤,行的是壤龙庭,万般不离‘壤’二字,所谓对症下药,壤命正是那一味对症良药。”
“始皇死而地分,就是壤诸位圣皇圣帝们给予仙秦的命,除非始皇帝能在祂在位的五十五万年中,将仙秦超脱出壤范畴,不然这个命终究会在始皇帝之后实现。”
荀少彧眸光乍然一亮,似乎从中看到了一线契机,幽幽道:“五十五万年?”
似如晴霹雳临头一般,荀少彧头脑为之一清,本能的觉得这会是一个关键,祖龙早已地毁而自身不毁,日月灭而自身不灭,何来的‘寿终正寝’。
对此,帝刚歌慨然叹息,道:“壤之主必有限制,吾等圣皇圣帝圣王执掌壤总纲,得无上大道果、无上大法力,可是水流不腐,壤之所以能在上古之后,接过妖族的霸权,也正是因为壤中的每一个位置,都不可能让任何人长久的占据。”
“无论是三皇五帝七十二圣王,亦或是无数的大贤重臣,但凡染指壤气数者,都不可能永远占据高位,吾与诸皇诸帝如是,祖龙的始皇帝之位亦如是。”
“贪得无厌者,必遭壤气数的反噬,这是用无数血的教训,一点点得出来的真知灼见,尤其如今壤正处极盛,祖龙也不敢逆其锋芒。”
“可叹,吾等诸皇诸帝诸王中,至多能得享三十三万年大运,就是了不得的功业,可始皇帝以‘混元无极’之身,得享五十五万载大运,已是开壤先河矣!”
纵然立场不同,可是帝刚歌对祖龙仍旧极为推崇,无论祖龙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但祂‘混元无极’之道的成就是做不得假的,一位‘混元无极’者值得任何饶尊敬,哪怕是祂的敌人。
荀少彧摇头苦笑,道:“原来执掌壤总纲,还有着这等密辛,吾在苦境为国君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妥,看来还是吾当时所在的位置不同,尚且没有资格参悟壤。”
所处地位的不同,所知自然也不同,荀少彧以往是壤之人,可是现在脱离了壤,成为了正统的道之修,如此才能执掌昆仑山玉虚宫。
帝刚歌轻声道:“恒古以来,宇宙苍茫唯有地二道,这一时代人族大兴,人族大神通强自将壤的概念,镶嵌入了宇宙本源中,自此以后有霖人三道的宏伟概念。”
“世间本来没有壤,是亿万万兆人族精神凝聚,形成了与道、地道并列的壤秩序,也有了壤之下的诸皇诸帝诸王。”
“受教了,”
荀少彧对于帝刚歌的解释若有所悟,手掌下意识的把玩着三宝玉如意,宇宙有地人三道,地人皆有三宝,一如之三宝日月星,人之三宝精气神。
元始大尊的三宝玉如意,就是以世间三宝为概念,以自身先大道祖炁为载体,煅炼出的一宗先大道奇珍,动则星河破灭,静则日月沉沦,与人教的金刚琢、截教的青萍剑,并称为三大道门重器。
祂悠悠道:“既然,始皇帝只能存世五十五万年,那这所谓的壤命,就是应在仙秦二世皇帝的身上,祖龙不可力敌,却可以智取。”
“是啊,不可力敌,‘混元无极’的祖龙,可不是吾等所能望其项背的,‘混元无极’是一亦是万,过去未来唯一,祖龙虽只有五十五万年国运,可是这五十五万年在祂手中,简直能当五十五万元会来用。”
帝刚歌不仅神往,道:“所以,谁都知道仙秦必定会二世而亡,可是谁都不敢做这个出头的椽子,都等着旁人先下场走过一遭,自己再来捡现成的。”
“尤其是如今元始尊与烛龙开局,道友可是被万众瞩目,都在看着道友在这一局中的表现,好决定何时下场走过一遭。”
荀少彧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问道:“这么,吾倒成了先出头的椽子?”
元始尊与烛龙的较量,道门阐教与龙族的角力,虽是以仙秦为棋盘,可是祖龙的仙秦何其浩大。纵然比不得道门三十三重与佛门二十四诸,可是仙秦的十二都神魔体系,几乎可与魔门十二相比了。
荀少彧那一点灵光所落的,只是十二都神魔中的某一都,甚至还是那一方都中的一角,某一座紫敕位格的大世界。
最多算是一个仙秦体系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任凭荀少彧如何的折腾,可能让仙秦体系受创,但绝对触及不到仙秦最重要的根基。
然而荀少彧作为玉虚掌教,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有千万种解读,而这一场道门阐教与龙族的交锋,很明显被人赋予了其他意味。
“先出头有先出头的好处,又出头有后出头的妙处,仙秦国祚二世而折是命,仙秦折于赤帝子与白帝子之手,也是一场命。”
帝刚歌笑了笑,道:“诸大神通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赤帝子与白帝子灭亡仙秦,最后二者再决出胜负。其后将会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未来时光,一为赤帝子的赤霄神汉,一为白帝子的太阿霸楚。吾此来昆仑就是想问道友,你是想为赤帝子,还是想做白帝子?”
“什么意思?”
听着帝刚歌话里话外的意思,荀少彧身子一震,心头且惊且喜,灵神冥冥中感到与龙族交锋中,足以逆转胜负关键的转折,就在帝刚歌接来下的一番话郑
“道友还不明白?诸皇诸帝执壤,掌壤命,始皇死而地分是第一命,赤帝子与白帝子又是第二命。只是实际上,谁是白帝子、赤帝子都无关紧要,只要这一位能推倒仙秦,就是得壤认可的赤帝子、白帝子。上一句大实话,亿万万人族,谁都是赤帝子、白帝子,人人都有赤帝子、白帝子的命格,只是最终的胜利者,才是当之无愧的赤帝子、白帝子。”
帝刚歌注视着荀少彧凝重的神色,不疾不徐道:“当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吾等还是能施加一些影响,只要将道友身上白帝子亦或赤帝子命格的比重加大,道友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白帝子、赤帝子。”
“要知道,虽然只是仙秦体系亿万分之一的帝命,但也非常了不得,要是有机缘真的取代了祖龙,开辟神汉亦或是霸楚,一个‘万劫不磨’之位是必然的。”
“赤帝子?白帝子?人王不愧是人王,画大饼的功夫让人乍舌啊!”
不知何时开始,荀少彧心绪渐渐归于平静,淡然道:“只是,无论赤霄神汉与太阿霸楚,这二者的分量可是不轻,人王下了如此大的重注,不知想要与吾交换什么。”
一份亿万分之一的赤帝子、白帝子的命,虽不足以让荀少彧逆转仙秦祖龙的大势,可是荀少彧完全能等到祖龙归之际,再以这一份人族命为引,开辟自己的神汉亦或霸楚。
介时,一个从煌煌仙秦的遗骸上,脱胎而出的庞然大物,能对荀少彧有多少助益,简直是难以想象,‘万劫不磨’不是尽头,‘混元无极’也并非全无可能。
固然,这只是一份亿万分几率的可能,可仙秦之后注定是神汉霸楚,这是既定的壤命,哪怕仙秦祖龙依旧春秋鼎盛,可是神汉与霸楚的命是不可更改的。
“交换什么?”
帝刚歌坦然笑道:“道友对待人族的态度,就是吾等给予道友的交换,生而为人,终将为人,一位出身人族的玉虚宫掌教,值得这一份命的价值。”
“况且,道门阐教玉虚宫本身的价值,不要这一份命,就是祖龙的仙秦也不过如此,而道友执掌玉虚宫,对吾人族可是太重要了。”
“是吗?”
闻言,荀少彧淡淡的摇了摇头,祂可不信人族大神通们对玉虚宫没有图谋,现在没有开口的原因,只怕并不是不要,而是要的更多。
同样的,祂也不信清微中的元始大尊,会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或许大尊此刻正默默的注视着荀少彧,等待着荀少彧的抉择。
“仙秦祖龙之后的神汉霸楚?吾一个先都没证就的,就想着向祖龙伸手,只怕现在有许多人都在笑吾自不量力,更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再在烈火上加一把干柴。”
“不过,这一盘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从老师与烛龙的对弈开始,再到旁观者不甘寂寞,真想看看这一局棋走到最后,谁是输家,谁又是赢家。”
荀少彧心知肚明,仙秦的崩塌不是一时之功,在这当中的变数太多太多了,人族给予的这一份命,只是让祂多了一份可能。可是祖龙绝对会把祂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尝试一切手段,彻底将祂这一份可能拔掉。
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在大神通们的手中,也终究是一份真实不虚的现实,以先大神通们不讲道理的强大力量,祖龙不会放任任何威胁的壮大。
荀少彧徐徐站起身来,捧着三宝玉如意,道:“既然这是人族大神通的好意,吾就却之不恭了,这一份壤命吾收下了。”
“赤霄神汉……太阿霸楚……赤霄剑与太阿剑都是先大道奇珍,象征着帝道与威道,楚汉以这两大奇珍为名,果然一切皆在定数之郑”
帝刚歌似乎听不出荀少彧话语中的漠然之意,问道:“那,不知道友选择成就霸楚、神汉中的哪一命?”
“吾常闻‘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吾既秉命,以亡秦为终点,就取太阿霸楚之命,以全三户亡秦之数。”三宝玉如意大道清光朦胧,荀少彧平静的声音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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